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算明白,這事情為什麽偏偏要找我和林達浪了。論能力,隊長和副隊顯然更強,但是他們的問題,就是進入警隊的時間太長,身上已經帶著警察所特有的痕跡與烙印了。


    這種烙印,我們警察同事們或許看不出來。但是對於監獄的那些服刑人員來說,他們入獄前的日常工作,就是躲避警察,所以這種烙印,很可能會暴露他們的身份。


    而我和林達浪都算是警局裏的新人,尤其是林達浪,這小子整天的日常工作,就是溜須拍馬、偷懶耍滑,要不是身穿那套警察製服,估計也沒人相信他會是警察。


    我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平日裏遵紀守法,如今卻天降一場牢獄之災。對於這個任務,我心裏是一百個不滿意。


    可惜我在刑偵隊都是一個跑腿的小角色,在整個市局,就更沒有什麽地位了。麵對領導們安排下來的任務,我除了服從,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市局領導把這任務安排下來,武警那邊可是積極響應,一心想把這個任務搶過去。不過領導還是先給我來了電話,想問問我的意思。”


    我一聽這話,似乎是有轉機,趕緊說道:“也就是說,如果咱們推辭了這項任務,武警的人會搶著接手的?那咱們就把這任務讓給他們算了。那幫家夥身手那麽好,能應付任何突發事件。咱麽這邊案子還沒有眉目呢,我和林達浪兩個……”


    我的話剛剛說了一半,就被隊長打斷:“你小子別廢話,讓你去就去。再說你和林達浪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


    隊長的話雖然不好聽,但確實是實話。案件進展到這個程度,別說是我和林達浪了,就連隊長和勾慎這兩位高手,也是一籌莫展。我和林達浪就是留下來,也隻能是磨洋工。


    看我一副便秘要死的模樣,隊長咧著嘴,打了一個響指:“忘了告訴你,在我通知你之前,就已經給林達浪打過電話了。跟你不一樣,林達浪那小子,可是顯得非常的興奮。”


    我心中暗罵林達浪真是個蠢貨。我完全知道,林達浪心中是怎麽想的。這貨一定覺得,身為警察,臥底到一群服刑人員之中,從他們的口中套話,是一件很酷炫的事情。


    “趕緊回招待所收拾東西吧。估計這個時候,林達浪都已經收拾好行李了。”


    隊長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拍,示意我趕緊動身。


    “你倆可得給我好好表現。咱們刑偵隊在s市這麽長時間都毫無建樹,已經夠丟人的了。這一次的任務,你們可得給我穩穩的拿下。”


    我翻了一個白眼,心說怪不得隊長要接下這一次的任務。原來是因為s市的案子,讓他覺得麵上無光,一定要通過這一次的任務,重樹刑偵隊的名聲。


    “放心吧,等你們完成了任務,我會向領導們給你申請申請獎金的!”


    隊長對我一揚下巴,示意我別再墨跡了。


    我隻能乖乖的回到了招待所,開始收拾個人物品。這一次我們來s市,來的非常倉促,並沒有準備太多的東西。我隻用了一隻手提袋,就裝下了我所有的個人物品。


    果然如隊長所說的,我回到招待所的時候,林達浪就已經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在等著我了。


    “牧哥,這次咱倆可牛逼了,要到監獄裏當臥底了。你說咱麽出來之後,電視台的人會不會找咱們拍紀錄片啊?”


    和我的苦瓜臉不同,林達浪的臉上,帶著好不掩藏的得意和興奮。


    我知道林達浪是受到了一些影視劇作品的影響,覺得臥底到那些服刑人員中,會非常的刺激。他完全不知道那種受拘束、被人時刻看管的滋味。


    市局的領導們特意為我們準備了警車,載著我們回到了a市。市局的領導們在辦公室裏等著我們,準備為我們詳細介紹一些這一次的任務。


    我們進了局長的辦公室,發現在場的,還有一位生麵孔。


    “小林小王,你們可算是回來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南嶺監獄的監獄長,曹睿。”


    局長在做介紹的時候,曹睿向前探了探身子,對我們點點頭,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從我們進門開始,這家夥就板著一張臉,沒有任何的表情。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還以為這一次要執行任務的不是我和林達浪,而是這個家夥呢。


