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敏慧,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現在這樣,真是,真是太對不起你了!”覃逸秋道。


    葉敏慧完全說不出話來,隻是看著躺在病床上那一動不動的覃逸飛,這個讓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這個,這個世上傷害她最深的男人!


    淚水,從葉敏慧的眼裏湧了出來。


    “敏慧,對不--”覃逸秋說著,趕緊給葉敏慧抽出一張紙巾,葉敏慧卻沒有接。


    “你別這麽說,姐,讓她來沒錯,逸飛心裏想的一直都是她,如果他醒來,恐怕第一眼想見的人,也還是她啊!”葉敏慧道。


    覃逸秋嘴巴張開,卻,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葉敏慧對弟弟的心意,她怎麽不知道呢?


    可是,話畢,葉敏慧就捂著臉哭了起來。自從來到覃逸飛的病房,葉敏慧的眼淚就沒有斷過。整天都不吃東西,說她沒胃口,結果,這才三天的工夫,整個人就瘦了一圈,明顯的瘦了很多。畢竟葉敏慧以前就屬於微胖一點的女孩子,特別是這張臉圓圓的,是個娃娃臉,結果這麽一瘦,讓人感覺臉都小了一圈兒,所有見了的人都心疼的不行。


    覃逸秋擁住葉敏慧,葉敏慧便在她的懷裏哭了起來。


    除了這樣哭,葉敏慧還能做什麽?她那麽愛他啊!


    “敏慧,我知道你心裏難過,我知道--”覃逸秋安慰道。


    可是,葉敏慧擦著眼淚坐正了身體,對覃逸秋搖搖頭。


    “怎麽了?”覃逸秋問。


    “姐,沒事,你,不用安慰我,我沒事。”葉敏慧道。


    覃逸秋張嘴,卻是說不出話。


    她能說什麽?安慰,還是,勸說?


    什麽,都做不到,不是嗎?


    良久,病房裏隻有葉敏慧的抽泣聲,而這聲音,也越來越小。


    “姐,我想回去了。”葉敏慧起身道。


    “回去?”覃逸秋也站起身,看著她。


    “我在這裏的話,她來了不方便,我們都會尷尬。還不如我回家吧!”葉敏慧道。


    “對不起,敏慧--”覃逸秋很尷尬,也覺得很對不起葉敏慧。


    她原以為葉敏慧會發火什麽的,會憤怒,或者等著見到蘇凡了發飆,可是,沒想到居然會這樣安靜地離開,而且,並沒有人讓她走,她--


    葉敏慧收拾著自己的物品,道:“姐,我累了,我想回家去了。你別說了。”


    看著葉敏慧那虛弱的樣子,覃逸秋才是真正放心不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把她送到門口,葉敏慧就說“你別送我了,姐,我自己走”。


    可是,覃逸秋根本不放心,跟護工交待了一下,還是把葉敏慧一直送了出去,並且讓警衛開車把她送回家。


    “姐,真的不用了,姐--”葉敏慧道。


    “那我打電話給以珩,讓他派人過來接你,可以嗎?”覃逸秋問。


    葉敏慧點頭。


    覃逸秋便給蘇以珩打了個電話,蘇以珩正在開會,助理接了電話,覃逸秋把事情說了下,助理忙說立刻派人過去接葉敏慧。


    “要不,我們兩個在外麵走一走?整天待在病房裏,我也快憋瘋了。”覃逸秋挽著葉敏慧的手,道。


    此時,葉敏慧內心裏的悲傷,絲毫不比剛開始聽到覃逸飛車禍時的少。悲傷,又絕望!


    “姐--”兩個人走到了觀景區,葉敏慧問道。


    “嗯,什麽?”覃逸秋問。


    葉敏慧卻搖頭,道:“你那麽幸福的,你一定不會明白我的。”


    “傻丫頭,你要問什麽?不管你問什麽,我都會好好和你說,沒有秘密,好嗎?”覃逸秋拉住葉敏慧的手,道。


    葉敏慧望著覃逸秋,良久,才說:“姐,我該怎麽做才能,才能放下對他的感情?我現在已經不知道我是愛他,還是,我隻想嫁給他,還是我--”


    覃逸秋攬住葉敏慧的肩,兩個人緩步走著。


    “敏慧,你願意聽我講個故事嗎?”覃逸秋道。


    葉敏慧看著她。


    “我自己的故事。”覃逸秋道。


    葉敏慧點頭。


    “我啊,曾經暗戀漱清,很久很久,他,是我的初戀!”覃逸秋道。


    葉敏慧呆住了,盯著覃逸秋。


    覃逸秋和霍漱清關係非常好,而且很親密,葉敏慧是知道的。覃家和霍家的關係,葉敏慧也很清楚,可是,可是,初戀--


    覃逸秋微微笑了,道:“可是啊,他不知道,漱清不知道我暗戀他的,他一直都把我當成是好朋友好兄弟,在他麵前,我根本連個女人都不是。”


    葉敏慧拉住覃逸秋的手,望著她。


    “姐,我沒想到--”葉敏慧道,“那你,後悔過嗎?你後悔沒有和他在一起嗎?”


    覃逸秋苦笑了下,道:“有啊,當初他和劉書雅交往的時候,我真的是很不甘心啊!我想不通他怎麽就會那麽膚淺,喜歡上那樣的人,而且還為了劉書雅和他家裏斷絕關係,真的是很不甘心。”


    “後來呢?他和劉書雅分手了,你為什麽不和他--”葉敏慧問,“是因為有了姐夫嗎?”


