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我怎麽會呢?可是,就算我不會離開你,你也要有獨立生存的能力,就像我們分開的那三年一樣。”霍漱清道。


    蘇凡抽泣著。


    “你為什麽不想去滬城了?”他起身,擦著她的眼淚。


    可是,他的手濕著,擦在她的臉上,她的臉就全都濕了。


    她笑了,道:“你這是擦眼淚還是給我洗臉?”


    看著她這樣破涕為笑,他的心裏,舒了口氣。


    丫頭,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流淚,你知道嗎?


    “我們,好好說,不哭了,好嗎?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霍漱清注視著她,道。


    蘇凡望著他,盡管他就在自己眼前,可是她依舊不能完全看清楚他。


    “霍漱清的這裏,隻有你這個傻丫頭,不管你是怎麽傻,都不會離開。”他抓著她的手貼在他的胸口。


    蘇凡點頭,淚水卻斷不了。


    “乖,不哭了,我們好好說。”霍漱清道。


    “嗯,好,我說。”蘇凡擦著眼淚,望著他,道,“雪兒和我說,江津和,和逸飛一起要去滬城開公司,他們已經在做準備了。”


    “他們要去滬城啊!”霍漱清道。


    蘇凡點頭。


    “我聽他說在準備重新開始,卻沒想到——”霍漱清道,“去滬城也正常,滬城是很好的選擇。”


    蘇凡不語。


    霍漱清看著她,他明白了她突然決定不去滬城的原因了,是,因為小飛——


    “對你來說,滬城也是最好的選擇。”他說。


    蘇凡愣住了,盯著他。


    他沉默了一會兒,盯著她的雙眸,道:“我剛剛和你說了,做決定,要遵從你的內心,好好考慮,而不是聽別人的話?”


    “你——”蘇凡道。


    “我希望你變成一個獨立的人,有自己的獨立的思想和靈魂,也有你自己獨立的事業和未來,不用去在意別人怎麽想,你,隻要做你自己,隻要你自己問心無愧,其他人的想法,並不重要。”他認真地說。


    “可是——”她說。


    他微微搖頭,道:“丫頭,你要記住,這輩子,你能依靠的人,隻有你自己,不管是我,還是其他人,都不可能陪你一輩子的。不要把你的未來,放在別人的身上,記住了嗎?”


    蘇凡,不語。


    “所以,如果你是因為小飛的緣故,那就不要把這個當成理由了。”霍漱清道。


    蘇凡望著他,良久,說不出話來。


    這一夜,兩個人安安靜靜睡了。


    蘇凡可能是因為逛街太累了,很快就睡著了,可是霍漱清,是不會在這個點睡覺的。等蘇凡睡著,他起床離開了臥室。


    走到了書房,他反鎖了門,走到窗邊,打開保險櫃,取出一支手機,開了機,撥出了覃春明的號碼。


    “他們已經開始動手了。”霍漱清對覃春明道。


    “我也要和你說這件事。”覃春明道,“你是怎麽打算的?”


    “暫時先按兵不動,看他們後續打算怎麽做。不過,曾泉的麻煩——”霍漱清道。


    “這個我有數的,曾泉現在的麻煩,我必須替他擋著,不能讓他剛出來就被他們給兌死了。”覃春明道。


    霍漱清“嗯”了一聲。


    “保護曾泉,這是我們現階段最重要的任務。”覃春明道,“不過,我希望他可以自己慢慢磨礪出來,如果我們替他做的太多,將來真的走到那一步了,他要是扛不住,才是大麻煩。”


    “是那樣沒錯,不過,從現在葉家他們的做法來看,是不會給曾泉機會走到那一步的。”霍漱清沉思道。


    “你那邊,發生了什麽?”覃春明問。


    霍漱清便把今天江采囡給他看的那份材料的事,詳細告訴了覃春明。


    覃春明陷入了深思,一言不發。


    “覃叔叔——”霍漱清叫了聲。


    “什麽?”覃春明問。


    “小飛,要去滬城了嗎?”霍漱清問。


    “我沒聽他說,小秋隻說他和江津兩個一直在鼓搗新公司的事,我也沒關注。怎麽了?”覃春明問。


    “蘇凡她準備去滬城開婚紗店。”霍漱清道。


    覃春明,愣住了。


    “是曾泉建議她去的。”霍漱清接著說。


    覃春明“哦”了聲,問:“你想讓她過來嗎?”


