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理學方麵基本就是一個門外漢,這個時候也隻有聆聽的份兒,根本就插不上嘴。


    “而且我剛才注意了,那具呈現巨人觀狀態的死屍,身上穿著山寨耐克運動服,從衣服的款式來看,也有一些年頭了。所以我認為,至少這位被害人的社會地位,經濟狀況,都不會太好,我認為他可能是外來務工人員。”


    隊長的話是在告訴我們,那具呈現巨人觀狀態的死屍,應該不是一位癮君子。從這一點來看,我們麵對的這起案子,和林達浪口中的海河浮屍案,就不盡相同。


    “而且從屍骨的鈣磷比,也能輕易的推算出,死者生前是否是吸毒人員,絕大部分毒品除了會影響人的大腦皮層和神經組織,也同樣會破壞人體內的鈣磷比。死者究竟是不是癮君子,英科長會告訴我們的。”


    隊長都說出鈣磷比這樣的專業名詞了,我和林達浪兩個雖然剛剛破獲了一起毒品大案,但是這個時候我倆也不敢充大,隻能老老實實的鴨子聽雷。


    我們這邊正聊的熱火朝天,胡莉款款走了過來:“幾位,我們有結果了,你們過來看看吧。”


    我們趕緊跟著狐狸,回到了岸邊。


    這會兒英科長領著那幫法醫們,已經大體上將屍骸擺出了屍體的模樣。


    “我清點了一下,確實是9具屍體,目前來看,死者都為成年男性,體態健康,年齡在二十歲至四十五歲不等。”


    “死者骨骼的鈣磷比如何?”


    看見我們回來,英科長對我們揚揚手,告知了初步的認定結果。


    隊長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英科長眯著眼睛點點頭,顯然明白了隊長的意思:“關於鈣磷比的試驗,必須回到實驗室才能進行,目前還沒有做實驗的條件。但是據我觀察,死者應該都沒有沾染過毒品,或者說,不是成癮型的吸毒人員。”


    我聽英科長這話,就有點兒邪乎了。這些死者都隻剩下骨頭渣子了,隊長鈣磷比的說法,還算是比較科學,但是英科長連試驗都不用做,就知道死者沒沾染過毒品。我隻能認為,英科長說的不是科學,而是玄學。


    英科長仿佛聽到了我心中的疑問,這貨也不等我們再開口發問,就直截了當的說道:“我檢查了這些家夥的體型體態,都算健康。而且他們的身上,都沒有什麽傷痕。一般來說,吸毒者在毒癮發作的時候,都會有不可自控的自殘行為,然而我在他們的身上,卻沒有發現這樣的痕跡。”


    稍微停頓了一下,英科長可能是怕自己的話不夠嚴謹,又趕緊補上了一句:“就連在那具呈現巨人觀狀態的死屍身上,我也沒有發現任何的劃痕。所以我認為,這些死者,應該都不是癮君子。”


    “那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根據他們的dna,確定死者的身份?”


    因為這些死者的死亡時間跨度太大,有的甚至要追溯到十年以前,如何判定他們的身份,成為我們現階段最大的難題。如果不解決了這一點,恐怕會給我們的刑偵工作,帶來極大的困難。


    英科長搖了搖頭:“恐怕很難。咱們的基因記錄工作,還僅僅是初級階段,庫內的樣本太少,很難覆蓋到這些死者。而且有很多死者死亡的時間較長,那個時候,咱們還沒開始這項工作呢。”


    隊長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


    連死者的身份都不知道,對於這十多起凶殺案,我們現在可以說是一籌莫展。或許在行凶的時候,凶手在現場留下了許多個人痕跡。但是時間過了這麽久,流水就是最好的掩藏犯罪的工具。從這些死屍身上,我們沒法獲得任何的信息。


    目前對於我們的刑偵工作幫助最大的,可能要算那具呈現巨人觀狀態的屍體了。


    英科長顯然也和我們想到一起去了,她也將那具屍體當作了重點的功課對象:“死者的頸部有一道傷口,應該就是致命傷。死者應該是被劃破了頸部動脈,流血過多而死。死者身亡之後,凶手將他帶到了這裏,沉入水底進行棄屍。”


    英科長一邊說,一邊想要蹲下身子,給我們展示一下死者頸部的傷口。


    我們趕緊對她擺擺手,示意不需要看,我們知道就行了。


    我們雖然經常跑現場,但是麵對這種已經高度腐爛的屍體,還是會感覺惡心。尤其是這具屍體在太陽下,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味,我們雖然都帶上了口罩,可是那味道還是一個勁兒的往我們嘴裏鑽,讓我恨不得就此學會龜息神功,再也不呼吸了。


