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也有些著急起來,這個祁王每一次娘娘遇見他,總沒有好事。而且經過昨夜慶宴上的事情,現在這麽多眼睛都在盯著娘娘呢,這祁王還敢光明正大的來笒月宮,當真是不要命了!


    “娘娘,奴婢去把祁王打發走。”燕兒可不想再叫皇上的醋壇子翻了,畢竟每次難過的都是他們這些小奴婢們。


    “不必了,本宮已經猜到祁王為何事而來,準備一下去見祁王一麵吧。”殷楚怡站了起來,苦笑著說。她、慕言瀮、祁王三個人的關係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誰欠誰早已說不清了。


    “可是,娘娘你現在……”燕兒此刻終於理解當初晴兒的無奈感了,皇上想安排人伺候娘娘的起居到時簡單,但是皇上想要阻止娘娘見某些人,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動武硬來吧,不僅僅要顧忌著對方的身份,而且還要害怕皇上責罰,畢竟誰不知道皇貴妃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不允許他人有一點危害到娘娘的舉動。話說回來,不硬來的話,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娘娘啊!


    而且,見了祁王之後,皇上那邊肯定會得到消息。不管祁王和皇貴妃之間談了什麽,皇上心裏肯定會不舒服,而第一個遭殃的就是殷楚怡身邊的自己,誰叫自己沒看住皇貴妃呢!


    “本宮和祁王之間的是是非非,難道你還不清楚嗎?行了,他既然敢來笒月宮,那就是不怕皇上和後宮的那些人知道,別必要去糾結這種小事。”殷楚怡好笑的說。


    “……”有時,燕兒真感覺這個主子就是故意找整自己,明知道皇上會不開心,但偏偏還要做,還要拉上自己陪她一起做。


    祁王站在前殿中,甚至都沒有落座,而宮人們沏的茶水,祁王更是沒動一口。殷楚怡遠遠看著祁王的身影,原本那種孤寂的感覺,已經被怒氣所頂替,殷楚怡甚至能看到祁王背在身後的手竟是緊握成拳。


    之前每次把晴兒給支開,是因為殷楚怡知道那個人居心叵測,燕兒是自己人,所以殷楚怡沒有叫燕兒回避,也算是給燕兒吃一粒安心丸。


    “祁王這般匆忙的來我這個笒月宮,可是有什麽事嗎?”殷楚怡在進門的那一刻問起,祁王聽到殷楚怡的身影,立馬轉身看著殷楚怡。不是沒有看到祁王眼中的怒火,甚至對方還有一些指責,但這些情緒殷楚怡統統接受,甚至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皇貴妃可知今日本王在朝廷上被皇上下旨賜婚之事。”祁王直搗主題,沒多說一句廢話。


    殷楚怡輕笑出聲,甚至還有些冤枉的搖了搖頭:“這話問的楚怡就不懂了,皇上剛剛在早朝上宣布的事情本宮又從何而知。”


    “皇兄說了,是你積極撮合本王和賽月公主的婚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祁王一直看著殷楚怡的臉色,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絲的不忍,可惜……真的是祁王多想了,殷楚怡嘴角的笑意一直不減,就連一絲動搖都沒有。


    “那件事的確是本宮提議的,祁王你身邊需要一個人陪你,賽月無論是身份還是那份心意,都擔當的起祁王妃的名號,你娶了她倒也不算委屈。”殷楚怡收起了自己的笑容,一臉認真的對祁王說。


    祁王對她的心意,殷楚怡不可能不懂,三人中殷楚怡最希望能得到幸福的就是祁王了,這個男子叫她心疼……


    殷楚怡也知道,由她親手安排的王妃,祁王不可能不要,即使……這個事由她來做,對祁王來講太過殘忍。


    聽到殷楚怡說出口的話那刹那,祁王身上所有的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他站在原地苦笑了一聲說道:“歆詩你想叫本王徹底的死心不用這樣做,早在五年前本王就知道了你的選擇。”


    “無論你怎麽想,但是本宮是真的為你好,賽月是個好女孩,她為你付出了許多,由她來照顧你我也放心了。”就算兩年以後她要遠離這座皇宮,殷楚怡也希望這個男子可以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一生。


    殷楚怡還記得,第一次在後宮中見到祁王時,祁王站在湖邊瞭望著笒月宮的方向,似乎從那個時候開始,祁王的身上就總是有一股永遠也無法抹去的悲傷,直到現在,這股憂傷也從未在祁王的身上消散。


    而殷楚怡選擇賽月的原因,是因為賽月性子比較火辣,有她在祁王的身邊,估計就連祁王府也會變得熱鬧起來,到了那個時候……估計祁王身上的憂傷會少一點吧。


    “歆詩,本王就問你一句,這麽多年以來,你有沒有後悔過入宮前本王和你說的話。”這個問題祁王早在杜歆詩求自己助她逃宮的時候就想問她了。


    當年,如果杜歆詩與自己在一起,她就不會被卷入這後宮的爭鬥中,甚至兩人早就脫離了這個皇宮,兩人自在逍遙的逛遍了整座大好河山。


    五年前,祁王一直想問杜歆詩,她沒有沒後悔,她沒有沒想過與自己在一起?


