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剛今年27歲,11年前,因協同殺人罪,崩盤有期徒刑30年。因為其智力受限,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沒有能夠獲得減刑的機會。目前趙寶剛正在南方某省的重刑監獄中服刑。


    距離這麽遠,我們跑過去找他問詢,顯然不太現實。不說耽誤的時間問題,就是來回的路費,就是一筆不小的花銷,而這筆花銷,上麵是一定不會給我們報銷的。


    我們隻能選擇了一個比較可行的辦法,通過網絡視頻的方式,對趙寶剛進行問詢。


    我們聯係趙寶剛所在的監獄,和監獄的管理人員達成了協議,在他們允許的時間內的,對趙寶剛進行問詢。


    因為趙寶剛的情況比較特殊,本身管教他,就非常的不容易。監獄方麵希望我們在問詢的時候,能夠注意趙寶剛的情緒,千萬不要激怒或者刺激到他。在問詢的過程中,監獄方麵的工作人員也會全程陪同,一旦發現趙寶剛的狀態有任何的不對,他們有權立馬叫停這一次的問詢。


    對於監獄方提出的這些規則,我們除了接受,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當天下午,監獄方麵就特意安排了時間,讓我們對趙寶剛進行問詢。


    趙寶剛雖然是重刑犯,但是本身的攻擊性並不強,隻是情緒有些不穩定,在過激的心理狀態下,有自殘的傾向。所以在進行遠程詢問的時候,監獄方麵並沒有另外給他佩戴鐐銬,隻是找了兩位預警,在一旁看著他。


    趙寶剛長得五大三粗的,肥碩的身軀上,頂著一個碩大的腦袋。但看他的容貌,就能夠感覺到,這家夥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這家夥的腦袋方圓,額頭寬平,雙目的瞳距也比常人要寬出許多。這種種表象,都說明趙寶剛是一位“世界一號”。


    所為的世界一號,就是天生性智力缺陷人士。說的再俗一點兒,就是我們日常所說的傻子。


    這家夥傻歸傻,性格倒是挺開朗的,這家夥在屏幕中一看見我們,就激動的練練搖手,跟我們打招呼:“警察叔叔好。”


    我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貨歲數跟我差不多打,比林達浪還要大上兩歲,居然還好意思叫警察叔叔。不過看在這貨是特殊人群的份上,我們也不能和他計較。


    工作這麽多年,我也審訊了不少的犯人,唯獨這個趙寶剛,是最特殊的。麵對這樣一位特殊人士,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和他溝通。像審訊其他犯人時那樣繃著臉,好像沒有體現出對於特殊人群的關懷。可要是滿麵笑容的麵對他,又忽視了他的犯人身份。


    身經百戰的隊長,刺客基本上跟我是一樣的尷尬,這家夥也看著眼前的屏幕,支支吾吾的,半天沒說出話來。推到最後,還是我一咬牙,開始了詢問。


    “趙寶剛你好,我們是s市刑偵大隊的刑警,現在手頭有一起案子,需要找你來了解一些情況,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網絡另一端的趙寶剛愣了好長的時間,才發出幾聲嘿嘿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否聽進去我的話。


    沒有辦法,我隻能再重複了一邊:“趙寶剛,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這一次,趙寶剛幹脆低下了頭,壓根都不看屏幕了。


    幸好有坐在他身旁的獄警幫忙,獄警通知敲了敲趙寶剛麵前的桌子,讓他把注意力重新的放到這一次遠端會話上。


    “好好表現,回答這幾位先生的問題,回答的好,一會兒給你牛奶喝。”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趙寶剛,基本上就是小孩子的性情。一聽到有牛奶,這家夥眼睛都亮了,立馬規規矩矩的坐直了身子,一臉期待的看向我們。


    獄警通知對著我們點帶你頭,示意詢問可以開始了。


    “十一年前,你夥同劉達、彥雲賀等人,在s市金馬路上實施傷人搶劫,這個事情,你還記得?”


    我抓緊機會,開門見山的問道。


    趙寶剛雖然傻,可他也知道,自己之前幹的,不是什麽光彩事兒。這家夥再一次低下頭去,好像是不好意思一樣,哼了醫生,算是回答了。


    “那我問問你,在你判刑後,有沒有和自己的獄友們,說起當初的事情。”


    聽到我這麽問,趙寶剛連連搖頭,表示沒有。


    一旁的獄警對我們打了個手勢,隨後用鍵盤打字告訴我們,趙寶剛在監獄裏比較孤僻,其他的服刑人員都不願意和他接觸,他也沒什麽機會,和別人說話。


    “你確實沒有和別人交流過這間事情嗎?”


    我有點兒不死心的問道。


    實事求是的說,本來我都有一些放棄了,畢竟像趙寶剛這個樣子,就算他想說,語言表達也會成為一個很大的問題。沒想到這麽隨口的一問,還真的問出了東西。


    趙寶剛眼睛朝上翻,顯然是在回憶:“我沒有跟獄友們說過,但是我和醫生說過?”


