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挪了挪椅子:“穆大爺,別急,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雖然老穆的說法挺危言聳聽,但是我心裏跟明鏡一樣,無論是潛水小子口中的水怪,還是這位穆大爺所謂的見鬼,他們看見的,應該都是河裏的這些死屍。尤其是死屍在水中膨脹腐爛的情況下,的確容易讓人引起一些不好的聯想。


    水庫管理處的光頭還挺會來事,趕緊給老頭倒了一杯水,讓他把氣喘順了,再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老穆不是本地人,他姑娘嫁到了a市,他老伴走的又早,所以退休之後,就跟著女孩來到了a市生活。這老頭沒有什麽愛好,其他老年人喜歡的太極拳、廣場舞,他一樣兒都不愛。唯獨的愛好,就是整上幾條魚竿,在水庫邊釣魚。


    西山水庫垂釣的收費標準是一隻魚竿30塊錢,這個價格在整個a市都是比較高的,所以來釣魚的人,並不算多。


    老穆退休之前是某國營工廠的骨幹,退休金挺高,這點兒錢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隻要天氣允許,老穆幾乎是天天都來,甭管能不能釣上魚,他都樂此不疲。


    大約半個多月以前,老穆和往常一樣,找了一個被風的好地方,下了兩條魚竿,一邊看著浮標,一邊聽著懷裏的收音機。


    收音機裏播放的是田連元播講的長篇古裝評書,三俠劍。這一出評書老穆聽了不下五遍,裏麵的情節基本能做到倒背如流。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評書反複的聽,可就是聽不夠。


    評書裏正講到勝英勝子川三隻金標壓綠林,甩頭一子定乾坤的精彩處,老穆突然發覺前方的水麵上有了一陣漣漪,緊接著,一個黑影從水下逐漸的浮了上來。


    老穆也是老釣友了,一看這水紋,就馬上意識到,浮出水麵的,絕對不是魚,而是其他東西。


    首先水庫裏都是花蓮和鯉魚,這兩種魚的體型有限,不可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其次這東西黑咕隆咚,遠遠望去,仿佛有兩條大長胳膊在劃水。


    老穆正納悶間,嘩啦一陣水響,水下的東西,突然冒出頭來。


    我心說不愧是常年聽評書,說起話來,就是帶扣子,真挺勾人。但是這老頭真的上歲數了,讓他坐著說話他都哆嗦,我根本不敢催他。沒有辦法,隻能耐著性子,聽他繼續說下去。


    老穆一開始也沒多想,畢竟西山水庫除了是釣友們的聚居地,再往前搗,也曾經是不少潛水者的勝地。老穆開始以為,自己遇見的,隻不過是潛水者。可是定睛一看,卻差點兒下掉了魂。


    上來的這個家夥塊頭不是一般的大,好像是巨靈神一樣,但是這家夥身上赤紅,仿佛是被人拔去了表皮,可以直接看到肌肉和血管的紋理。再加上一張凶神惡煞的臉,簡直就是評書中描繪的夜叉模樣。


    老穆被嚇傻了的空檔,這個“夜叉”三兩下就來到了老穆的跟前,幹淨利落的爬上了岸。這家夥上了岸之後,竟然還開了口。


    “現在是哪一年了?”夜叉啞著嗓子對老穆問了一句。


    老穆本來就在崩潰的邊緣,聽到這家夥這麽一問,立馬向後一躺,什麽都不知道了。等自己醒來的時候,那夜叉早就不知道去向了。


    老穆被那麽一下,雖然沒落下什麽病根,可是卻有了心結,從此以後,再也不敢來水庫釣魚了。


    這家夥把遭遇跟女兒女婿說了之後,小兩口都以為老頭是歲數大了,有點兒糊塗了,領著老頭到醫院做了相關的檢查,但是也沒檢查出一個結果來。最後隻能認為老頭是因為太孤獨了,在垂釣的時候出了幻覺。嘴雖然長在老穆的身上,可是他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楚了。


    “警察同誌,我敢跟你們保證,我絕對沒說瞎話。我真的看到夜叉了!”


