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怡轉身看了看幾日未見的杜彥賢,殷楚怡很敏感的捕捉到,杜彥賢的身上有一股藥草味,看樣子是在戰場上受了一點小傷。


    慕言瀮也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幾具屍首,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麽。而慕言瀮的身後還站著幾位將士,氣氛很沉重。


    “師兄聽家師提起過,他們中的蠱叫屍蠱。”殷楚怡邊說,一邊準備著那些解剖的工具。


    殷楚怡在所有武將麵前,從容自若的割開了屍體的腹部,一股惡臭的黑血就從屍首的腹部流了出來,黑血中還帶著一些叫不出名的白色小幼蟲。


    看到這樣的情景,不少武將都有一些受不了,那種惡心感是沒有辦法描述出來的。他們上陳殺敵,見過的屍體不在少數,但卻從沒有像今天這樣……


    “這些人也真夠倒黴的,死了還被一些有心人士利用。”殷楚怡喃喃自語。


    不知為什麽,看到這一幕,慕言瀮突然很懷念。


    之前在戰場上,殷楚怡也是這個樣子,睿智、自信、強大,就是見到了那樣的殷楚怡,慕言瀮才暗自決定,她一輩子隻能是自己的女人,也隻有她配站在自己的身邊,與自己傲視天下。


    慕言瀮的麵色緩和了許多,看著麵前這個小女子,搗鼓著叫人敬而遠之的事情。


    “奇怪?”殷楚怡皺著眉頭,麵色沉重的看著死屍。


    “怎麽了?發現了什麽嗎?”慕言瀮問了一句。


    “死屍的五髒六腑都被掏空了,體內全都是黑血水。”殷楚怡不理解,為什麽要這麽做?


    殷楚怡記得,師兄叫自己重點檢查一下屍首的腦部,可自己一個人……總覺得沒底氣呀!


    就在殷楚怡猶豫不決的時候,寧公公低著身子,垂著腦子走了進來:“稟皇上,常公子正在殿外等候,是否宣常洺進殿麵聖?”


    寧公公已經刻意回避,不去看那叫人膽顫心驚的屍首,但是,那一陣陣的屍臭,怎麽也躲不開。


    “帶常洺進殿麵聖。”說完以後,慕言瀮刻意的去看了一下殷楚怡的表情。


    常洺還是一身白衣,斜挎著自己的醫藥箱,不卑不亢的看著慕言瀮:“草民參見皇上。”


    “免禮,聽楚怡說,常師兄似乎知道這個屍蠱的蠱毒。”


    “隻是聽家師提起一兩句而已,至於其他的事情,還需草民見過蠱蟲以後,才能定奪。”


    慕言瀮點了點頭:“還望常師兄盡快解開屍蠱之謎。”


    殷楚怡走到常洺的身邊:“師兄,你看這些屍體,他們的五髒六腑都被挖掉了,這是何意?”


    “屍首腐爛是先從體內開始腐爛的,他們挖去屍首的五髒六腑,就是想要延長屍首腐爛的時間。”常洺緊盯著屍首體內的黑血。


    常洺轉過頭,一臉急迫的問殷楚怡:“你剛剛碰了這些黑血了嗎?”


    “碰了,解剖屍體的時候,手上不小心沾了一些。”殷楚怡不明白,師兄在緊張什麽。


    “快!快來人!快去打一盆熱水,水溫盡量高一些!”常洺緊張的抓住殷楚怡的手,反複的查看著什麽。


    看到常洺這個樣子,慕言瀮就了然,怕是殷楚怡中什麽招數了:“聽他的命令,快去打盆熱水!”


    “師兄,怎麽了?”殷楚怡的不理解的問。


    “按理說五髒六腑都掏空了,是不應該會有這種黑血水的,既然屍首體內有大量的黑血水,那必定是施蠱之人在屍首腹中填充了什麽東西。”常洺麵色沉重的說。


    “那師兄認為,屍首的腹中被填入了什麽東西?”


    “黑血中有大量的幼蠱,怕裏麵被填充的是……”常洺不忍再說下去。


    而殷楚怡不傻,隻需常洺稍稍提點,她就立馬反應過來,知道那些死屍的腹中被填充了些什麽。


    她嫌惡的把雙手放在衣擺上蹭了蹭,殷楚怡很無語的看著自己的師兄:“師兄的意思是,這些黑血是……那些腐化的死屍腦?”


    聽到這裏,杜彥賢忍不住說了一句:“怎麽可能?戰場上的遇到的不死人少說也有十幾個,如果每一個不死人體內有被塞滿了死屍腦,至少也需要有百十具屍體,何人能有如此大的神通,盜走那麽多具屍首?”


    “如果真的需要上百具的屍首,隻怕不止是盜屍那麽簡單了?”慕言瀮淡然的說。


    一名武將不確定的說:“難道是屠城?”


    杜彥賢沉默了下來,想要大量屍首,不僅僅隻有屠城這一個辦法,戰場上也會有不少犧牲的士兵。


    可,能自由出入戰場,又能肆意屠城的人,怎麽可能會是等閑之輩。隻怕幕後之人,身份地位必定是哪個部落的佼佼者。


    慕言瀮皺眉,下令道:“彥賢派人去調查,哪裏出現了大量屠殺的事件。另外,給朕查出,下命令屠城的到底是誰做的!”


    “屬下遵命!”


