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慕言瀮有些詫異的重複了一遍。


    京城確實是一個意想不到的藏身地點,但是薩木拓京城必須要有人接應,甚至他平常的衣食住行都要有人暗中安排。在邊塞一戰時,薩木拓已經露麵,況且薩木一族的人眸色不同,隻要常人看一眼,就立馬會暴露他身份。


    可是,京城中能接應薩木拓的人不多,杜老將軍是一個,另一個就是‘棲嫣軒’的人了……


    慕言瀮站了起身,有些急切的說:“明日快點安排人動身回京,還有這裏應該沒什麽事了,邢楓你先挑出十人提前回京,一定要把薩木拓盯住了,絕不能出一點岔子!”


    “屬下遵命。”領命之後,邢楓就已經在腦海中估算他們這邊最少需要幾個人盯梢那些大臣了,至於回京盯住薩木拓的事,又要交給誰去辦的好一些。


    “你們行動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些,薩木拓善用蠱毒,千萬別中招了。”慕言瀮眯起了眼睛。


    邢楓笑了一下:“皇上放心,用毒可能屬下們都不是薩木托的對手,但是比武功的話,可沒人能勝過我們。”對於這種盯人的活,邢楓那是自信滿滿。


    “別出什麽意外就好,明日早些趕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京城。你們要記得,這會兒不僅薩木托你們給朕盯住了,蘇家和許家的一舉一動,你們也要盯好了,萬不能叫那兩家的人聯手搞出什麽幺蛾子來。”慕言瀮的語調十分的危險。


    “屬下知道,許家那邊倒還好說一些,就是蘇家有太後撐腰,要是太後……”邢楓想說的是,要是太後刻意為難,就算是顧忌著皇上的麵子,他們也不敢把太後怎麽樣啊。


    “太後那邊不用你們管,太後就交給朕來處理。”講起太後,慕言瀮多少也有些疲憊。


    說到底,那人是他的母後,世間有上千雙眼睛盯著他呢,太後能對他不仁,但是慕言瀮絕不能不義。v


    邢楓點了點頭,他也知道皇上為難,但是這件事情他無能為力……


    慕言瀮擺了擺手,對帳內所有的人說:“都下去休息吧,這兩人你們也都沒怎麽歇息,今夜好好的歇息一下,我們明日趕路回京。”


    “屬下(奴婢)領命。”燕兒早就累了,她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休息了,回來之後,寧公公給她講的事情一個比一個刺激,嚇得燕兒都不敢隨便說話了,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壞了皇上的大計。


    等眾人離去之後,慕言瀮慢騰騰的上了床榻,順手把殷楚怡攬入懷內。其實他聽寧公公說起過,今日殷楚怡小憩時,是哭叫著醒過來的,估計在夢中沒夢見什麽好事。


    慕言瀮輕輕一吻落在殷楚怡的發間,他淡笑著說:“朕這輩子最得意的事,就是有你陪在朕的身旁。”


    “楚怡,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朕向來喜好做任何事都把你帶在身邊,不是因為朕怕你如何,而是朕擔心,等朕回頭的時候,你已不在了……”慕言瀮再次緊了緊自己環住殷楚怡身子的手臂。


    夜已深,這一夜有人過的是驚心膽顫,有人則是在議論伴君如伴虎,有的人則是在著急什麽時候能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傳回京城。


    而邢楓,則是開始安排人手先一步回京城,暫時先壓製住許、蘇兩家,還有就是盯著在京城中的薩木托到底和誰見過麵、商議過何事。


    至於這邊,就隻留幾人看管著祁王、太後和皇上即可,其他大臣們不去監視也罷,反正那群人現在群龍無首,也鬧不出什麽大事。


    一切的事情都在按照慕言瀮的計劃進行著……


    一大早,估計是怕人看出什麽異樣,慕言瀮就開始裝成重病昏迷不醒的模樣,殷楚怡除了偷偷狠狠擰了他幾把泄泄恨,其餘的根本什麽事都做不了。


    殷楚怡恨得牙癢癢的,但還不能表現出什麽,隻能咬著牙陪著慕言瀮把這出戲繼續演了下去。


    因為寧公公和她說了京中的情況,殷楚怡隻能先把自己滿肚子的埋怨都先壓了下去,畢竟京中的事情比較重要,殷楚怡也沒料到,薩木托竟敢躲到京城中來了。


    “通知下去,辰時末就出發回京,叫大家都先把行李收拾一下。”殷楚怡坐在椅子上,有些頭疼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薩木托出現在京城,是為了和杜老將軍商討什麽事嗎?殷楚怡隻能在心中暗自許求,希望這次的事情和杜家毫無關聯,否則,就算慕言瀮想保,也保不住杜家!


