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還回來?這東西,你們以後會用的到。”殷楚怡淡淡的開口,她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想過要收回來。


    “言祁說了,他什麽東西都能收,就這枚丹藥絕對不能要。”賽月沒有過多的表情,賽月不知道為何慕言祁在知道這是‘凝雪丸’的時候臉色突然變的十分難看。


    就如同殷楚怡說的那般,以後他們遠離京城,天高皇帝遠,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麽,都這麽一枚聖藥在身邊,至少能護身救命。


    ‘凝雪丸’可遇而不可求,如果不是慕言祁說什麽都要叫她交還給殷楚怡,賽月定把這枚解藥當寶貝一般供起來。


    “回去告訴祁王,事情已成定局,如今本宮身邊有沒有凝雪丸都無濟於事,叫他放心的收下這枚藥丸。”殷楚怡起身,今日醒的太早,她撐到了現在確實有些乏了。


    “什麽意思?”賽月想要攔住殷楚怡問個清楚,可惜還沒等到她靠近殷楚怡的身子,就被同一個小宮娥攔了下來。


    殷楚怡轉過身,有些無奈的說:“你把本宮的話一字不差的告訴祁王,祁王自然知道本宮的話是何用意。”


    話音剛落,殷楚怡就轉身進了內殿,此時,一旁的小太監,也示意賽月可以離開了。


    賽月有些呆愣的看著自己手中的藥,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把凝雪丸塞進了自己的衣袖中。


    小宮娥有些不理解的小聲問道:“娘娘,那藥原本皇上就不想贈給祁王,現在祁王不收,娘娘何不順水推舟收下凝雪丸。”


    “那藥不能收下。”殷楚怡淡笑著,緩緩地搖了搖頭,沒有再解釋什麽。


    “娘娘……真的,結局真的已定?就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小宮娥有些不舍的問道。


    殷楚怡沒有回答小宮娥的話,她好似在望著遠方,嘴角含著笑意的說:“終於,終於所有的一切都快完結了,本宮一點也不怕那天的到來。”


    可能是做了這麽久的心理建設,殷楚怡從一開始的不甘,轉換成後來的恐懼,等所有一些都塵埃落定之後,所有的情緒都消散的一幹二淨,如今就隻剩下平靜……


    之後的幾日,殷楚怡再也沒見到賽月,隻是從杜彥賢的口中得知,祁王在成親之後的第三日就已離京。


    等殷楚怡的肚子有六七個月大的時候,師父過來給她診脈。


    “師父,我腹中的孩子沒出什麽岔子吧?”殷楚怡小心翼翼的問道,她其實很擔心自己體內的毒會對孩子造成什麽影響。


    “有老夫在,你能出什麽岔子。”老者沒好氣的說,他麵前這個徒弟最為倔強。


    這麽多年相處下來,怎麽可能沒有感情,這幾年來,殷楚怡吃的苦頭他這個老頭子都看在眼裏。隻是,薩木一族的人從出生開始就已經注定他們這輩子不可能順風順水。


    神醫歎了一口氣,很是無奈的說:“楚怡,你真的想好了?你確定不要服下解藥嗎?”


    “徒兒不是早就決定了嗎,從始至終徒兒的回答都不會改變。”殷楚怡垂下眼簾,不去看神醫略帶失望的神情。


    一直站在旁邊的常洺,麵色很難看,但卻沒開口說一句話。


    神醫沉默了許久,在離開之前還特意交代了一句:“你懷的是雙生子,為了臨盆的時候好受一些,這段時間你還是多走動走動,別一直悶在殿內。”


    “徒兒知道了。”其實現在的殷楚怡走動起來很是艱難,她看不到腳下的路,心裏總感覺不著地似的。害怕自己踩到什麽小石子滑倒,那這幾個月所吃的苦頭就功虧一簣了。


    殷楚怡不知道別人懷孩子是不是和她一樣痛苦,別說什麽多走動走動了,就連平時她多座一會兒,就感覺自己的腰板都是疼的。


    到了晚上,抽筋的情況越來越頻繁,慕言瀮每夜都守著她,給她揉腿順筋。


    小宮娥跟著殷楚怡這幾個月,現在膽子大多了,和殷楚怡比之前也熟絡了許多。看著殷楚怡的遭遇,小宮娥有些心疼的說:“這小殿下和小公主也太淘氣了,可把我們娘娘折騰慘了。”


    “無礙。”殷楚怡笑著擺了擺手。


    在師父臨走之前,殷楚怡輕輕的拉著對方的衣袖,小聲的說:“師父,徒兒也沒幾個月能活了,師父可否告訴楚怡,薩木托這個人師父打算如何處理?”