    常洺管不著戰場上的事情,他關心的是,這些死屍的腹中應該都是這種小幼蠱,如果不小心被幼蠱鑽入體內……


    而另一邊的慕言瀮,他對邊疆的事情,並不怎麽擔心,查出幕後主使隻是時間的問題,現在他最擔心的隻有一件事。


    “常師兄,朕想知道,如果不小心沾上了那些黑血,會有怎樣的後果?”慕言瀮小心翼翼的問。


    “黑血中有大量的幼蠱,幼蠱喜歡溫度比較高的地方,楚怡解剖屍體的時候,根本就沒注意到幼蠱的存在。”說到這裏,常洺帶著一絲擔憂的看了一眼殷楚怡的手:“隻怕,已經有少量的幼蠱鑽入到楚怡的體內了。”


    常洺的話音剛落,慕言瀮就麵色沉重的握住殷楚怡的雙手,仔細的檢查起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慕言瀮拉著手,雖說是檢查體內是否有幼蠱,但……殷楚怡還是羞紅了臉。


    “你幹嘛,快放手。”殷楚怡小聲的說。


    慕言瀮根本不去搭理殷楚怡的抗議。


    等看到楚怡左手背上,出現了一個不起眼的小紅點的時候,慕言瀮的眸色中染上了一層嗜血的色彩:“常師兄可有什麽法子,逼出楚怡體內的幼蠱?”


    常洺點了點頭,法子是有,但就是太遭罪了一些。


    沒一會兒的時間,宮娥就端來一盆熱水,常洺從藥箱中拿出一罐早就準備好的食鹽。


    把罐中的食鹽倒入水中,食鹽完全融化以後,常洺用手背試了試水溫。


    幾乎常洺的手剛剛伸入水中,手背就立馬就被燙紅了一片。常洺看了一眼手背,滿意的點了點頭。


    “師兄……”殷楚怡不明所以的看著常洺自己在忙乎,她不知道要怎麽去幫常洺的忙。


    常洺不去理會殷楚怡滿臉的疑問,而是自顧自的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把匕首用火燙了燙。


    常洺走到殷楚怡的麵前:“楚怡,想要除掉你體內的幼蠱不難,但是過程卻不好受。”


    “姐……”杜彥賢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姐姐。


    殷楚怡了然的笑了笑:“師兄,這五年楚怡過的是什麽日子你也知道,到如今這個地步,你以為楚怡還會怕了這小小的幼蠱嗎?”


    因為楚怡的體製特殊,根本就用不了什麽藥物來減輕痛苦,隻能靠她自己熬過去。可十指連心,而殷楚怡又是一名弱女子,上天對這個女孩並沒有任何寬待,而是叫她受盡了磨難。


    常洺叫殷楚怡坐在椅子上,把手伸在前方的桌子上。所有的武士們都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常洺看了一眼慕言瀮,不帶有一絲情緒的說:“幫我按住楚怡的手,不要叫她亂動。”


    “好。”


    常洺對殷楚怡囑咐道:“楚怡,忍一下。”


    殷楚怡略帶勉強的笑了一下:“我準備好了,師兄開始吧。”說完,殷楚怡就輕輕的閉上眼睛,不去看常洺的一舉一動。


    雖然殷楚怡不停的告訴自己,忍一下就過去了,可是雙手還是忍不住輕微的顫抖起來。


    常洺先看了看殷楚怡的手背,確認一下幼蠱的位置,因為幼蠱剛鑽入殷楚怡體內的時間不久,應該還沒有鑽入血管之中。


    雖然肉眼看不到幼蟲,但能摸到殷楚怡手背有一處,有輕微凸起的現象。


    常洺知道,他已經找到了幼蠱的大致方位。


    常洺用匕首,劃破了殷楚怡的手背,楚怡下意識的因為疼痛,想要收回纖手,但手腕處有慕言瀮按住,所以隻是動彈一下。


    “忍一下,馬上就好了。”常洺沉下聲音說。


    接著常洺用一根銀針仔細的尋找著幼蠱,幼蠱一直往楚怡的體內鑽,常洺必須用銀針把幼蠱挑出來才可以。


    銀針不停的撥動著殷楚怡的血肉,殷楚怡咬著下唇,麵色已經有一些蒼白,每次銀針的撥動,她都忍不住想要痛呼出聲。


    隻不過一會兒的時間,楚怡的額頭上就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慕言瀮皺著眉頭問:“還沒有找到?”


    常洺沒有理會慕言瀮,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殷楚怡的傷口上,終於!常洺抬頭,著急的對站在一旁的宮娥喊道:“快!快把熱水端過來!”幼蠱已經被常洺用銀針找了出來。


    那個小宮女不敢有絲毫的耽擱,立馬把熱水端到常洺的麵前,常洺抓著殷楚怡的手臂,把殷楚怡的整隻手,都泡在熱水中。


    傷口一遇到鹽水,那股鑽心的疼痛,叫殷楚怡忍不住,下意識的想要反抗:“唔……放開!放開我!”


    殷楚怡猛地站了起來,想要推開慕言瀮和常洺。可疼痛已經叫她連站起來的身姿都有一些搖晃,更別說什麽,推開兩個會武功的男子了。


    常洺毫不心軟,依舊死命的按住殷楚怡的手,叫她的傷口浸泡在濃濃的鹽水中。


    身子不停掙紮的殷楚怡,雖說推不開慕言瀮和常洺兩人,但慕言瀮擔心再這樣下去,殷楚怡會把水盆給打翻。


    “娘娘!”那些武將們,想要上前,按住殷楚怡的身子,不叫她再繼續掙紮。


    慕言瀮一把抱住殷楚怡,把殷楚怡困在自己的懷中,慕言瀮冷著臉,對那些武將吼道:“都給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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