    仿佛是怕我們不相信,老穆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這些天可沒閑著,查了不少的古書典籍,我可以確認,我看見的那個,絕對是夜叉,而且是夜叉中最恐怖的扒皮夜叉。”


    老穆一邊說著話,一邊神情激動的狠狠扣著我的胳膊。這老頭不是一般的有勁兒,扣得我生疼,但是這個時候為了麵子,我又不得不忍住痛,努力的維持自己的麵部表情。


    我心說這老頭越說是越沒譜了,這會兒已經開始說胡話了,什麽扒皮夜叉都整出來。更要命的是,這家夥要是繼續的喋喋不休,我的胳膊恐怕要被扣破皮了。我有心想要打斷這貨,隊長卻給了我一個眼神,意思是讓老穆繼續的說下去。


    我同樣也用眼神向隊長求救,可惜隊長卻無視了眼神。這貨擺出一副笑臉:“大爺,您跟我講講唄,什麽叫做扒皮夜叉。”


    估計平時老穆說這些鬼怪之言,根本就沒有人搭理他的。但是這一次,他居然有了聽眾,整個人立馬不一樣了。聽到隊長這麽問,這家夥把眼睛都怒圓了:“那我就給這副領導說說,什麽叫做扒皮夜叉。”


    趁著這家夥一臉的興奮勁兒,我趕緊把手抽了回來,使勁兒的甩了甩。被老穆攥了這麽長的時間,我的手臂都不通血了。


    就在我呲牙咧嘴甩手的時候,隊長完美的充當了老穆的忠實觀眾。這家夥撅著屁股,色愈恭理愈敬,一副好學的模樣。


    有如此忠實的觀眾,老穆也來了勁頭,本來就嘹亮的嗓音,還是強行的抬高了八度:


    “所謂的扒皮夜叉,就是受了冤屈的人,死後變成了夜叉。但因為他們怨念太大,都下了地獄,入了油鍋。這些夜叉在油鍋中炸掉了外皮,血肉直接表露出來。風一吹,就好像刀割一樣的疼。這些扒皮夜叉們為了逃避這種疼痛,就隻有一種辦法,那就是拔活人的皮!”


    雖然理智告訴我這老頭就是在扯淡,但是聽了他的話,我還是感覺背後有一陣陰風吹過,麻嗖嗖的毛骨悚然。


    老穆說道動情處,還歎了一口氣,口氣中多了一絲僥幸:“那隻夜叉看我太老了,皮都鬆了,不屑於扒我的皮。正是因為這樣,我才僥幸的逃得性命。”


    我本來想要開口問問,這老頭有沒有可能是看錯了。不過轉念一想,這老頭如此的執念,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承認的,送問了也是白問。


    隊長想了想,問道:“大爺,您看到的那個夜叉,是否帶著潛水設備?”


    老穆激動的一拍大腿:“帶什麽潛水設備呀!他是夜叉,他在水裏,也是如履平地的!”


    說著,老穆又轉過了身子,對著我們所有人比比劃劃:“我聽說了,你們在水庫底下發現了一堆屍體,那些屍體,都是被夜叉拉下水去,扒了皮的。”


    一想起那些屍骨,我心裏就是一陣惡寒,那些家夥何止是被扒了皮,分明連肉都沒有了。雖然這家夥是無稽之談,但是說的還是有靠譜的地方的。


    隊長點點頭:“大爺,您的話對我們有很大幫助的,如果您又想起了什麽,隨時都可以來聯係我們。”


    說完了這話,隊長轉過身,對我們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我們別說話。我們默默的跟著隊長,離開了水庫管理處。


    我們走的時候,老穆還信誓旦旦的跟其他員工叫囂著:“看到沒有?你們全都不信我說的話,隻有警察同誌們相信我的話!現在你們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了吧!”


    水庫員工們也跟著附和:“對對對,我們之前有眼不識泰山,現在才明白,您老說的都是真的。”


    我們也懶得搭理這些家夥,跟著隊長的腳步,一直走出去挺遠。一般這種情況下,都是隊長起頭說話的,我和林達浪隻能憋著心中的話語,等待隊長先開口。


    過了好一陣,隊長才幽幽的吐了口:“看來穆大爺遇見的,應該就是凶手了。雖然不知道水底的這些被害者,是不是都是他殺害的。但是可以確信的是,穆大爺遇到的那位,應該就是最近這起凶殺案的殺手。”


    隊長所說的凶殺案,就是那具呈現巨人觀狀態的屍體。從時間上來看,穆大爺遇到“扒皮夜叉”的日子,和那位被害人的遇害時間,基本上是吻合的。


    從穆大爺的話中,我們唯一聽到的信息,就是那位凶手可能身形高大。但是這一點,我們目前甚至都不敢確定。


    因為穆大爺是在慌亂中看到那位疑似凶手的。在那種情況下,他很可能自動的將凶手腦部成高大的模樣。至於他說凶手的體表沒有皮膚,我們認為這更是他想象出來的。穆大爺說了那麽多,僅僅告訴我們他可能見過一位疑似凶手的家夥,至於其他的,都沒有太多的營養。


    “隊長,咱們現在怎麽辦?英科長那邊,短期應該不會有什麽結果了。要不咱們先到前麵的食雜店買點兒水,邊喝邊盤案子?”


