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相緊咬著牙關,說什麽也不把這兩種毒藥乖乖的服下去,燕兒也不是個吃素的主,隻見燕兒單手握著蘇相的下巴,手掌微微的用力。


    蘇相的臉被憋的通紅,但是就這樣,他也沒有張口。


    燕兒樂了:“沒看出來,原來蘇相也是個有脾氣的主,但是你現在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都做階下囚了,這副臭脾氣再不改改,今後你在牢中吃不完的苦頭。”


    燕兒也不是什麽危言聳聽,不管你之前的官職有多大,進了刑部大牢之後,你都隻是個犯人而已。之前的傲骨,人家看在你的麵子上,可能心中再有不爽,也會強壓著自己心中的怨氣,而繼續對你嬉皮笑臉。


    可是,你現在都變成犯人了,人家又為什麽要忍你的臭脾氣?


    “……”蘇相瞪著燕兒,就是緊閉著口,死都不張開。


    燕兒的眸色猛地一冷,隻聽‘哢嚓’一聲,燕兒愣是把蘇相的下巴給卸了。殷楚怡心中也有少許的詫異,一般燕兒在她的麵前,都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妹妹的形象,突然這般麵不改色的卸了人家的下巴……


    這件事,有點像是死士們的作風。


    隻見,燕兒麵不改色的把兩種毒藥塞進蘇相的口中,燕兒每個動作都十分利索,沒有一絲拖泥帶水,殷楚怡淡笑著搖了搖頭。


    可能是燕兒在她的身邊久了,她也忘記了,燕兒也是慕言瀮手中養成的暗衛,雖說武功比不上死士們,但是手段卻絲毫不見得溫柔到哪兒。


    “娘娘,我們現在要怎麽做?”燕兒拍了拍手,順便還把自己的腳也收了回來。


    “還能怎麽辦?這次來,不過就是想看望一下蘇相而已,這兩種藥一同服下,又不會死,我們留在這裏也無濟於事。”殷楚怡好笑的說。


    大牢中環境潮濕,到處都是發黴的味道,實在是有點不好聞,如果可以殷楚怡壓根就不想來這種晦氣的地方。


    “那娘娘,我們就走……”燕兒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見蘇相就噴出一大口毒血來。


    隻見蘇相躺在地上,久久不曾起身,而且臉色有些發青,雙唇的顏色也變重,這分明就是中毒的模樣。這個變故叫殷楚怡嚇了一跳,她不知是哪裏出了岔子。


    “娘娘,這,這是怎麽了?”燕兒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妙。


    殷楚怡趕忙蹲下為蘇相把脈,可是脈象卻並不樂觀,殷楚怡喃喃自語道:“中毒!為何蘇相體內的毒會變深?怎麽會這樣?本宮當初服下這兩種毒藥之後,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啊?”


    “娘娘,蘇相……”燕兒指了指緊閉著雙眼的蘇相。


    殷楚怡伸手翻了一下蘇相的眼皮,隨之殷楚怡輕輕的搖了搖頭:“不行,已經沒救了。”


    “怎麽會這樣?”燕兒有些頭疼的說,雖說蘇相是必死之人,但是皇上的聖旨已下,蘇相要死,也不是現在死啊!今日蘇相死在皇貴妃的手中,不知道外麵又要傳出什麽謠言。


    “本宮也不知道,五年前本宮的確在宮裏,也隻是服下這兩種劇毒而已,為何本宮活了下來?”殷楚怡也是一臉的茫然。


    “那娘娘,我們現在要怎麽辦?對皇上那邊還好交代一些,但對那些大臣們,可怎麽交代啊?”燕兒很是無奈,沒想到,千算萬算還是出了亂子。


    燕兒本以為自己這幾日能省點心,而皇貴妃日日在笒月宮,也定然不會出什麽亂子。可誰知,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和皇貴妃就闖了個大禍!


    燕兒想到這裏,簡直就是欲哭無淚。


    皇上那邊不用想,他肯定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刁難皇貴妃。可壞就壞在那些在朝中還殘留著的蘇相的爪牙們,那些人肯定會拿著這件事為難皇貴妃。


    畢竟,蘇相原本就是欽犯,任何人不得相見,可偏偏皇貴妃想方設法的進牢中見這人,並且還叫所有人的下去,單獨會見蘇相。


    這件事要是落在有心人的嘴裏,難免不會變成,皇貴妃想隱瞞什麽事,所以才明知不可為,還冒險去見蘇相,最後還毒死了蘇相……


    “那些人隻要有個說辭就能搞定,有什麽好為難的。”殷楚怡冷哼一聲。


    “娘娘,你又想幹嘛?”燕兒現在可以說是無比的提防皇貴妃,要是娘娘再出什麽岔子,依照皇上的脾氣,燕兒的這頓打是逃不過了。


    “去,找個利器放在蘇相的手中,就說蘇相見到本宮以後,情緒失控想要謀害本宮,可惜卻被皇上派給本宮的宮女解決了。”殷楚怡幾句話,就扭轉了整個局麵。


    燕兒有些尷尬的說:“娘娘,這可是在牢裏,蘇相進來的時候,身上的東西可都會被搜查一遍,然後再換上牢服。別說蘇相身上不可能有利器,就是娘娘你硬說有,這會兒叫奴婢到哪裏給娘娘找個利器誣陷蘇相啊?”


