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尷尬的笑了笑:“常公子已經把藥給奴婢了……”


    燕兒多想說,娘娘你能不能再叫常公子再給我一些金創藥,燕兒感覺那一瓶東西等她回宮以後不夠用啊……


    殷楚怡看了看銅鏡中的男裝,她感覺自己有一點奇怪,可能是因為自己長相有些清秀,穿上男裝有些白臉書生的感覺,這形象似乎不是很合適出入戰場啊。殷楚怡有些不適應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看來還是被慕言瀮養出來了,以前的她哪有這麽的白皙!


    “我們什麽時候去邊疆陣地?”殷楚怡還不斷的欣賞著自己的形象,臉都沒有轉的對燕兒說。


    “皇上說吃完午膳就出發。”


    “午膳?那就是說沒多久我們就要出發了?可是,言瀮身上不是還有傷嗎?”殷楚怡抬頭看來看外麵的天色,離午膳隻有一個時辰,未免有些太趕了。


    “皇上說,這個時辰出發,應該兩日後就能和杜將軍匯合。主要皇上擔心與茂青國的水戰發生什麽意外,到時留杜將軍一人,怕他們應付不過來。”燕兒其實想了想,皇上說的也對。


    這次打仗和之前的戰爭根本就不一樣,對方擅長用蠱、擅長用毒,稍有不慎就會中了對方的圈套。像杜將軍這種不懂蠱術、不懂毒術的人,中招的可能性很高,特別是他們身邊還沒有一個懂得這東西的人。


    殷楚怡沉默了半天,慕言瀮的擔憂也是有道理的,但是……對他來講,身上的傷口還沒有愈合,就馬上的投入到戰爭中,未免有些太過急躁了。


    “燕兒,帶著本宮去師兄那邊,本宮有些事情要和皇上說。”殷楚怡起身,對身旁的燕兒說道。可是猛地站起來,殷楚怡頭有一些暈。


    “娘娘,娘娘你怎麽了?”燕兒趕快扶著殷楚怡,有些著急的說。


    “無礙,可能是起的急了,頭有一些暈。”殷楚怡扶著桌子說,可是手剛按在梳妝台上,掌心中有傳來一陣刺痛感,殷楚怡趕快收回手掌。


    殷楚怡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手心中有幾道傷痕,很明顯應該是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刺破的。殷楚怡看著自己的傷口愣了一下,燕兒看到殷楚怡這幅模樣,十分無奈的解釋了一下。


    “娘娘在發病的時候,娘娘不想叫我們擔心,所以一直雙手握拳強忍著一切的不適,等奴婢感到不對勁的時候,娘娘的雙手已經受傷了。”燕兒說到這裏是很心痛。


    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皇上才會大怒,自己也被賞了那麽多懲罰……想到這裏,燕兒就一陣的無奈。


    “我都記不清了,也罷,燕兒我們去師兄那邊,我有事情要和皇上與師兄談。”對於那段時間的事,殷楚怡忘了許多。


    “娘娘,奴婢可以帶你去找常公子,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須吃一些東西,你看你剛剛身體都有些受不了了。”膳房那邊燕兒早就打好了招呼,隨時都有菜肴給娘娘備著。


    “可是……”殷楚怡想說,自己並不感覺自己都有餓。


    “沒什麽可是的!娘娘,你知道自己都多久沒好好吃飯了嗎?你再這樣下去,皇上又該責怪奴婢沒有好好照顧娘娘了。”燕兒說的完全沒有誇張,這真的是皇上能做得出來的事。


    “……”殷楚怡很無語。


    “娘娘,你就心疼心疼奴婢吧,就算為了奴婢的安全,你也吃一點東西吧。”燕兒把自己說的可憐兮兮的。


    “噗……好吧,那就吃一些東西。”看到燕兒這麽誇張的說辭,殷楚怡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燕兒開心的說:“那好!奴婢現在就叫人上膳食!”


    話音剛落,燕兒就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殷楚怡笑著搖了搖頭。她坐在座椅上,回想著前幾日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她總感覺,自己忘了許多事情。


    其實,她能記起的東西很少,印象最深的是慕言瀮後背都是血的畫麵,還有就是自己痛的撕心裂肺的痛感,最後就是夢境……


    等一下!夢境?她都夢到了一些什麽?


    殷楚怡拚命的去想,可是能回想起來的隻不過是星星點點罷了,殷楚怡隻記得,在一個很模糊、很奢侈的地方,如果殷楚怡沒猜錯,應該是皇宮中的某個宮殿。


    難道是自己的笒月宮?不像啊?


    殿內一共有四個人,至於是誰,殷楚怡看不清楚對方的容貌。殷楚怡隻記得,其中一個女子很激動,也很抗拒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殷楚怡也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但是殷楚怡能感到女子身上的絕望,還有最後大笑時的哀傷。


    殷楚怡自嘲的說:“這到底是什麽夢啊,難不成是最近沒有休息好,所以才會這般胡思亂想?”


