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使常洺再怎麽埋怨,最基本的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也許,楚怡跟著皇上會更開心一些,如果不是楚怡心甘情願的留在皇上的身邊,隻怕她早就能離開了吧!而且早在很多年前,楚怡就已經是皇上的妃子了,他與楚怡之間可能真的是有緣無分吧。


    “皇上和楚怡準備什麽時候動身去邊疆?”常洺詢問一下確切的時間,順便預估一下自己這段時間內,還能帶些什麽東西。


    “後天早上就出發。”慕言瀮現在想的是,越快離開越好,要是等殷楚怡體內的劇毒開始反噬,怕是五六天之內,他們是別想去什麽邊疆了。


    “後天?”聽到了這個數字,常洺有一些不讚同的皺起了雙眉。


    慕言瀮自是能看出常洺眼中的不悅,但是即使是收拾行禮,一天兩夜的時間怕也是夠了。


    慕言瀮有些疑惑的問:“怎麽?後天出發可是有什麽不合適的地方?”


    “一般前兩天楚怡的身子會有些犯困的現象,第三天楚怡身上的經絡開始出現微微疼痛的現象,之後這些疼痛會慢慢的加劇,直到全身經絡爆破而死……”常洺的臉色十分嚴肅。


    “兩天?楚怡明明和朕說第四天開始,體內的經絡才變得疼痛起來。”慕言瀮自動忽略了常洺說的最後一句話。


    慕言瀮向殷楚怡保證過,他承諾過不會叫殷楚怡出事的,他也不會叫殷楚怡發生全身經絡爆破致死的事件。


    常洺十分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就是到了現在這種地步,自己的師妹依舊太過於倔強:“其實第三天的時候,就能感受到疼痛,隻是那種疼隻是輕微的,不會叫人感覺承受不了,到了第四天的時候,疼痛加劇,就算楚怡有心隱瞞,怕也瞞不下去。”


    “可……”慕言瀮皺著眉想,兩天後,剛好也就是出征的第一天……


    慕言瀮沉默了半天,最終抬起頭看著常洺:“常洺師兄打算叫楚怡強撐多少天?”


    “這次是楚怡第一次延遲服藥,我們不敢急功近利,隻要楚怡撐過五日,五日就好。”常洺已經算過了,如果這次楚怡撐過了五日,那接下來就要嚐試著延長十日……


    每一次,都要延遲四五天的樣子,直到楚怡的身子,習慣兩個半月左右服一次解藥。


    常洺也知道,這樣楚怡會很痛苦,可是……可是現在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如果有別的辦法可以救楚怡,常洺也不會出此下策。


    “五日,也好,常師兄那朕可需要準備一些其他的什麽東西嗎?”慕言瀮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決定,這五日之內,他絕對會護著殷楚怡,也會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你隻需帶些凝雪丸就好,另外……”常洺有點擔心的看著慕言瀮。


    “另外什麽?”


    “希望到時候皇上不要太心軟,別像上次似得,殷楚怡剛喊疼,你就開始心疼。”常洺可沒有忘記,慕言瀮是怎樣從他手裏把凝雪丸奪走的。


    “朕……朕盡量……”慕言瀮有些尷尬的說,慕言瀮自己也知道,隻要一遇到殷楚怡的事情,他就沒辦法冷靜下來。


    “不是盡量,而是必須要做到,難道你想看到楚怡死嗎?”常洺言辭淩厲的說道。


    慕言瀮帶這些煩躁的說:“朕知道了,到時候全聽常洺師兄指示。”


    “另外,皇上可以準備一些軟金鎖,以防萬一。”常洺臉色十分沉重的說。


    慕言瀮聽完常洺的話聽完,臉一下子黑了起來:“常洺師兄這是什麽意思?”


    “到時,草民害怕楚怡會失去理智,不小心誤傷到自己。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常洺建議,用軟金鎖把楚怡捆綁起來。”常洺看著慕言瀮的眼神,沒有一絲退縮。


    “開什麽玩笑!就算軟金鎖的鎖鏈再細,楚怡如果劇烈掙紮的話,照樣也能傷到自己!朕絕不同意用軟金鎖困住楚怡!”慕言瀮連想都沒想,直接厲聲拒絕。


    常洺頭疼的皺起雙眉,說句實話,他就是擔心慕言瀮這個樣子袒護楚怡。


    慕言瀮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的概念,他不知道楚怡體內的劇毒有多恐怖,他也不知道每次毒發的時候,楚怡會承受多大的痛苦。他自以為是的對楚怡好,不忍心傷楚怡分毫,但治病本就是個痛苦的過程。


    說句不好聽的,殷楚怡這些年所過的每一天,都算是撿來的,如果沒有師父的精心照顧,楚怡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從閻王手裏搶來的時間,不付出一些代價,怎麽可能?


    “那你打算怎麽辦?不用軟金鎖把楚怡捆住,你打算怎麽辦?”常洺咄咄逼人的反問道。


    “朕不會用軟金鎖,到時候朕會用武力鉗製住楚怡,不叫楚怡傷到自己。”


    聽到了慕言瀮的話,常洺十分詫異的看著他,寧公公也著急的說:“皇上!”