    “那些傷人的東西,不是隻有刀劍就可以的,你自己找個尖銳一點的東西放在蘇相的手裏不就可以了。”殷楚怡用看傻子的眼光,看著燕兒。


    這個丫頭,有時候就是太老實了,腦子不知道轉個彎。


    “啊?尖銳的東西?這裏,除了一張桌子,剩下的就是石塊了,能不成蘇相要用石塊砸娘娘?”燕兒在腦中想了一下那個畫麵,怎麽想,怎麽搞笑!


    這石頭大的,依照蘇相現在的體力,他也搬不起來,況且牢中也沒那麽大的石頭啊!至於小的石塊,那是有不少,但別說殺人了,就算傷人殺傷力也不夠啊。


    “說你傻,你還真夠笨的。你沒見桌子上有個燭台嗎?把蠟燭給取下,上麵固定蠟燭的,不就是一根很尖銳的利刺嗎?”殷楚怡白了一眼燕兒。


    說到底,這裏關的人畢竟是蘇相,估計是有人打點過,牢中還算比較幹淨,而且還有被褥,呃……雖說被褥有些發黴,但是有總比沒的強。


    可是,叫殷楚怡有些意外的是,牢中有個桌子反倒能理解,牢中有蠟燭殷楚怡也讚同,畢竟這裏不進光,總不能到晚上漆黑一片吧。


    但是牢中能出現這麽考究的燭台,就叫人有些奇怪了,好似,這些東西是有人故意在這裏安排的。


    殷楚怡暗自好笑,怎麽可能有人故意安排這些東西,殷楚怡搖了搖頭,甩掉自己這些思緒,可能是自己想的太多了。難不成早就有人能算到,自己會到這裏見蘇相……


    想到這個可能性的時候,殷楚怡臉上的笑意卻有些僵硬。確實,依照她的性子,很有可能會來見蘇相一眼。


    殷楚怡又看了一眼這個燭台,能為她準備這些東西的,隻有一個人……


    殷楚怡笑著搖了搖頭,慕言瀮為了她,還真是煞費苦心,但是這次,蘇相死在她手上,真的是個意外,她是真沒想過要這人的性命。


    燕兒乖乖把燭台拿了過來,殷楚怡示意把燭台遞給她的時候,燕兒緊抱著燭台,說什麽也不鬆手。


    依照殷楚怡剛剛的說辭,想要人信服,她身上就必須要有傷口。燕兒知道,皇貴妃對自己下手一向不留情麵,就算這會兒給殷楚怡一把刀,娘娘也敢用刀砍傷她自己,隻要能達成娘娘自己的目的,任何的代價娘娘都敢付出。


    燕兒苦著臉,可皇貴妃也不為她這個婢女想想,要是皇貴妃再受傷,估計皇上真的會扒了她的皮!她與小九還沒有成親呢,說什麽也不能為這點小事,就被皇上賜死啊……


    殷楚怡好笑的說:“你放心,本宮不會傻乎乎的傷到自己的,這是演個戲而已,犯不著傷了自己。”


    “真的?”燕兒半信半疑的問道。


    “廢話,每次受傷,皇上那個臉色你又不是沒看到,要是這次言瀮再知道是本宮自己傷了自己,那還不叫本宮吃不了兜著走嘛。”殷楚怡笑罵道。


    “娘娘,你知道就好,嚇的燕兒這一身冷汗。”燕兒終於放下心來,還好這次娘娘明智了一回。


    隻見殷楚怡用手撕開自己的衣袖,燕兒還看的雲裏霧裏,根本就不知道,殷楚怡想要做些什麽。隻見,殷楚怡沒一點猶豫,她用燭台刺傷了蘇相,燭台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血。


    “娘娘,你幹什麽?”燕兒壓根就沒料到,殷楚怡會這般做。


    “沒什麽,隻是做一個假的案發現場罷了。”殷楚怡說的倒是很輕鬆,隻是手上做的事,並不見多……正直。


    殷楚怡用手查看了一下蘇相的傷勢,燕兒想要出聲說自己來,可是見到殷楚怡的手上已經沾了不少的血液,同時還把那些血,往自己衣袖上破損的地方抹去,燕兒就知道皇貴妃到底是想做些什麽了,燕兒乖乖的閉上嘴,不再說什麽廢話。


    做好一切後,殷楚怡用手捂住自己的‘傷口’,同時用眼神示意燕兒,可以喊人過來了。


    燕兒了然的點了點頭,之後就隻聽到燕兒扯著嗓子喊:“快來人,快來人啊,皇貴妃受傷了,快來人啊!”


    聽到外麵響起的腳步聲時,殷楚怡順勢倒在了燕兒的懷中,燕兒猛地接住了殷楚怡的身子,侍衛們闖進來的時候,看到滿地的血跡,特別是皇貴妃暈倒在自家侍女的懷中,那些侍衛們一個個都被嚇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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