    其實,他們學醫的人很清楚一件事情——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夢境中出現的很多都是自己的幻想。但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憶起往事!


    你最忘不了的往事,會頻繁的出現在你的夢境之中!


    楚怡沉思了一會兒,難道說,自己夢見的那些,就是五年前的記憶?可是那四個人究竟是誰?那個絕望的女子是她嗎?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叫自己如此的絕望?


    就在殷楚怡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燕兒已經把一盤盤比較清淡的小菜端到了膳桌上。


    “娘娘,該用膳了!”燕兒勤快的給殷楚怡布菜。


    殷楚怡一邊食之無味的嚼咽著滿桌的美食,一邊無意識的對燕兒說:“燕兒,其實本宮似乎夢見了五年前的事情,隻是所有的事情都很模糊,本宮看不清楚罷了。”


    燕兒原本布菜的手,稍稍的停頓了一下:“其實,奴婢前幾天找人打聽了娘娘五年前的事情,但是很多人告訴燕兒,五年前不管是娘娘還是皇上,你們兩人都有錯,不要叫燕兒聽一麵之詞就判定了皇上的種種不對。”


    “我也有不是?”殷楚怡是詫異的問。


    其實殷楚怡一直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她從沒有想過,五年前自己是不是也會有不對的地方。所以殷楚怡聽到燕兒的話,她才會那麽的詫異。


    “大家都說,當年的事情,皇上有他的無奈,而娘娘又有自己的倔強。皇上的不對是因為他沒有把所有計劃都告訴娘娘,而娘娘的錯誤就是太過倔強,隻聽自己認為對的地方。”燕兒這句話,其實說的十分中肯。


    任何一件事情出錯誤,都不可能是某一個人的不是,兩個人都有錯。


    “因為燕兒不知道五年前發生了什麽,但是燕兒想說的是,皇上對娘娘是真心的,要不然皇上也不會要與娘娘生死與共。五年前不管發生了什麽,可能是娘娘誤會了皇上,也可能是皇上誤會了娘娘,但是歸根究底是你們兩個都沒有信賴對方,你們都沒有把自己的心裏話告訴對方!”可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燕兒說的特別有道理。


    殷楚怡看了一眼燕兒,十分堅定的說:“五年前所有的恩恩怨怨我都可以原諒,但是那些害我身中劇毒的人,我絕不會原諒!”


    因為殷楚怡知道自己為了體內的劇毒吃了多少苦,因為殷楚怡知道因為自己體內的劇毒可能隨時喪命,因為殷楚怡知道現在的幸福不過是水中月,兩年後不管是慕言瀮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走下去。


    “那些人娘娘不選擇原諒也好!畢竟那些人都是想要娘娘命的人,的確不應該輕易原諒。”燕兒對皇貴妃這個想法很理解。


    但是燕兒不知道的是,殷楚怡體內的兩種劇毒,有一種就是慕言瀮親手喂下的!


    等殷楚怡吃飽喝好以後,燕兒才慢悠悠的帶著殷楚怡去了常洺住的地方。果然,慕言瀮也在這裏,隻不過慕言瀮正赤裸著上身,常洺正在為慕言瀮上藥。


    想到慕言瀮後背的傷,都是自己造成的,殷楚怡就有一些尷尬,她對常洺打了一聲招呼:“師兄。”


    慕言瀮皺著眉頭,有些不爽的問:“你怎麽來了?你大病初愈,快回房內歇息,再等一會兒我們就要出發了,到時候就算你想休息,也休息不成。”


    殷楚怡沒有搭理慕言瀮,而是看著常洺:“師兄,皇上身上的傷口要多久才會恢複?”


    “皇上身上的抓傷不用怕,估計隻需四五日就可恢複。真正不好處理的是,皇上肩膀上的刺傷,這個傷口比較深,而且接下來這幾天都要騎馬趕路,傷口難免會愈合的難一些,估計需要的時間會長一些。”常洺給慕言瀮綁著繃帶,所以沒有看殷楚怡的表情。


    殷楚怡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抬頭看著常洺:“師兄,給言瀮用師父留下的瘡傷散吧……”


    剛說完這句話,常洺一下子撂下慕言瀮不管,身上全是怒火的看著殷楚怡:“你也失去理智了嗎?他是身上這中小傷也至於用瘡傷散!殷楚怡你清醒一些好不好!那些藥本來就剩的不多,這次我刻意帶上瘡傷散,不是浪費到這裏的!”


    聽到了常洺的話,燕兒一臉無語的看著常洺!看來有快速恢複皇上傷口的藥,但是常洺比較寶貝那些藥粉,所以才一直不拿出來給皇上醫治的。


    殷楚怡一臉嚴肅的看著常洺:“師兄,這次情況不一樣,如果放在平時,我肯定不會叫你拿出瘡傷散,可是這次……”


    常洺打斷了殷楚怡的話:“你不用再說了,我是絕對不會拿出瘡傷散的。”


    殷楚怡歎了一口氣,似乎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師兄這般生氣。以前的常洺都是那種翩翩公子的模樣,何時見他這般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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