    隊長終於開了口,這意味著我和林達浪也可以開口說話了。林達浪這小子趕緊提議,先到前麵買點兒喝的再說。


    其實我心中和這小子是同樣的想法。我們剛才蹭了一頓隊長的吃喝,美是挺美,就是最後的甜點馬卡龍實在太甜了,吃了之後嗓子眼堵得慌。


    剛才在水庫管理處的時候,我們為了保持形象,又不好意思向工作人員們要水喝。這個時候嗓子都膩的要冒煙,就想喝點兒冰水順一順。


    林達浪一發話,我也趕緊跟著說道:“就是呀。現在英科長她們都已經回去了。咱們也找不著她們了。先去買點兒水,咱們邊喝邊盤。


    我和林達浪幾乎是拽著隊長,來到了水庫邊上的小賣店。這裏明明不是什麽旅遊地點,可是東西賣的都特別貴。一瓶普通的冰鎮飲料,就要五塊錢。我和林達浪雖然心疼,但這個時候也隻能乖乖的交錢。


    大半瓶碳酸飲料下了肚,嗓子眼那種火辣辣的感覺才終於消退了一些。我舒爽了喘了一口氣。我正準備緩緩神,把剩下的飲料也喝下肚,隊長卻在一旁一驚一乍的叫道:“不好!”


    我被嚇了一個機靈,下意識的就問道:“隊長,什麽不好?”


    隊長急三火四的站起身,對著我們一擺手:“快走!也不知道這麽長時間了,那兩個小子走了沒有!”


    說著,這家夥還連連的擺手,意思是讓我們趕緊動身。


    “隊長,你說的是……那兩個潛水的小子?找他們幹嘛?”


    我沒抬屁股,繼續問道。


    在我看來,剛才那兩個潛水的小子雖然不是什麽正經孩子,但是基本可以確定,在接受我們問詢的時候,他們說的都是真話。尤其是臉上那副要嚇破膽的模樣,是絕對不可能裝出來的。


    他們把能說的都說了,不知道隊長則麽又突然想起他們來了。


    隊長有點兒不耐煩的拉起了我和林達浪:“別懶著了,那兩個小子要是走了,我就讓你們電話再聯係他們,到時候工作量更大!”


    隊長都這麽說了,我和林達浪也隻能跟著隊長,一路小跑的水壩上趕,生怕那兩個小混子已經走人了。


    還好,我們回到水壩的時候沒,這兩個貨色還抱著膀子,坐在路邊,沒緩過神來。


    我一看這兩個小子還在,心中暗暗的送了一口氣,趕緊的快步走上了前:“二位還在呀,我們隊長還有點兒事兒想要問你們。”


    兩個小子還是一臉呆愣的模樣,顯然沒有從之前的衝擊中緩過來:“幾位警官,你們有什麽要問的?”


    黃毛看了我們好一陣兒,才意識到我們剛剛才跟他們她們談過話。


    我和林達浪是真的不知道隊長到底是想問什麽,都扭頭看向了他,想要知道隊長突然心血來潮,到底是又想起什麽來了。


    “你們這批潛水愛好者中,有沒有身高特別高大的?”


    隊長看著兩個小子,開口問道。


    隊長一開口,我就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隊長這是想要從這兩個小子這兒,看看能否獲得老穆口中那位扒皮夜叉的線索。


    黃毛迷茫的和同伴對視了一眼,這才又看向了隊長:“特別高大?是要有多高大的?”


    隊長伸手比劃了一下:“差不多……兩米左右吧。”


    黃毛眯著眼睛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我印象中,應該沒有那麽高的。”


    說著,這家夥伸手一指自己的同伴:“這家夥在潛水的人裏,就算比較高的了。”


    我們看了看黃毛的同伴。這家夥雖然癱坐在地上,不過我還是目測了一下他的身高。這家夥的身高應該在一米八五左右,雖然算高,但是絕對沒有老穆描述的那麽高。


    對著摸著下巴,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問道:“你有沒有見過一種潛水服,血紅色的,有著血肉的條理,看著挺嚇人的。”


    隊長的話還沒有說完,黃毛就連連點頭:“知道知道。你說的,不就是《進擊的巨人》嘛!”


    我們三個全都淪為了土老帽,集體一瞪眼:“什麽巨人?”


    黃毛一拍巴掌:“進擊的巨人!很火的漫畫,刺激極了!你們沒看過?”