    我一聽有情況,趕緊繼續追問道:“醫生?什麽醫生,請你說的明白一點兒。”


    趙寶剛顯得很著急,雙手一攤:“就是醫生,穿白大褂的醫生!”


    鬧了半天,這家夥還以為我不懂,醫生兩個字是什麽意思。


    眼看我倆的溝通又一次出現了問題,剛才的那位獄警同事再一次的站了出來。這家夥俯下身去,跟趙寶剛低語了幾句。兩人說話的聲音實在太低了,以至於我都沒有聽清楚,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麽。沒一會兒的功夫,獄警同事給了我們回應。


    “他所說的醫生,是一位曾經為他做過智商與心理評估的心理醫生。趙寶剛曾經跟這位心理醫生說過案子的具體經過。”


    隨後這位獄警同事給我們做了具體的解釋。


    因為趙寶剛是“世界一號”,在判刑的時候,就必須考慮到他的心智,酌情的宣判。所以在判刑之前,司法機關找了專業的心理學家,對於趙寶剛的心智進行評估。那位心理學家正好在進行一項對特殊人群的心理研究,而趙寶剛,就是他重點的研究對象。


    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趙寶剛將案情的具體細節,全都告知給了那位心理醫生。


    原本坐在我旁邊裝木頭人的隊長一聽到這話,突然毫無征兆的一拍大腿,高聲叫道:“沒錯,就是這麽一回事兒!這三起案子的連接點,就是心理醫生!”


    這貨的突然舉動不僅嚇到了我,甚至都把網絡對麵的那位獄警同事嚇了一跳。


    我平複了一下心情,強忍著左耳被隊長吼叫留下的嗡鳴聲,對著網絡對麵的獄警陪了一個不是。


    我們請獄警幫我們查查,當初為趙寶剛進行心智評估的心理專家,到底姓甚名誰,在千恩萬謝之後,我們總算結束了這一次的遠程視頻。


    我們剛剛結束了通話,隊長就很激動的嚷嚷道:“沒錯,就是心理醫生,也隻有心理醫生才能知道的這麽詳細!”


    隊長一個人自嗨自話,我和林達浪都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家夥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過我們也沒人去打斷隊長的自嗨,等到隊長嗨夠了,自己就跟我們說了。


    隊長嚎了好幾嗓子,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個模樣,有點兒不太莊重。這家夥總算是收斂了一下,理了理衣領,對我們說到:“我現在全都想明白了。之前我們不是都在納悶,為什麽那位模仿者能夠知道兩起我們警方都不知道的蓮花殺人案。而且他對於這兩起案件細節的了解程度,都不輸於作案人本身。”


    說到這兒,隊長清了清嗓子,想要賣關子。可惜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隊長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模仿者,就是那位給趙寶剛做心理評估的醫生。他不僅給趙寶剛做了心理評估,也同樣給吊死鬼和水鬼做過心理治療。所以知道他們罪行的一切細節?”


    之前為了方便稱呼,我們也效法吳智輝的做法,為西山水庫棄屍案的罪犯起了一個水鬼的代號。


    隊長心中的話全都被我說出來了,這家夥隻能略顯無趣的點點頭:“沒錯,就是那麽一回事兒。隻奧從獄警那兒得知那位心理醫生的具體身份,咱們就可以請他來聊一聊了。”


    我腦海裏突然閃過了一個想法:“幸福來的太突然了。”


    在一個小時之前,我們還對於模仿者的身份一無所知,可是現在,我們甚至都可以準備抓捕活動了。這起看起來撲朔迷離的案子,沒想到如此輕鬆的解決了。辦慣了難案疑案,突然有一個案子如此的明朗,讓我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我心底一直有一個想法,總覺得這一次的案子,恐怕不會如此的簡單。


    沒一會兒的功夫,獄警通過對話框,給了我們回應。


    當初給趙寶剛做心智評估的,是一個叫做嶽清的家夥。這個嶽清在國內也算是一流的心理學家,這家夥有自己的心理谘詢辦公室,要找到他,並不困難。


    獄警還好心的為我們提供了嶽清心理谘詢辦公室的具體位置。和隊長的預料一樣,這個嶽清,也是s市人士!所有的一切,都迎合了我們之前的預想。


    “先給這個嶽清打一個電話,談一談他的口風。但是小心,別暴露了身份,給抓捕活動增加難度。”


    隊長之前的說法,是請這家夥到局子裏聊一聊,但是現在,他已經用上了抓捕兩個字。


    我摸出了電話,想要按照獄警發過了的信息,撥打嶽清谘詢師的電話。可是我一看手機屏幕,手機好多的未接來電,全都是賈副隊。蘇湘打來的。


    “隊長,副隊他們給咱們來電話了。你的手機上,應該也全是未接來電。”我拿著手機,跟隊長晃了晃。


    之前因為那通遠程問詢的原因,我們幾個全都將電話調成了靜音,根本就察覺不到這些未接來電。


    賈副隊他們應該是撥打隊長的電話,見長時間沒人接通,就轉而打了我的電話。


    我沒有多想,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按下了通話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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