    要是在出征前,祁王問殷楚怡這個問題,殷楚怡肯定會有一些懵,不知道祁王再說些什麽。可偏偏她記起的那一幕中,有祁王的許諾……


    “可能當年的自己會後悔自己入宮,但是杜歆詩絕不會後悔自己拒絕你的許諾。祁王你可知,當年你給杜歆詩的諾言太美,可是無論是你還是她自己,想做到哪一步需要拋棄的東西都太多,你身為中原的王爺,更是當今聖上唯一可信賴的手足,你絕不可能輕易的離開。”殷楚怡沉默了半天,最後十分堅定的說道。


    雖說殷楚怡並不了解五年前杜歆詩是什麽樣的心情,但是殷楚怡知道,自己從不會後悔自己所做的任何決定,即使想要離宮的那一刻,杜歆詩也不會後悔自己愛過慕言瀮。


    而祁王,杜歆詩從頭到尾隻把對方當成哥哥,自然不會有那種想法。


    就算退一萬步來講,即使杜歆詩後悔和慕言瀮相愛,但是她決不後悔拒絕祁王!畢竟祁王,不是她愛的人,杜歆詩沒有必要拖累一個真正喜歡自己的男子。


    聽到殷楚怡的答複,祁王大笑了起來,整個殿內沒一人說話,燕兒緊緊的挨著殷楚怡,就怕到時候祁王發什麽神經了,誤傷了皇貴妃,隻怕她燕兒這條小命就要交代到這裏了。


    “好一個不後悔!本王早該知道,本王早就應該知道,可……為何還要問出來,為何還不知道死心為何物?”祁王有一些瘋癲的說。


    殷楚怡想要靠近祁王,可燕兒不放心的拉住了殷楚怡的衣袖,說什麽也不叫皇貴妃往前一步。殷楚怡拍了拍燕兒的手背,示意對方放心,祁王絕不會傷害她的。


    殷楚怡輕輕的推開燕兒的手,她站在祁王的麵前,輕笑著說:“從頭到尾歆詩都把你當成一個好兄長,即使以後,你也是歆詩的兄長,這一點絕不會更變。”


    “好!本王知道了,既然是皇貴妃給本王選擇的王妃,那本王再拒絕就未免太不識趣了。這個賽月公主,以後就是本王的祁王妃了!”祁王斂去笑意,一臉正色的說道。


    “賽月才是你的天賜良緣,祁王忘了以前的歆詩吧,她不值得你為她這般的付出。”殷楚怡太明白自己的自私,當年杜歆詩被慕言瀮灌下毒藥,她恨過,她恨過所有人!


    但就像慕言瀮口中那樣,要是杜歆詩不服下噬魂散,那祁王隻能被發配邊疆,這一生一世都不能踏入京城半步。杜歆詩也很明白,真要是那般的話,對祁王不公平。


    可是,即使知道,杜歆詩還是恨,杜歆詩還是怨!


    “嗬,好一個天賜良緣,那本王就睜開眼睛看清楚,那個賽月公主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祁王冷笑了一聲,隨之有些煩躁的說:“本王就此告辭,今日多有打擾,還請皇貴妃多多擔待。”


    “祁王言重了,本宮很期待祁王大婚那日的盛狀。”殷楚怡輕笑著說。


    殷楚怡何嚐不知道祁王的不甘,她也懂得祁王的委屈,但是還有別的路能選嗎?祁王這些年一直未娶,府上甚至連個待妾都很少見到。


    不管是宮中還是外麵,早就有許多的流言蜚語,殷楚怡也很明白為何祁王這些年一直未娶,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祁王終究不能在自己身上耗一輩子吧。


    殷楚怡看著祁王甩袖離開的身影,暗歎了一聲,隻希望賽月有能力打破現在的窘狀。


    燕兒來到殷楚怡的身邊,有一些惆悵的說:“娘娘,雖說你是為了祁王好,但是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子,這樣真的會幸福嗎?”


    “至少……至少會比現在幸福吧。”說完這句話,殷楚怡也轉身回到自己寢宮內。


    躺在躺椅上,看著燕兒忙裏忙外的身影,殷楚怡有些好笑的想,這個小妮子到底和小九能不能成一對良緣呢?如果燕兒同意的話,小九應該會對燕兒很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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