看這家夥的一對兒熊貓眼,我知道,這貨昨天晚上多半是打了半宿的手遊。


    等林達浪也收拾妥當,我們到附近的包子鋪要了幾籠小籠包,又要了些小米粥豆漿之類的。我和隊長都沒有太大的胃口,簡單吃了一點兒,墊吧一下也就得了。林達浪一如既往的好胃口,這一桌子吃的,有大半都進了他的肚腸。


    這貨可能是為了體現自己不光知道吃,一邊滿嘴流油的啃著包子,一邊裝模作樣的問隊長:“隊長,咱們今天不是去跑現場嗎?你還沒告訴我們去哪兒呢。”


    隊長抱著膀子,仿佛是在欣賞林達浪餓死鬼一般的吃相:“聖道體育用品公司。”


    我趁著林達浪收拾殘羹剩飯的工夫,打開手機查了一下,聖道體育用品公司距離我們不近。我們不熟悉l市的路況和街區,雖然老韓給我們配備的警車,但是我們還是決定打車過去。反正打車的錢也都讓l市的領導們給報銷,我們也沒什麽可省的。


    林達浪先後造了四五籠包子,這才總算是停了手,這貨拍了拍自己滾圓的肚皮,示意自己吃飽了。


    按照隊長以往的慣例,我以為這一次的早餐還是老規矩,aa製。沒想到隊長這一次卻特別的大方,大手一揮:“得了,收齊錢包吧,還是我來吧。”


    我心說這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我們刑偵隊成立這麽長時間,要說感情,其實是有感情的。但是這幫家夥,一個比一個吝嗇,讓他們出點兒錢,就跟讓他們出血一樣。


    一般來說,我們到外麵吃飯,都是aa製,這一次隊長主動要結賬,基本上等同於太陽從西邊出來。


    因為有林達浪的存在,我們這一頓早點也花了六十多塊錢,隊長幹淨利索的結了賬,但是卻問服務員要了小票。我一看就明白了,隊長連早飯錢,也想著讓l市的領導們報銷!


    我們幾個吃飽喝足,出門打了車,直奔聖道體育用品公司。到了地方,隊長再次管出租車司機要了小票。


    聖道體育公司的員工們顯然不是第一次接受警方的調查了,看到我們這些家夥都顯得很平淡,前台的工作人員還示意我們稍等一下,她這就給我們找知情人過來。


    被前台小姐稱為知情人的,叫做宋佐,是聖道體育用品公司的區域經理,負責市區內幾個門店的工作。說是知情人,其實也隻是因為他的辦公室距離接待的前台最近,平時能和被害人多說上幾句話。而且事發當天,也是他最早發現被害人馮樂穎的屍體的。


    沒一會兒的功夫,一個穿著西服打領帶的中年人來到了前台,這位就是所謂的知情人,宋佐。


    這位肯定不是第一次接受警方的問詢,看到我們,這家夥沒有一點兒緊張的情緒,反倒還得體的做了一個自我介紹:“幾位警官,我是聖道體育公司的經理,也是最早發現馮樂穎屍體的人。”


    雖然我們已經認定了,凶手是一位具有反社會人格的連環殺手,這樣的話,凶手和被害人應該沒有什麽社會關係。但是我們還是按照流程,先像宋佐和在場的前台小姐詢問了一番,問問被害人馮樂穎是不是和什麽人有仇。


    我們本來也就是進行常規性的流程,也沒指望能問出什麽東西來。宋佐很肯定的搖搖頭:“馮樂穎和我們這些同事關係都不錯,沒有什麽過節。而且我可以肯定,殺害馮樂穎的,一定不是我們公司的人。”


    我一聽他這話裏麵有信息量,趕緊的問道:“哦?不是你們公司的人,你怎麽這麽確定?”


    宋佐吞了一口口水,仿佛是在回憶什麽恐怖的事情,過了好一陣兒,這貨才神神秘秘的說道:“因為我聽到凶手的腳步聲了。”


    本來我隻是有一點兒好奇,雖然我們知道這是一起反社會人格的連環殺人案,凶手和被害人應該沒有什麽社會關係。但是這些信息宋佐是不知道的,這家夥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


    本來還指望這小子給我們答疑解惑,沒想到他這麽一說,我就更是一頭霧水了。他要是說看到犯罪嫌疑人的容貌了,還說的過去。聽到腳步聲,就知道不是他們公司的人,這東西也太邪性了。


    “你可得給我們說說,為什麽聽到腳步聲,就知道不是你們公司的人?”