    其實,這幾個月以來殷楚怡一直有派人監視著師父,一旦師父和薩木托有任何接觸,他們之間的對話也好,還是薩木托吃下的東西也罷,都會有人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隻是這麽久了,師父除了派人喂薩木托喝下一些強身健體的補藥之後,就再無動靜。


    這一點,倒叫殷楚怡有些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搞不清楚師父究竟想幹什麽。


    “複國這條路太苦了,托兒也付出的夠多了,等著一切完結之後,為師會用金針封死他的記憶,帶著他隱居深林。楚怡,你……你不用怕,托兒再給慕言瀮添麻煩。”神醫搖了搖頭,頗有些心酸的說。


    “徒兒明白了。”也許師父說的方法,是能保住薩木托性命的唯一的方法了……


    神醫看了看殷楚怡,不知想到什麽,他深歎了一口氣,皺著眉頭收拾了一下東西這才離開。常洺看著殷楚怡,他知道自己說什麽,殷楚怡都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


    “師兄,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的心楚怡都懂。但是我的性子師兄你也明白,每次隻要是我認定的事,就算是撞得頭破血流,楚怡也不會回頭。”殷楚怡轉過身,有些疲憊的說。


    “就是因為我懂,所以我才沒有勸你。不過,楚怡,師兄隻想問你一句,你和慕言瀮在一起經曆了這麽多,難道你沒一點信心覺得不管發生什麽事自己絕不會忘記他嗎?還是說,你擔心自己服下解藥之後,再也不會愛上他嗎?這就是你們之間的情?”問完這些話,常洺根本就沒打算去聽殷楚怡的解釋,話音剛落常洺就已轉身離去。


    小宮娥心中暗自吃驚,她從未聽說過神醫早已製出解藥的事實,可小宮娥也不傻,從剛剛的對話中,她能聽出來,似乎是娘娘十分抗拒服下解藥。


    可這是為何?難道娘娘不想活下來嗎?


    所有的問題在看到殷楚怡蒼白的麵色後,小宮娥閉上了嘴巴。


    殷楚怡緊握著小宮娥的手,有些陰冷的威脅道:“今日你所聽到之事,決不能和皇上提起半個字,否則本宮絕不會憐惜你的性命!”


    “奴婢,奴婢知道。”聽到殷楚怡的話,小宮娥渾身僵硬,這麽久相處下來,她已經忘了自己身旁的人也能決定自己的生死……


    “想想為何燕兒為何知情不報,再想想為何對皇上忠心耿耿的死士們也都選擇瞞著皇上,你就應該猜到自己應該怎麽做。”殷楚怡躺在躺椅上,很是疲憊的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常洺剛剛說的那些的話語。


    在聽到常洺的質問後,不可否認,殷楚怡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心再次亂了。


    她知道師父丹藥的厲害之處,既然師父說,服下解藥後再無情、無愛、無記掛,殷楚怡自然是深信不疑。


    殷楚怡相信不管發生什麽事,慕言瀮對她的情絕不會改變,但是她真正怕的是自己!她怕自己忘了和慕言瀮在一起時的甜蜜,她怕自己辜負慕言瀮的一片真心,她怕自己會與慕言瀮形同陌路。


    她最怕的是,即使自己不斷的傷害慕言瀮,可慕言瀮依舊不死心的陪著她。就像師兄說的那般,自己會愛上他倒還好,可如果自己永生無法愛上慕言瀮那怎麽辦?


    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慕言瀮被自己一次次傷害,一次次折磨,終究自己把慕言瀮情愛都磨損完了之後,再無力的看著慕言瀮離開嗎?


    那樣的話……慕言瀮豈不是太苦了……


    殷楚怡苦笑了一聲,終究還是不能服下那解藥!


    此後的幾日,殷楚怡聽從師父的話,可是現在天寒地凍的,她的身子又怕冷,最終隻能在內殿中走來走去,累了歇息一會兒,有力氣了就再多走幾步。


    已經忙了三四天,白日都不見蹤影的慕言瀮,今天竟意外的出現在笒月宮,陪著殷楚怡在殿內溜達。


    殷楚怡打趣的說:“奇怪了,你今天不在禦書房忙乎朝事,怎麽有時間陪我在這裏溜達。”


    “祁王已經離京,現在朝上的大臣也都換成了朕的心腹,小九的婚事也忙乎完了,剩下的時間朕除了能多陪陪你,還能做什麽。”慕言瀮好笑的說。


    走了沒多久,殷楚怡突然停下了腳步,皺著眉頭,手不自覺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慕言瀮還以為出了什麽岔子,他趕忙扶著殷楚怡坐了下來,有些急迫的問:“怎麽了?肚子疼了嗎?是孩子要出生了嗎?”


    還沒等殷楚怡回答,慕言瀮就接著衝外麵喊道:“來人!快去請神醫過來!”


    殷楚怡慌忙說道:“你幹嘛!不用,這點小事不用請師父過來。”


    “可是你……”慕言瀮也不知道想說些什麽,他就是著急,心裏亂成一團。


    殷楚怡直接被氣笑了,她沒好氣的說:“你著什麽急啊,現在八個月不到,他們怎麽可能會出生。”


    “那你……”慕言瀮想要去蹦殷楚怡的肚子,可惜卻沒那個勇氣,他害怕自己粗手粗腳弄疼了殷楚怡。


    “沒事,孩子剛剛踹了我一腳,力道還不小。”說道這裏,殷楚怡嘴角還帶著一抹笑意。反觀慕言瀮,他卻有些傻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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