    “你用什麽鉗製住楚怡?用你自己的身體困住楚怡嗎?慕言瀮你瘋什麽,那個時候的楚怡會因為疼痛失去理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你……你會受傷的!”常洺不理解,慕言瀮這是瘋了嗎?


    “所以呢?你想告訴朕一些什麽?”


    “皇上,就算你武功再高強,也不過是一副血肉之軀。皇上確定,不用軟金鎖嗎?”常洺不知道要怎麽說這件事,也許他知道自己輸在了什麽地方……


    “不用!朕不會使用軟金鎖!”慕言瀮十分肯定的說。


    寧公公一聽皇上可能會受傷,一下子就急起來了:“皇上!皇上你到時可是要上邊疆戰場,如果身受重傷,皇上道理邊疆還怎能上陣殺敵?”


    慕言瀮不屑的笑了一聲:“寧公公,你真當朕這一身武功是白練的嗎?不管皇貴妃再怎麽失去理智,她也終究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如果朕真的被楚怡打到重傷不起的地步,那朕看,朕也不用上陣殺敵了,就算去估計也是死路一條。”


    寧公公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皇上現在是說的輕巧,可是寧公公又不傻,皇上對別人那是要多狠就有多狠,可他對皇貴妃那是要多寶貝就有多寶貝。


    別人能不能傷到皇上,寧公公不敢肯定,但是寧公公敢肯定是的,皇貴妃如果想要傷皇上,簡直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不管皇上最後能不能用上軟金鎖,草民覺得皇上還是帶上,以防不時之需。”常洺歎了一口氣。


    身為殷楚怡的師兄,其實常洺應該慶幸,畢竟慕言瀮是真的愛慘了他的師妹。果真,冥冥之中自有天數,有緣的人不管經過多少年,兩人終究還會重遇。


    “常洺公子說的對,老奴會把軟金鎖放入皇上的行禮中,至於用還是不用,到時就看皇上的意思了。”寧公公趕快插嘴說道。


    “……”


    其實說到底,慕言瀮還是心疼楚怡,所以才死活不想用軟金鎖困住楚怡。


    一旦殷楚怡掙紮的比較厲害,手腕處和身上被鎖著的地方,必定會受傷。常人也就罷了,可殷楚怡的身體又不能塗抹藥物,用烈酒消毒未免太過遭罪,而且後期恢複搞不好還會落下疤痕。


    思來想去,慕言瀮還是覺得不能用軟金鎖,到時還是由他來壓製住楚怡,不管最後他身上會有多少抓痕和咬傷,至少殷楚怡沒事就好。


    看到寧公公一籌莫展的模樣,常洺淡笑著說:“寧公公放心,到時常洺也會在皇上的身邊照顧著,常洺雖說武功比不上皇上,但至少也會些武功。”


    “可是,萬一皇上真的受傷……”寧公公有些擔憂的說道。


    常洺安撫般的對寧公公笑了一下:“寧公公放心,常洺身上什麽也不多,可偏偏治病救人的藥從來不缺。常洺的醫術,難道寧公公你還不放心嗎?”


    慕言瀮絲毫不把那些事放在心上,對他來講,還不把那些小打小鬧看在眼裏:“寧公公,你問一下明天晚上的宴席楚怡要參加嗎?朕擔心她的身子受不了。”


    “老奴一會兒派人下去打聽一下。”寧公公低頭回答道。


    其實每一次皇貴妃參加宴席,皇上都會提前做好一切的準備,皇貴妃食用的一切菜肴,都是皇上派人親自監督,再由信賴之人親自端到皇貴妃的麵前。


    寧公公無奈的望了望外麵,皇貴妃回宮以後,皇上是變了許多,但是皇上也付出了許多。


    寧公公知道,接下來的幾天,又沒有什麽好日子可以過了。過兩天,不知皇貴妃因為體內的劇毒,又要鬧到何等田地。


    常洺笑了出來:“皇上放心,就楚怡這般好湊熱鬧的性子,說什麽也回去宴席上見識見識。”


    “說的也有道理。”想到殷楚怡的性子,慕言瀮忍不住笑了出來。


    寧公公小聲的提醒道:“可是皇上,據說在場的妃嬪們,都會為皇上獻藝,以助皇威。”


    不是寧公公小看皇貴妃,而是他到現在為止,還真沒見過皇貴妃展示過什麽才藝……


    “派人去和皇後說一聲,皇貴妃身子不適,隻用在宴席上陪著朕就好,不用獻藝。”慕言瀮大手一揮,想當年,他教殷楚怡一首琴曲,殷楚怡活生生學了三個月,依舊彈不出一首完整的曲目。


    想到此事,慕言瀮就不免可惜的搖頭……


    被殷楚怡毀的古琴不止一兩把,偏怪他明明知道殷楚怡什麽都不會,用把古琴簡直就是糟蹋,可他還是忍不住把最好的東西,送到殷楚怡的麵前,叫她自己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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