    隊長和林達浪和我的反應都差不多,兩個人也盯著宋佐,想要聽聽這小子怎麽說。


    “我們公司有規定,所有的員工,在上班期間,必須要穿我們公司的運動裝。我們幾個業務經理,因為業務的原因,才會穿正裝。但是我們幾位經理全都是男士。可是那天我在走廊裏,聽到的是高跟鞋走過的聲音。”


    “高跟鞋的聲音?”我又問了一句。


    宋佐確定的點點頭:“沒錯,就是高跟鞋的聲音,我沒有聽錯。但是我在走廊的轉角處,來到電梯間的時候,並沒有看見人。我再往電梯間裏一看,馮樂穎已經倒在血泊當中了。當時走廊裏,沒有其他人。所以我認為,凶手就是那位穿著高跟鞋的女士。”


    如果宋佐說的都是真的,這條信息可太關鍵了。我們之前都認為,連環殺人案的凶手絕大部分為男性,在這起案件中,我們也先入為主,認為凶手應該是一位男性。但是宋佐的這條信息,卻將我們從這個慣性思維中拔了出來。


    我和隊長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大家的表情都差不多,都有一點兒慶幸。辛虧宋佐有這麽一條關鍵的信息,要不然的話,我們可能都要走冤枉路了。


    我們在用眼神交流的時候,一旁的宋佐也看著我們,察言觀色。


    這家夥顯然是會錯了意,以為我們是在懷疑他:“警方在現查沒有找到我的指紋,而且我看到馮樂穎倒在血泊當中,馬上撥打了急救電話,但是卻沒有觸碰她。我身上也沒有沾染到血跡,所以之前負責案子的警官,並不把我當作犯罪嫌疑人。”


    我們壓根就沒有懷疑宋佐,這會兒正準備告訴他,我們已經有了刑偵的方向,但是隊長確遞給我一個眼神,示意我先別說話。


    我心領神會,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看到我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剛才還鎮定自若的宋佐,這會兒也有一點兒慌了:“幾位警官,這案子真的跟我沒有關係呀。我和馮樂穎還是關心很好的朋友,我怎麽可能殺害她呀!幾位警官,要不你們查一查,看看她生前是不是和什麽人發生口角了?我有她室友的聯係方式,要不然,您幾個再聯係聯係她的室友?”


    宋佐臉上的神情顯然慌了,這家夥居然還給我們出起了主意。別說,這小子出的注意還真挺靠譜的,比較符合我們常規的辦案流程。不過在這起案子中,我們並不需要這麽做。


    隊長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宋佐,我總算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了。隊長這是在故意試探宋佐的反應。


    宋佐認為我們在懷疑他,在這種情況下,他的神情遊學慌亂和緊張,並不是說明他有貓膩,而是一種相對正常的反應。他是怕被冤枉。


    而如果這家夥表現的鎮定自若,甚至滿不在乎的模樣,這才真的是出了問題。


    隊長遲遲沒有反應,說明在隊長那邊,宋佐的反應也同樣過關了。


    過了好一會兒,隊長才終於開了口:“宋先生,您不用這麽緊張,應該懷疑誰,不應該懷疑誰,我們心中都有數。你放心,我們是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的。”


    宋佐可能還有一點兒不太放心:“其實我和馮樂穎的關係很一般,隻是比普通的同事好上一點兒。她為什麽會被人殺害,我也一頭霧水。我這裏有她室友的電話,要不然,你們打個電話,問問她的室友?”


    我擺了擺手,開口問道:“你確信,你聽到的,是高跟鞋留下的腳步聲?”


    宋佐連連點頭:“確信,太確信了。那個聲音我還能聽不出來嘛。”


    我們點點頭,示意示意宋佐詢問到此結束了。


    宋佐還顯得很熱心,主動給我們留了被害人馮樂穎室友的電話,我們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聯係她。


    不過我們卻不太準備打這個電話,犯罪嫌疑人和馮樂穎並沒有任何的過節,詢問被害人身邊的人,並不會得到什麽關鍵性的信息,隻會傳播不必要的恐慌。


    在詢問了宋佐之後,我們又找到了公司安保部的工作人員,想像他們了解一下,有關於電梯間內,監控攝像頭的問題。


    和宋佐的表現一樣,安保部的工作人員也表現的非常鎮定,顯然之前也和警方打過交道了。


    這麽看來,王晨那幫家夥也不算太沒用,至少他們的刑偵方向,和我們大體是一樣的。


    沒有想到,安保部門的警惕性還很高,聽說我們是來調查馮樂穎的案子的,一個小領導竟然還要求查看我們的警官證。


    我辦了這麽多案子,還是第一次在穿著警服的情況下,被人要求出示警官證的。


    好在我們常年辦案,警官證都時刻帶在身上,這會兒也懶得和他們扯皮,亮出了警官證,消除他們的疑惑。


    在看了我們的警官證之後,小領導的態度瞬間轉變了許多:“幾位警官,我要看你們的警官證,是因為幾天之前,已經有警方的同誌,向我們詢問案情了。我這是心裏納悶,怎麽又冒出來一批警察。”


    我們也不好告訴他們,王晨那幫小子能耐有限,破不了這個案子。我們隻能擺酷裝啞巴,點著頭什麽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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