    “有這個原因!他和劉書雅熱戀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特別痛苦,又沒有勇氣和他表白什麽的,就一個人經常泡在圖書館裏上自習。他為了劉書雅退學、和家裏決裂的時候,我實在憋不住,就找到他打工的地方,和他大吵了一架,他就不理我了。”說著,覃逸秋笑了,葉敏慧拉著她的手坐在觀景區的沙發上。


    “後來呢?姐夫來找你了嗎?”葉敏慧問。


    覃逸秋點頭。


    “是啊,那個暑假啊,是我最難過的一個暑假。漱清不理我了,我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他都看不到我,卻為了那樣的一個女人連學都不上,連家人都不要,我真是,真是,沒法理解,真的沒法理解,更加沒法接受。我真是很挫敗啊!好像人生啊,活著都沒有意義了。”覃逸秋道。


    葉敏慧歎了口氣。


    “我沒有想到姐姐你也--”葉敏慧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很幸福的。”


    “你說的沒錯,我是很幸福!”覃逸秋道。


    葉敏慧愣住了,看著覃逸秋。


    “為什麽?霍書記他又沒有--”葉敏慧不解,道。


    “和嫁給他,卻不一定能得到他的愛相比,我寧願選擇和他做朋友,一輩子的朋友。”覃逸秋道。


    葉敏慧不語。


    “敏慧,我們的情況不同,我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你,隻是,有時候,隻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救世主!”覃逸秋道。


    蘇以珩的助理親自帶人來接葉敏慧回家,上了車的葉敏慧,一言不發,一直回到了家裏。


    母親蘇靜聽說女兒要回來,趕緊讓家裏的勤務人員去做了女兒最喜歡的炸春卷,等著女兒回來。


    事實上,因為徐夢華不願意摻和蘇凡這件事,跟葉家解釋說明的工作,就交給了覃春明,覃春明隻好親自給蘇靜打電話解釋。蘇靜也沒說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蘇靜也是很通情理的人,隻和覃春明說“小飛醒來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打緊”。可是,蘇靜也知道,這麽一來,女兒會有多麽難受痛苦。因此,一聽說女兒回來了,蘇靜趕緊準備討好女兒,讓女兒可以心裏舒服點。隻是,蘇靜沒想到女兒這麽快就回來,而且,為什麽就回來了?


    在葉敏慧回家的路上,覃逸秋給蘇靜打電話說了一下,沒有等蘇靜問,覃逸秋就把剛才的事和蘇靜說了。


    “哦,原來是她自己要回來的啊!”蘇靜道。


    “靜姨,要是需要我做什麽,您隨時和我說。”覃逸秋道。


    “我知道,小秋,沒事沒事,我會好好陪著敏慧的,現在小飛在醫院躺著,你媽媽身體也不好,家裏的事就全壓在你一個人身上了,累著你了,小秋!”蘇靜道。


    “謝謝靜姨,沒事,隻要一切早點恢複正常就好了。我,不累。”覃逸秋說著,眼裏卻閃著淚花。


    是啊,她總是和別人說她不累,家裏醫院都是她一個人在扛著,可是,她心裏,也好難受啊!她也好想有個人讓她依靠,有個人替她分擔!


    可現在有誰可以替她分擔呢?沒有人。隻有她自己。


    覃逸秋苦笑了,撐不住也得撐啊!


    丈夫羅誌剛本來是一直在醫院裏陪著她的,可是,昨晚一個緊急命令把他叫走了。現在海軍工作比以前繁忙了不知道多少倍,部隊的組建、士兵軍官培訓、後勤保障,還有東海南海的巡航,海軍真是要忙死了,每個人幾乎都是腳步不停,恨不得有份身術的。


    覃家出了這麽大的事,羅正剛的同事也都是聽說了的,領導們也不願意叫他去上班,可是任務來了,軍令如山,說走就得走。今天上午,在羅正剛走後,羅正剛的領導也來到醫院探望了,還和覃逸秋解釋了一下羅正剛的事。


    覃逸秋還能說什麽呢?家國天下,家裏出了大事需要人撐著,國家的事不也需要人去撐著嗎?


    擦去眼裏的淚,覃逸秋對蘇靜微微笑了,道:“靜姨,我沒事,反正我在家裏也忙慣了,沒事。”


    蘇靜歎了口氣,又叮囑覃逸秋注意休息,一定要吃好飯什麽的,還說她明天再去覃家看看徐夢華,就掛了電話。


    覃逸秋背靠著病房門外的牆站著,閉上眼睛,淚水就流了出來。


    “嫂子--”蘇凡的聲音,飄入了覃逸秋的耳朵。


    覃逸秋趕緊睜開眼,對蘇凡微笑道:“你回來了啊!這麽快?去家裏了沒有?”


    “我在路上給我媽打了個電話說了下,就直接過來了。”蘇凡說著,望著覃逸秋臉上淚,“嫂子,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逸飛,是不是--”


    覃逸秋一愣,見蘇凡盯著自己,趕緊擦去臉上的淚,擠出一絲笑,安慰道:“哦,沒事,沒出事,小飛他,哦,你看,他現在已經到了普通病房了,醫生說他的生命體征還都算是正常,就是啊,這家夥,除了不睜眼不動彈,真是一點事都沒有。”


    說著,覃逸秋拉著蘇凡走進病房。


    蘇凡站在床尾,望著病床上那個一動不動的覃逸飛。


    逸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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