    看著一旁躺在床榻上,看起來顯得十分悠哉的慕言瀮,殷楚怡就一肚子的氣。楚怡走到慕言瀮的身旁,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


    “喂,慕言瀮,你倒是說說,你到底想怎麽辦啊?”殷楚怡彎下身子,小聲的問道。


    “……”等了半天,殷楚怡也沒等到慕言瀮開口說話。


    “別再這裏給我裝死,這裏沒有旁人,你倒是和我談談,你到底打算怎麽辦啊?”說著,殷楚怡又推了一下慕言瀮的身子。


    現在京中算是亂成一團了,許家和蘇家一倒,本來朝綱就會有些不穩,要等慕言瀮把這兩家人的門生全都替換成自己培養的人,這才能勉強穩住局勢。


    要是這個時候,薩木托再來插一腳,隻是不知道回惹出什麽亂子來。


    慕言瀮還是閉著眼睛,慢悠悠的問道:“怎麽,你開始怕了?”


    “開玩笑,我有什麽好怕的,反正你是皇上,我隻是個小小的妃子,你這個當皇上的都不著急,我這個做妃子的有什麽好急的。”殷楚怡頗有點口是心非的說道。


    “放心,朕已經在薩木托的身邊安排好人手盯著了。”慕言瀮十分能沉得住氣。


    “你就派人盯著他嗎?為什麽不直接把他拿下?”殷楚怡十分好奇的問,薩木托能躲到中原來,說明邊塞也有人能威脅到他的安危。


    上次一戰,薩木托的勢力大大受損,慕言瀮何為不直接拿下薩木托?


    慕言瀮聽到殷楚怡的問題後,睜開了眼睛,十分鄙夷的看著殷楚怡說:“你傻嗎?薩木托是用蠱高手,我們要是貿然出手抓住薩木托,不一定最後中招的會是誰呢?”


    “哦……”殷楚怡故意拉長了音調,滿眼好笑的看著慕言瀮問:“皇上這是怕了嗎?在邊塞時,薩木托身邊那麽多高手相助,你小心翼翼倒也沒什麽,但是現在就薩木托一人,你也至於怕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胡扯!”慕言瀮壓低了聲音,嗬斥了一聲,隨之為自己正名道:“你可有想,薩木托敢來中原藏身,說明他也有一定的人手躲在京城中,這次朝中出了這等大事,正是他們趁虛而入的時候。”


    說到這裏,殷楚怡就了然的點了點頭。


    “你這是想來個引蛇出洞,然後再來個一網打盡!”殷楚怡已經猜出慕言瀮遲遲不動薩木托的用意了。


    “所以,現在這個薩木托不能動!朕要找出在朕身邊,薩木托安排的所有的眼線,隻要那些人在朕的身邊一日,朕就一日坐不穩這個位置!”慕言瀮堅信,可能當初薩木一族安排過來的人,絕對不止杜家一個,現在京中肯定還有別的眼線,隻是那群人官職的高低不一罷了。


    殷楚怡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麽。他們兩人吃了些早膳,沒過多久寧公公和燕兒就過來通知殷楚怡,說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好回京了。


    殷楚怡點頭,示意他們也快點收拾,京城那邊的事情,可耽擱不了。


    這來時,還能從大臣們的臉上看到笑意,可回程時,每人的臉色可以說一個比一個沉重。這次依舊是杜彥賢在前邊開路,大家坐的馬車,還是來時坐的那輛……


    可不同的是,每個馬車旁邊,都圍了許多士兵,美名曰保護其安危,實為監視每個人的一舉一動。


    走到半道時,慕言瀮喚來寧公公,示意寧公公可以通知眾人,皇上已醒的事情了。


    寧公公的心思還是比較玲瓏剔透的,隻需慕言瀮稍稍一提點,寧公公就立馬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麽。隻見寧公公掀開車簾,樣子十分激動的對外麵吼道:“禦醫,快傳禦醫,皇上醒了,皇上醒了!快傳禦醫過來!”


    慕言瀮還十分配合的輕咳了兩聲,外麵的士兵們聽到皇上終於醒過來了,一時間亂了手腳,隊伍也都停了下來。禦醫跌跌撞撞的小跑過來,隻是給慕言瀮把了一下脈,就猛地抬頭,看了一眼慕言瀮的麵色。


    殷楚怡知道,這個禦醫已經看出什麽蹊蹺之處,她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了起來。


    殷楚怡冷著臉問道:“怎麽?太醫可是看出了什麽嗎?”


    “沒,沒有,皇上大病初愈,隻是身子比較虛弱,隻需休養幾日即可。”禦醫的冷汗直流,皇上的身子根本就看不出一點受傷的樣子。


    皇上的脈搏平緩,而且丹田有力,不像是之前受過傷的樣子,隻是其中的貓膩這人也不敢深想,再深想一些事,隻怕他的這條老命就丟了……


    殷楚怡輕輕的問道:“太醫可知出去之後要怎麽說?”


    “老臣知道,老臣知道。”禦醫連連點頭道。


    “行了,知道就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要亂說,否則你的小命本宮可保不住。”殷楚怡半威脅的說道。


    “老臣知道!老臣定當守口如瓶,請娘娘放心。”禦醫跪了下來,渾身直冒冷汗。殷楚怡點了點頭,示意對方下去吧……


    在那人下馬車後,慕言瀮眼神猛地變得淩厲了起來:“邢楓,把剛剛那人處理了,朕不想看到任何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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