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沼沼之間,兩個人的喘息聲和呼吸聲還有驚叫聲,不停地交錯著,讓潮濕的空氣更加濃重。


    歡暢淋漓之後,蘇凡窩在他的懷裏一言不發,如同一隻心滿意足的小貓一樣。


    霍漱清看著此刻這樣安靜的她,和剛才那個幾近癲狂的人完全判若兩人,不禁輕笑了,親了下她的額頭,蘇凡抬頭看著他。


    他輕輕咳嗽了一下,道:“今天有什麽事要和我說?讓我早點回來,就是為了這個?”


    她輕輕捶了他一下,他卻笑道:“要是你早點和我說是這事兒,我掛了電話就會飛過來--”


    “討厭啊你,說這種話。”她打斷他的話,道。


    她此刻的羞澀,讓他更加想要捉弄她,手在她的身上不規矩起來。


    “說,什麽時候想這事兒的?早上,中午,還是下午,還是--”他故意問道。


    “討厭,人家才沒有--”她說。


    “沒有?我看你剛才--”他說。


    她趕緊抬手堵住他的嘴。


    他的眼底,是那濃的化不開的笑意,笑著拿開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親著,她想抽回去,卻根本沒辦法移動。


    “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她低聲說。


    “和我在一起做什麽?做這個嗎?”他問。


    “才,沒有--”她否認道。


    可是因為太心虛,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那麽沒有說服力。


    “真的?”他卻問道。


    她不說話。


    “那你要是真的不想這個,我以後就--”他故意說道。


    “討厭啦!”她又去堵住他的嘴巴。


    可是,迎上他的視線,他眼裏那深深的笑意,讓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你真壞!”她說道。


    雖然是真的這麽覺得,可是話說出來,聽起來更像是催促他再來一次的信號。


    而霍漱清知道自己在她這樣的聲音麵前是毫無招架之力的,立刻就吻上了她。


    “死丫頭,做人要誠實!”這是她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然後就是一場新的暴風驟雨。


    暴風雨停歇,風雨過後的兩個人卻是異常的疲乏。


    隻不過,疲乏的是身體,腦子清醒極了,或許是做那種親密之事的時候大腦裏分泌了過多的多巴胺,使得腦細胞過於興奮了,現在一點困意都沒有。


    蘇凡趴在他的胸口,耳邊是他那依舊不能平息的心跳,震耳發聵,強壯有力,就像剛才的他一樣,即便是胳膊肌肉裏都感覺有無窮的力量在澎湃。隻要這麽一想,她的耳朵連同臉頰就滾燙不已。


    可是,她不敢讓他知道,她害怕再來一次--盡管她也想,或許是因為太久太久沒有做過這件事了,身體就如同幹涸的土地一般,期待著一場暴雨淋漓極致的澆灌,不止一場,應該是持續不斷的暴雨才夠--要是讓他知道她有這樣的想法,肯定會笑死她。


    或許,傳說是正確的,經過男人滋潤的女人,和從未經過這種事情的女孩不一樣,即便是她們經曆了同樣時間沒有男人的生活,女人的渴望會強烈無比。因為那種歡暢到骨髓的快樂,實在是醍醐灌頂,無法形容。


    霍漱清靜靜躺在床上,手指纏繞著她的長發。


    “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許久之後,她才想起自己要和他談的事,抬起頭。


    他隻是靜靜注視著她,沒有接話,那眼神就是讓她繼續說下的意思。


    事實上,霍漱清以為蘇凡會和他說今早同徐醫生談的那些,而不是--


    蘇凡哪裏知道他的想法?她便把今天下午曾泉和方希悠的事告訴了他,霍漱清的眉頭不禁蹙了起來。


    曾泉和方希悠之間的問題,他並不是今天才知道,並不是從蘇凡這裏才知道,從很久以前,從蘇凡住院那時候他就感覺到了。曾泉和方希悠之間那種感覺,看起來他們兩個人在處理彼此家庭和各種關係方麵都做的得體完美,兩個人在人前也總是一副恩愛夫妻的樣子--當然他們沒有任何親昵的舉動,可是眼神和表情都有一種普通年輕夫妻缺乏的默契--可是,曾泉看向方希悠的視線,似乎總缺了點什麽,霍漱清很清楚那是什麽。每一次他看著蘇凡的時候,心裏總會有一種控製不了的欲念,總會不知不覺的露出笑容,心裏也總是甜甜的,而曾泉看方希悠的眼神--


    他並不是八卦的人,也沒興趣關心別的私生活,人家夫妻的事,他不會過問,可是,畢竟曾泉和他的關係非同尋常,不止是因為他們兩個愛過同一個人,曾經心有靈犀地一起救了她,而且,曾泉很多時候都給了他很中肯和關鍵的建議。曾泉年紀比他小很多,可是閱曆和看待問題的深度,絲毫不亞於他。這是曾泉生活的環境帶給他的,讓他過早的擁有了比絕大多數同齡人更加成熟的心智。這份成熟,讓曾泉更冷靜和全麵客觀地看待自己遇到的所有問題。在對待工作上麵,這份冷靜成熟當然沒有問題。雖然父親是吏部尚書,嶽父是禦史領導,本家和嶽父家都是有數不清的政界高官,不管是同輩的、上一輩的、甚至是上上一輩的,這樣的家庭背景讓曾泉比絕大多數的同僚具有成功的機會,讓他可以更加容易地成為領袖級的人物。可是,想要成為領袖,並非具有得天獨厚的家庭背景就足夠,自身的修養和能力更加重要,關鍵時刻,這種自身的能力才是決定他走到哪一步的製勝因素。當然,更重要的是站好隊,而不是選錯了隊伍!