    “嗯,江采囡在這邊一時半會兒是不會走的,蘇凡很難抵擋江采囡那些陰招,而且,她開始做她的事業的話,對她的康複是有好處的。”霍漱清道。


    “我知道了,我會處理這件事。你照顧好迦因,盡量讓她和江采囡少接觸。”覃春明道。


    “嗯,我知道了,覃叔叔。”霍漱清道。


    “這件事,說到底影響最大的人,會是迦因,要是出了什麽事,漱清,你得有心理準備。”覃春明提醒道。


    出了什麽事——


    “我不會再讓他們傷害到蘇凡了。”霍漱清道。


    兩個人聊了幾句,霍漱清就掛了電話,刪去了通話記錄,關了手機,重新放進保險櫃,然後關燈走出書房。


    回到臥室的時候,蘇凡早就睡了,霍漱清躺下,注視著她那熟睡的臉龐,輕輕親了下她,就關燈睡了。


    夜色,深深,慢慢走向黎明。


    而身在滬城的覃春明,卻是怎麽都難以入眠。想來想去,給妻子打了個電話。


    妻子徐夢華也是年紀大了,很是晚睡。覃春明電話打來的時候,徐夢華還在看書。


    “怎麽還沒睡?”妻子問。


    “有些事。兒子怎麽樣?”覃春明問。


    “挺好的,恢複的不錯,心情,額,好像也可以。”妻子道,“怎麽了?”


    “沒什麽,我就是問一下情況。”覃春明道。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不知道他對他和敏慧的事——”妻子說。


    “既然敏慧走了,就不要再說她了。先讓兒子早點恢複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覃春明道。


    妻子沒說話。


    “你什麽時候過來一趟?”覃春明問。


    “額,明天吧?怎麽了?”妻子問道。


    “有些事想和你商量。”覃春明說道。


    “好,那我明天就過來。這邊有小秋在,我不用盯著也沒事。”妻子說。


    “嗯,那就這樣,你早點睡。”說完,覃春明就要掛電話了。


    “你等一下,春明。”妻子道。


    “什麽?”覃春明問。


    徐夢華想了想,說:“漱清那邊,怎麽樣?我聽說迦因過去了?”


    “哦,挺好的,他們挺好的。”覃春明道。


    徐夢華也不想多說,便說:“哦,那我明天過來,你需要我給你帶點什麽?”


    “不用了,要是可以的話,讓小秋一起過來吧!兒子那邊一切都順了,就讓小秋帶著孩子過來休息一陣子。”覃春明道,“正好希悠也在。”


    “那我約一下希悠明天晚上一起來家裏吃個飯?”徐夢華問。


    “不用了,她現在也挺忙的,事情很多,不用特意約了。”覃春明說完,就掛了電話。


    徐夢華聽著那急促的鳴音,放下了手機。


    正好覃春明讓她去滬城,其實她也想去和他談談兒子的事,兒子和蘇凡的事,這件事,現在必須有個解決了,不能再這樣拖著,絕地不能拖。


    可是,心裏雖然有了主意,很多的事情,是徐夢華不得不麵對的。比如說,首當其衝的就是和曾家的關係,不管羅文因和她再怎麽不和,可畢竟大家都是同進退的,不能起內訌,這是一直以來的原則。所以,徐夢華覺得自己對蘇凡也是一忍再忍,可現在,還要再忍嗎?


    曾家,可不要太得寸進尺了啊!


    徐夢華對曾家對羅文因如此怨憤,可曾家不知道,羅文因不清楚。這些日子沒去探望逸飛,羅文因也沒什麽覺得過意不去的。隻是今天晚上邵瑞雪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明天想過來拜望一下羅文因,看看念卿,不知道方便不方便,羅文因這才又想起來逸飛了。邵瑞雪是蘇凡的好姐妹,念清在榕城的聲音,一直都是邵瑞雪在盯著,羅文因自然是歡迎她來家裏的。於是,羅文因就讓邵瑞雪次日上午過來,一起喝喝茶什麽的。


    而到了這夜裏,在徐夢華和覃春明通話的時候,羅文因也和丈夫聊了起來。


    明天,曾元進要去出差,羅文因便在今晚把這幾天的一些事和他說了起來,有些事問他的意見。


    “小雪明天要過來?”曾元進問。


    “是啊,那孩子真不錯。不過,現在你看他們夫妻兩個,一個在這邊照看逸飛,一個在榕城,也是兩地分居著的。”羅文因道。


    “那小夫妻還是挺不錯的孩子。”曾元進道。


    “嗯,不過,你說,江津這和逸飛,念卿和我說逸飛好像在做什麽,我也——”羅文因道。


    “你就別問了,逸飛也是個成年人了,他對自己的事,會有譜的。”曾元進打斷妻子的話,道,“隻要他和迦因沒事,那就一切都不是事了。”


    “我怕的就是這個。”羅文因道。


    曾元進看著妻子。


    “這兩天我聽說,有人在徐夢華麵前說咱們泉兒什麽的,還有逸飛的事,我就怕徐夢華那邊心裏不舒服,咱們之間的問題越來越多,沒辦法收場了怎麽辦?”羅文因道。


    “你不是本來就在和她冷戰嗎?還怕什麽不能收場?”曾元進對女人的這些事真是受不了,忍不住笑了。


    “這是我的錯?”羅文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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