    我們三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搖了搖頭。


    我心說我們整天査的案子,全都是鋸人,我不信有什麽漫畫能刺激過我們。再說了,一天天上班都挺累的,誰還有閑心看什麽破漫畫呀。”


    黃毛小子還挺熱心,看我們全都大眼瞪小眼的,這家夥從口袋裏翻出了手機,擺弄起來:“就是這個漫畫,現在很火的。關於這個漫畫的周邊,也賣的不錯。你們問的那種潛水服,應該是這樣款式的。”


    黃毛從網上找了一張緊身衣的展示圖,亮給了我們:“你們說的潛水服,應該就是這種的,漫畫圖案。我倒是知道有賣這種潛水服的,不過我們都沒買。”


    頓了頓,黃毛小子又補了一句:“畢竟我們都比較低調。”


    這小子的話差點兒就給我逗樂了,我旁邊的林達浪也很辛苦的縮著肩膀,顯然是在強忍著笑容。


    隊長結果黃毛遞過來的手機,自己看了看,又轉手遞給了我們。這件緊身衣和老穆的形容挺像,血紅色,上麵有著血管和肌肉的紋理,看著就讓人心裏發怵。


    如果真的有一個兩米多的壯漢,穿著這樣一身潛水服,確實很容易嚇人一跳。


    “隊長,咱們找一件這樣的實物,帶回去給穆大爺看看,不就知道他看見的,是不是一位穿著這種潛水服的家夥了?”


    我覺得我們在這兒一通分析,都不如讓老穆本人來確認。但是我的話剛一出口,林達浪就嚷嚷道:“那老頭都一口咬定看見鬼了,你讓他看這個,他自己都不會承認。”


    林達浪這倒不是抬杠,確實是發生過一些這樣的事情。目擊者因為受到驚嚇,會自動在腦中對自己看到的景象進行深加工,得出很多令我們哭笑不得的答案。


    曾經就有一位女性目擊者,在麵對我們的畫像師,就提出過不少讓我們哭笑不得的說法。


    那位女性目擊者聲稱自己看到的凶手,皮膚的顏色跟墨那麽黑,長得一對兒銅鈴一樣的大圓眼睛。


    我們的畫像師雖然不信,但還是按照目擊者的說法,繪製了畫像。在畫像中,犯罪嫌疑人有著一雙滾圓的眼睛。


    但是目擊者卻表示,犯罪嫌疑人的眼睛,比這還要圓。


    在多次修改之後,我們的畫像師終於有點兒不耐煩了,他告訴目擊者,在現實當中,根本不可能有人的眼睛會那麽的圓!


    畫像師甚至拿出了一枚硬幣,亮在了那位女士的麵前:“您說犯罪嫌疑人的眼睛圓,難道還能有這枚硬幣圓嗎?”


    畫像師這本來是一句沒有任何意義的氣話,不料聽了他的話,目擊者竟然連連的點頭:“比這枚硬幣還要圓!”


    恐怕極其全國的幾何學家,也說不出什麽東西能比硬幣更圓。


    剛剛和我們見過麵的老穆,也是這種情況。因為受到了驚嚇,這家夥在腦中對自己所見到的東西進行了再加工,並且堅信自己臆想出來的東西才是真的。


    我們再去找老穆,其實也沒有什麽太大的用。一來他很有可能一時不到自己所看見的扒皮夜叉,是他腦海中再加工的產物。二來就算意識到了,這家夥也多半不會承認。


    正是因為這樣,隊長最後決定,讓蘇湘出馬,跟老穆慢慢的交流。


    以來蘇湘是女孩子,攻擊性不那麽強,二來,她也是專業的畫像師,跟老穆交流的時候,可以直接繪畫出犯罪嫌疑人的模樣身形。


    隊長給蘇湘打了個電話,簡單的吩咐了工作。掛了電話,隊長對我和林達浪一擺手:“這兒也沒什麽事兒了,你們兩個哪涼快上哪兒呆著去吧。”


    英科長那邊應該要十幾個小時的光景,才能有一個結果。按照以往的慣例,在等待屍檢結果的時間裏,我們刑偵隊都會養精蓄銳,從拿到屍檢結果的那一刻,就要沒日沒夜的玩命幹活了,


    我和林達浪打了個車,帶著隊長,回了市局。


    我倆出門左拐,回招待所睡覺去了。至於隊長是在辦公室裏閉目養神,還是到法醫科幫忙,就不該我們的事兒了。


    幹刑偵這一行的,除了要有敏銳的頭腦和嗅覺,還必須有極強的適應能力。這個適應能力,不僅僅是心理上的,更是身體上。


    簡單來說,就是必須要做到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之前我和林達浪都處於放假狀態,早上九點多鍾才從床上爬起來,這會兒雖然才兩點來鍾,可我躺在床上稍加醞釀,還是進入了夢想。


    這一覺沒睡多長時間,就被隊長的一通電話給攪黃了。


    “隊長,英科長那邊有結果了?”


    看到是隊長打來的電話,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心說英科長那邊速度夠快呀,那麽多具屍體,這麽一會兒,屍檢結果就出來了。


    “你和達浪趕緊回局裏!”


    隊長急促的說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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