    “我嫂子說,我哥心裏有別的女人,你說,她是不是在瞎猜?我覺得不可能--”蘇凡道。


    霍漱清愣住了,方希悠怎麽會和蘇凡說這個話?不過,從蘇凡的反應來看,方希悠沒有說那個人就是蘇凡。


    方希悠當然是不會那麽說的,這麽說的後果是什麽,方希悠很清楚,這種愚蠢的事,方希悠絕對不會做。


    可是,方希悠這麽說,那就說明她知道曾泉和蘇凡的過往,知道那些事,卻還--


    想想方希悠平日裏對待蘇凡和念卿的樣子,霍漱清才真正意識到方希悠那平靜親和的笑容背後隱藏的深深的心機。一個人心機重,並不是什麽壞事,特別是對於方希悠這樣的人來說,她根本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別人的事,隻是把秘密藏在心裏,自己忍受著內心的折磨和煎熬。


    這樣也很痛苦,不是嗎?想想自己,蘇凡看覃逸飛的眼神裏帶著那種說不出的歡喜,他的心裏就滿滿的都是痛。不過,再怎麽說,蘇凡並沒有愛上覃逸飛,即便是如此都讓他難受的不行了。可方希悠,總是要麵對著身為情敵蘇凡--蘇凡是方希悠的情敵沒有錯,因為曾泉曾經是愛她的,甚至曾泉的婚姻都是因為蘇凡而促成的,哪怕蘇凡不知道這一切,可並不能改變她是方希悠情敵的現實,情敵並非是同時爭奪一個人的愛才算--心情可想而知。心裏那麽難受卻還要把蘇凡當做一家人,甚至還不讓任何人看出來那件事的存在!


    做人做到這樣的地步,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


    如果換做其他的女人,其他很多女人的話,早就鬧翻了吧!可方希悠忍了這麽久,今天才和蘇凡--


    “她還說什麽了?”霍漱清問。


    蘇凡搖頭。


    “她隻是在懷疑,對不對?”蘇凡卻問,“我哥怎麽會喜歡別的人?我嫂子那麽優秀--”


    霍漱清沉默不語。


    “你說是不是這樣?”蘇凡追問道。


    可是,霍漱清沒有回答她。


    “難道,你也覺得我嫂子說的是真的?”蘇凡起身,盯著霍漱清,問。


    霍漱清看著她,他不能告訴她,那個人就是你。如果說出來,對每個人都是太殘忍了,大家都沒有辦法再麵對對方。現在雖然有些自欺欺人,可是,至少大家還可以相處下去。


    關鍵是,方希悠為什麽要和蘇凡說這件事?她沒有讓蘇凡知道曾泉心裏的人是誰,隻是說了這件事的存在。難道是要讓蘇凡自己去找曾泉問?


    “怎麽了?你為什麽不說話?”蘇凡問他。


    “你想怎麽做?”霍漱清反問她,道。


    “我,”蘇凡又躺下來,“我也不知道。我不想他們之間這樣誤會,我不想他們兩個--”


    “夫妻之間的事,隻有他們自己才最清楚,也隻有他們自己才能解決。”霍漱清道。


    “難道我們要看著他們這樣互相懷疑下去?這樣--”蘇凡道。


    “丫頭,我知道你關心他們,可是--”霍漱清伸手,手指插入她的發間。


    “曾泉,他不止是我的哥哥,他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他,他是那麽溫柔善良,那麽陽光的一個人,總是給別人帶來歡笑,總是--”她說著,往日和曾泉一起的歡笑浮上心頭,不禁落下淚來。


    霍漱清擦去她的淚,蘇凡哽咽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擁住她,她的淚粘在他的胸前。


    霍漱清輕輕拍著她的背,蘇凡抬起頭,望著他,道:“他是那麽好的一個人,和他在一起,就會忍不住笑,他總是能把人逗笑,他--”


    他很想說,曾泉雖然是個幽默感很強的人,可是並不見得他對誰都會用幽默感去逗笑。一個人用心做事,用心對待別人,都是可以感覺出來的。而曾泉總是很用心地對蘇凡,讓她開心。


    曾泉,是用心在對待蘇凡的,哪怕她是他的妹妹。


    至於曾泉的心裏,究竟是把蘇凡當做妹妹,還是戀人,霍漱清並不能分得清,可能曾泉自己也未必分得清。隻是,霍漱清很清楚的一點是,曾泉是真心希望蘇凡幸福的,因為是如此真心,曾泉總是會站在蘇凡的角度為她考慮,所以那次曾泉才會在醫院的餐廳裏勸他不要辭職。


    可是,如此一來,方希悠--


    丈夫的心裏戀著另一個女人,不論哪一個女人都不會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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