    “我剛才說過,在連環殺人案件中,凶手做的最多的,其實就是重複。如果這些案件都是同一人所為,那麽我可以認為,這些被害人的死法,全都相同。”


    隊長看了看那具呈現巨人觀狀態的屍體,又看了看其他實體,幽幽的說道。


    這種腐爛的隻剩下骸骨的屍體,是最難判定的。隻要沒在屍骨上發現斬痕,就很難斷定死者的死因。麵對這樣的屍骨,隻有英科長這樣的專業人才,才能提出建設性的建議。像我們這種二把刀,就真的隻能幹瞪眼。


    我們正在這兒跟屍體較著勁,耳旁突然傳來了噔噔噔的腳步聲。我抬頭一看,之前協助打撈屍體的那個光頭水庫工作人員,又折返了回來。


    “你怎麽又回來了,是又想起什麽了?”


    因為這家夥的光頭外型太過兩眼,隊長對這小子也有著印象。看到這家夥折了回來,隊長趕緊張口問道。


    光頭殷勤的點點頭:“領導,確實還有點兒情況要和你報告。不過卻並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我們都沒有搭話,等著聽著家夥說說,怎麽個另有其人。


    “咱們水庫有一個釣魚的老穆,前一陣遇到一個怪事兒,我們覺得,很有可能跟這案情有關。我們已經給老穆打電話了,這家夥馬上就過來。”


    我隨口問道:“到底是怎麽個怪事,你給我們說說唄。”


    光頭的臉上露出一抹為難的情緒:“這個事兒我確實聽說過,但是一傳十十傳百,早就傳出太多個版本了,我也不敢保證我說的就是事實,還是請正主來了,親自跟你們說吧。老穆就住在這附近,他很快就來的。”


    我們恨不得早點兒跟眼前的這些事故說白白,有這麽一個機會,當然要抓住了。我當下就擅自做主了:“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去聽聽這個老穆到底怎麽說。”


    隊長也對英科長招呼道:“這些屍體,就先帶回警局吧。如果沒有什麽事兒的話,就讓你的人都散了吧。今天辛苦大家了。”


    說著隊長領著我和林達浪,跟著光頭的腳步,向壩堤上的水庫管理處走去。


    “警察同誌,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在路上,光頭吞吞吐吐的說道。


    我心說不管該說不該說,你不還是都要說,就擺擺手,示意他但說無妨。


    “那個老穆上了歲數,腦子可能有點兒糊塗了。那家夥說的事情,在我們看來,確實沒譜。之前我們都以為他得了癔症了。但是今天從水底挖出來的那些屍體,在某種程度上,和那家夥的說法不謀而合。所以我們認為,他說的沒準是實話。”


    光頭的這一番話說完,讓我們對這個老穆,更加的期待了。我們心裏都泛著嘀咕,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遇到什麽怪事兒了,能和水庫底下發現的屍體有某種關聯。


    帶著疑問,我們幾個來到了水庫管理處。


    我們幾個進了屋,剛喝了兩口熱水,就有一個饅頭銀發的老頭推門而進:“誰找俺了解撞鬼的事兒!”


    這老頭說話帶著一股濃重的山東口音,不是本地人士。


    一看到來人,光頭趕緊跟我們做了一個介紹:“這位就是老穆!老穆啊,你趕緊給幾位警官講講,你在水邊遇到的那個……那個東西。”


    老穆上下打量了我們幾眼,問了一個讓我哭笑不得的問題:“你們警察還管見鬼的事情?這事兒你們也能處理的了?”


    我知道,到了這家夥的年紀,你告訴他世界是沒有鬼的,世界是物質的,他一定不信。一些迷信思想,已經在他心中根深蒂固了,我也懶得再多費口舌。


    “大爺,您跟我們講一講,之前遇到的怪事吧。”


    一旁的光頭也幫腔道:“對呀老穆,當著警察同誌的麵,你就好好講一講,你到底遇到了什麽。你可別再滿嘴跑火車,說那些不著調的了。”


    老穆的脾氣還挺大,聽光頭這麽說,他的火氣立馬就上來了:“你說什麽呢,俺什麽時候滿嘴跑火車了,俺說的都是事實!”


    我一看他這狀態,好像是要急眼,趕緊打住了他:“老先生,您別生氣,你就一五一十的跟我們說說。您到底遇到什麽了。


    老頭喃喃的說道:“俺遇見什麽了,俺是遇見鬼了!這水庫地下,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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