    我倒是能理解,這家夥為什麽要扳著一張臉。事情是出現在他管轄的監獄的。監獄裏人口失蹤,那幾個人或許死在了監獄中,或許真的逃出生天了。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曹睿都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搞不好,曹睿不僅會丟了職位,更可能因為玩忽職守,鋃鐺入獄。


    “你倆先坐下,讓曹睿給你們說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局長很客氣的讓我們坐下,一副慈祥和藹的模樣,堪比電視上的趙忠祥。


    不過我和林達浪太了解局長的那副臭德行了。這貨現在之所以如此的客氣,那是因為他有事情求著我們。如果我們搞不定這一次的任務,他指定又要展示他那套自行修煉的“佛門獅吼功”。


    “大概是半個月前,有預警發現,我們監獄c區,平白無故的少了三位服刑人員。我們在整個監獄進行了多次排查,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在我們坐下之後,監獄長曹睿才冷冷的說道。


    能夠感覺的出來,曹睿的話語中,帶著很強烈的情緒,所以我也不敢插言,而是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們首先考慮的,就是這三位服刑人員可能是越獄了。但是我們調取監獄的所有監控,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舉動。不僅如此,我們還詢問了這三個家夥的獄友們,得到的回答,出奇的同意。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三個人哪兒去,也全都沒注意,他們從什麽時候開始,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中的。我從警有二十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


    曹睿也是一頭老狐狸,這家夥在述說案情的時候,雖然並沒有明說,可是話裏的意思,確實在暗指,這三名服刑人員的小時,是一起靈異事件。


    我看出了曹睿的小九九,如果這事情是靈異事件,或者說是無法解釋的時間,曹睿就可以不但責任,繼續安慰的待在監獄長的位置上了。


    隻可惜,我不相信局長能認同他這樣的解釋。否則的話,也不需要讓我和林達浪來執行這一次的任務了。


    “服刑人員才從監獄中消失了,那很明顯,一定是越獄了呀。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嘛,有什麽好懷疑的。”


    曹睿的話音未落,林達浪就忍不出說道。


    林達浪實在是太嫩了,非要當著曹睿的麵,說出這個所有人都明白的事實。


    “我說了,他們絕對不可能越獄!現實不是外國的那些狗屁電視劇,在我的監獄中,是不可能有越獄的現象的!”


    曹睿就像一隻發狂的灰熊一樣,對著林達浪咆哮道。


    林達浪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的激動,猛然遭受了這麽一遭,這貨就像被人在胯.下來了一記鞭腿,長著嘴巴瞪著眼,一聲不敢吭。


    “老張,你不要這麽激動嘛,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還是需要調查的。來,大家坐下,有話好好說!”


    局長再一次充當起了和事佬,示意曹睿不要激動。


    我心說再讓林達浪這個愣頭青亂說話,曹睿沒準就要大打出手了。我隻能接過了話頭:“張局,您先別著急。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調查之後才能知道。我問問您,這三個家夥,在監獄中,是倉頭嗎?”


    所謂的倉頭,是一種比較隱晦的說法,事實上,他們另一種稱呼,是獄霸。


    “你在說什麽呢!在我的監獄裏,是沒有獄霸一說的。不要受那些影視劇的影響。”


    曹睿這頭憤怒的灰熊,又轉向了我,繼續咆哮。


    我擺擺手,將話說的更加的委婉:“張局,別激動。我的意思是說,失蹤的這三位,是否具有領導能力。”


    曹睿做思考狀:“我對失蹤的那三人,沒有太深的印象。他們屬於那種沒有什麽存在感的家夥。”


    我摸了摸下巴:“事情就出在這兒了。如果真的是越獄的話,僅憑三個人就能實現?而且這三人都屬於從屬型性格,能做出如此精密的計劃嗎?三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直到現在,獄警們都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我的話算是說到曹睿的心坎去了,這家夥一拍巴掌:“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不愧是刑警精英,說話就是有條理性!”


    曹睿這家夥翻臉比脫褲子還快,剛才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頃刻間就已經換上了一副笑臉,頻頻向我示好。


    局長也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三個不是獄霸的家夥,如何在別人不知情的前提下,實行一場越獄計劃的?在沒有調查之前,確實沒法下定論。而且其他獄友們口徑如此的統一,也讓人感覺不太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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