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希悠眼裏,突然湧出熱液,抬頭望著他。“阿泉,我,我——”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別說了,別說了。”曾泉擁著她,道。“對不起,阿泉,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淚水從她的眼裏湧了出來,她的身體都在他的懷裏顫抖著。“你為什麽不早點和我說?為什麽那個晚上你不告訴我?為什麽你——”他質問道。“我,我怕,我怕你——”她哭泣道。那個葉黎,那個混蛋,那個,王八蛋!曾泉猛然間明白了蘇以珩的行為,一定是蘇以珩知道了那件事,所以才把葉黎給——“希悠——”他叫了她一聲。“什麽?”她淚眼蒙蒙看著他。看著在自己麵前如此無助、淚眼婆娑的方希悠,曾泉的心,突然被紮了一下。“我去叫以珩,我和他商量怎麽解決這件事,你,不用管了,好好休息。明白嗎?”他說。“阿泉——”方希悠拉著他的胳膊。“沒事,時間不早了,你先休息,我和以珩去解決,天亮了你坐飛機回京裏去,什麽事,都不要管!”曾泉道。“可是,阿泉——”她叫道。“沈家楠,我會把他救出來。至於葉黎——我想,以珩已經給了他教訓了吧!”曾泉道。方希悠低頭。“你,不怪我嗎?你,不覺得我是個,是個,肮髒的——”方希悠道。“這件事,誰都不要再提了。”曾泉打斷她的話,道。方希悠抬頭望著他,透過她的淚眼,望著他。“到此為止,你好好去上班,什麽都不要管。”曾泉神色凝重,道。“阿泉——”方希悠道。“我去找以珩!”說完,他鬆開她,走出了臥室。方希悠愣愣地站在原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阿泉,你,討厭我了,是嗎?可是,這個夜晚,已經接近了黎明,曾泉卻沒有再回來,方希悠獨自一人坐在床上,思緒複雜。這一夜,方希悠幾乎沒有怎麽睡,她一直沒辦法閉上眼睛,她擔心曾泉和蘇以珩。她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麽樣了,不知道他們和葉首長談了什麽,隻是在他們離開後沒多久,蘇以珩就給她發了條信息,說霍漱清會協助他們兩個,讓她別擔心。她知道蘇以珩是在安慰她,可是,這樣的安慰,隻會讓她更加自責。事實上,蘇以珩並沒有告訴她,在他和曾泉趕去南京的路上,微博上已經出現了一條消息,並且在十分鍾後背送上了熱搜。半夜裏,居然會被一條非明星的私生活霸占了熱搜榜。除了微博,百度搜索排名也在半小時後同樣將這條消息送上了熱搜前十名。夜貓子網民當然是有的,可是,“低調神秘、喪偶多年的沈氏集團執行總裁沈家楠先生,某夜帶著一名神秘女子離開慈善會場,據知情人透露,該女子離開時衣衫不整,沈家楠先生隨即陪同該女子前往胞姐名下的時尚店,進入vip室,許久未曾離開”這條微博,立刻就有無數的跟帖。跟帖毫無疑問都是指向沈家楠這位鑽石單身漢的驚天秘聞,“吃瓜群眾”立刻對這位女子的身份產生了疑問,紛紛詢問這位被沈家楠青睞的女子是何人。問題拋出來了,自然有人就必須去解答這個問題。要不然怎麽把方希悠拉下水?可是,畢竟那個人是方希悠,並不能直接說出她的名字和身份,要不然讓滬城市長的臉麵往哪裏放?即便是沒有明說方希悠的名字,可是,緊接著的爆料說“據悉,該名神秘女子乃是京中名媛,身份顯赫,曾在英國讀書,並與英國王室淵源頗深,如今身居要職”。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對於真正的吃瓜群眾來說是完全猜不到也無從搜索這位名媛姓氏名誰的。可是,對於那些認識知道方希悠的人來說,這一句話已經足夠確定她的身份了。再加上這條消息自從在微博上發布以來,和方希悠相熟的圈子裏的人們就陸續私傳看到了。什麽?方希悠居然和,和沈家楠,出軌了?天還沒有完全亮,整個京城的上層交際圈就被這條消息轟動了,方希悠和沈家楠,瞬間變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目標。然而,在霍漱清的叮囑下,蘇以珩的團隊在關注到這個消息後,立刻就出動去刪除屏蔽消息,可是,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的,全網幾乎所有的大型網站和社交媒體,以及自媒體,都被這條消息給刷屏了。蘇以珩接到報告後,立刻命令微博方麵主動屏蔽消息,並在全網將“沈家楠”這個名字列為了非法輸入的字眼。信息戰,就這樣在黑夜裏爆發了。戰鬥,在分秒之間進行著,雙方信息工作人員和公關的激烈交鋒,讓這個黑夜變得絲毫不平靜。隻是,在蘇以珩和曾泉見到葉首長之後的半小時,也就是這條消息上了熱搜之後的五十分鍾後,關於這條消息的一切,每一個字,都從網絡上消失了,幹幹淨淨,一個字都沒有。甚至有網民發帖想要求證消息真假以及事件真相的時候,發現所有的帖子都被屏蔽了。“這樣,你們滿意了吧?”葉首長如此對曾泉和蘇以珩道。雖然網絡上再也尋找不到這條消息了,可是正在夢裏的姬雲期接到了朋友的電話,一看見手機上傳送的消息,就徹底驚呆了。她立刻打電話給方希悠,可是,方希悠的手機無法接通,正在占線。這時是曾泉的表姐葉璿給方希悠打電話的,方希悠,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真的會變成這樣。當時她和蘇以珩在車上的時候,霍漱清就和蘇以珩說過這件事,讓蘇以珩盡早準備應對。而她,並沒有想到葉首長真的會那麽做。可是,她早就該想到的,不是嗎?聽著葉璿的聲音,方希悠卻完全聽不清葉璿在說什麽,她隻是在責備自己,怎麽可以這麽缺乏政治預判?她怎麽可以搞不清葉首長采取的手段?她怎麽可以——葉璿告訴她,網上的消息全都瞬間消失了,一個都沒有了。她就明白了,這是蘇以珩的人幹的,霍漱清說的是對的,霍漱清早就預判了一切,他很了解葉首長的手段,他很清楚葉首長會做什麽。所以,他就一步步這麽安排著,讓蘇以珩,還有其他的同僚展開了對葉首長的反擊。就在方希悠和葉璿通話的時候,她的父親,方慕白同誌也接到了自己上司的電話,連夜趕回京裏。因為,紀委專門監督金融機構的監察2室接到了一份緊急報告,關於本年度中旬一些大機構涉嫌和境外金融機構操縱股市,造成股價暴跌的一些證據。這些證據,是霍漱清指派專人直接送達紀委的,因為他不想牽扯方慕白,便在證據到達紀委後,就給方慕白打了電話,剛好在方慕白接到上司電話之前。而這個時候,曾泉和蘇以珩正在同葉首長談,關於方希悠和葉黎的事,關於覃逸飛的車禍,還有關於被帶走的沈家楠。葉首長的親密之人也很快就接到了電話,得知自己侄子和一個親生兒子的公司被牽扯進那些證據裏,葉首長大驚。他怎麽會不知道,那些證據一旦被紀委獲取,他的侄子和兒子就麻煩了呢?保住他們的生命是沒有問題的,可是,這兩個人絕對會被限製自由,可能會有很長的時間生活在鐵窗後麵。霍漱清,這個,霍漱清!葉首長很清楚,霍漱清此舉,是等同於往他的心上紮刀子。難道是要替那個險些喪命的覃逸飛報仇嗎?讓他也體會一下失去兒子的痛苦嗎?“阿泉——”葉首長掛了電話,走進了會客室,對曾泉道。而這時,曾泉和蘇以珩也得知了這件事。他們,都很意外,真的意外,他們沒想到霍漱清居然用了這一招,的確這一招,真狠!事實上,葉首長也很是奇怪,為什麽這次的事件霍漱清沒有參與,而是一直出現的蘇以珩?他以為霍漱清也是在觀望,看著曾泉失利而讓自己上位,看來事實並不是這樣。霍漱清完全是在幫著曾泉!怎麽可以這樣?怎麽——葉首長很生氣,江家和他拍胸脯保證說,一定會把霍漱清從曾家離間出來,結果呢?好不容易抓到曾泉的事,結果,霍漱清跳出來幫忙了。這下倒好,不說“偷雞不成蝕把米”這麽難聽的話,可事實就是這樣了。想害曾泉,結果把自己的兒子給毀了。“現在怎麽辦?”秘書請示葉首長道。“想辦法救阿恒!”葉首長道。“那,阿黎——”秘書問。“不用管他,自己惹的禍,自己擔!”葉首長憤憤離開。於是,等到天亮曾泉和蘇以珩回到滬城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停止了下來。除了葉首長的二兒子葉恒以及侄子被紀委羈押之外,其他的一切,似乎沒有任何的痕跡,好像昨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但是,好像,也隻是好像而已。方希悠的那些緋聞,關於她和沈家楠的,還是傳遍了整個圈子,直到她去了辦公室上班,還接到幾個私密電話詢問。沈家楠,自然是被葉首長派人親自送回家了,他到家的時候,葉慕辰在他的家門口等著他歸來。“現在是不是要去補覺?”葉慕辰拍了下沈家楠的肩,問道。“隻不過一晚上而已,還熬得住。”沈家楠微微笑了下,道,“我要去見一下曾市長,你有空嗎?一起去?”“見曾市長?”葉慕辰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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