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是誰在把他逼向絕境呢?”劉書雅道,“不是你,還有誰對我們劉家如此痛恨,非要趕盡殺絕?”


    霍漱清一愣,卻說:“商人,牽扯進政治,從一開始就該清楚自己下的賭注會不會讓自己賠的永世不能翻身,如果連這點覺悟都沒有,還賭什麽呢?”頓了下,道,“上次我給他看了你們劉家這些年的一些事情,我隻是想提醒他不要一意孤行,想要動你們家,我有的是機會。可是,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沒有那麽多精力來對你們家怎麽樣。不過,書雅,我不做,不意味著我不能做!”


    劉書雅冷笑了下,道:“那你倒是說說,究竟是什麽人在向銀行施壓,要斷了我們劉家的資金鏈?不是你,還會是誰?”


    此時的霍漱清,腦子裏有一個答案,這個答案是他認為最合理的,可是--


    “這個,你該讓你弟弟去問問,是不是那些指使他的人認為他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了,才對他下手的呢?”霍漱清說著,卻把事情的發展引向了另一個方向。


    老板敲門斷了咖啡進來,很快就出去了。


    劉書雅怎麽知道霍漱清這麽說是意有所指?又怎麽知道他是有轉變策略的意圖呢?


    霍漱清的心裏,大概猜出來是什麽人對劉家如此了,多半就是羅文茵所為。如果羅文茵利用一些關係來對付劉家,大動作是不能做的,否則會不好收場。可是,針對劉家做房地產這一點,斷掉銀行貸款,倒是很恰當的一招。切斷貸款,劉家也就隻有一天天熬著等待終結的命運了。


    “漱清,你幫幫他,好嗎?”劉書雅懇求道,“我知道,我們家的確是不夠光彩,可是,我爸一直在努力和過去的事情切割,他對我們那麽好,你難道真的忍心看著他的一切土崩瓦解嗎?”


    劉鬆明對霍漱清,的確是挺好的,那個時候雖然他和劉書雅隻是在戀愛交往,劉鬆明就已經表現出對他格外的喜歡了。也正是因為這個緣由,霍澤楷強迫他和劉書雅分手。


    霍漱清不願意再一次走入對過去的緬懷之中,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淡淡地說:“之前他做這些事,雖然計劃落了空,好處還是可以拿到的,你又何必這樣著急呢?”


    劉書雅望著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半晌說不出話。


    “不過,想要讓我幫他,也可以,我,也是有要求的!”霍漱清看著劉書雅,道。


    “好,我馬上給他打電話。”劉書雅說著,趕緊從包包裏掏出手機給弟弟打了過去。


    霍漱清慢慢攪動著咖啡,聽著劉書雅給弟弟說,讓弟弟請霍漱清幫忙。當然,他也聽見了劉銘在電話裏對劉書雅的斥責,罵她“沒出息”。劉書雅哭著,懇求著弟弟,勸著他。


    過了一會兒,劉書雅掛了電話走過來,坐在椅子上。


    霍漱清遞給她一張紙巾,劉書雅苦笑了。


    “沒想到我們最終成了這樣的結局,沒想到會是這樣!”劉書雅歎道。


    “你自己的生活,好好安排,需要幫忙的話,可以來找adam。我以後不會再見你了,書雅!”霍漱清說完,起身。


    劉書雅看著正在穿外套的他,道:“既然是最後一次,請你答應我幫幫我弟弟。”


    “讓他想通了,和我秘書預約再說。”霍漱清說完,向她伸出手,道,“保重,書雅!”


    劉書雅起身,苦笑了下,道:“抱歉給你帶來這些麻煩,我原以為,原以為這是一個可以和你重新在一起的機會,沒想到--”她握住霍漱清的手,“抱歉,漱清!”


    霍漱清沒有說話,鬆開手,離開了。


    劉書雅看著他的背影,頹然地坐在椅子上。


    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顧及往日的情麵了啊!劉書雅深深歎著氣。


    不知過了多久,老板進來了,把霍漱清的杯子收了起來。


    “你這裏需要人手嗎?”劉書雅看著他,突然問。


    “前幾天一個蛋糕師辭職了,正在招聘。”老板道。


    “我來做,可以嗎?”劉書雅道。


    老板明顯怔了一下。


    劉書雅笑了,道:“你還是要請示他的,對吧?不給你添麻煩了,以後我會常來的,難得遇上一個老朋友!”


    正在車上準備去榕城大學參加簽字儀式的霍漱清,接到了adam的電話。


    “你看情況決定就好了!”霍漱清道。


    “好的,我知道了。”adam掛了電話。


    劉書雅想要去那邊咖啡店工作,恐怕隻是說說而已,咖啡店的工作,哪裏比得上自由撰稿人的收入呢?


    在新城的規劃中,有一塊土地是榕城大學的新校區。這塊土地,先於其他的土地決定了歸屬,送給了榕城大學當做新的校區。經過了半月的加緊審批,今天下午一切準備就緒,省市領導以及榕城大學的領導一起在大學舉行一個簽字儀式。儀式過後,擇日動工,到時候還要去剪彩。


    今天蘇凡一大早來到婚慶公司開會,會議結束,給覃逸飛發短信說了新公司名稱的事情。


    很快的,覃逸飛的電話就來了。


    “這樣挺好的,你讓他們著手準備新的文件資料,兩個公司重新合並,需要走一些程序。哦,我下午要去出差,和秦宇飛一起走,等會兒我給江津說一下,讓他派人幫你。”覃逸飛道。


    “好的,謝謝你,逸飛!”蘇凡說著,心裏卻想起昨晚的事--


    唉,就這樣吧,大家就是好朋友一樣,這樣好了!


    覃逸飛並沒有再多說什麽,說了句“再見”就掛了電話。


    斷了過去,像朋友一樣,那就像朋友一樣吧!


    突然,辦公室門上傳來敲門聲。


    蘇凡的思緒被拉了回來。


    “進來。”她看了一眼玻璃門,外麵是劉丹露。


    “這是我們新做的一個策劃方案,您過目一下!”劉丹露道。


    蘇凡低頭拿過來,仔細翻閱著,道:“工作還習慣嗎?我們這邊節奏沒那麽快。”


    “挺好的,謝謝蘇小姐!”劉丹露答道。


    蘇凡看著劉丹露,想起那份親子鑒定,道:“丹露,你的工作能力,在我們這一批新職員中算是很突出的,孫經理也和我說過了,說你踏實肯幹。這對你這樣海外歸來的年輕人來說很難得--”


    “你這麽說,是想辭退我嗎?”劉丹露打斷她的話,問。


    蘇凡搖頭,道:“依照你的學曆和能力,在我們這樣一個小公司,的確很屈才。為了你的前途,我建議你去大一些的公司,那裏的機會更多。如果有需要,我會請覃總給你做介紹人!”


    劉丹露沉默了,片刻後,才對蘇凡笑了下,道:“你說的很婉轉,蘇小姐。不過,你這麽說,是對你自己的公司沒信心,覺得做不到大公司的地步呢,還是找借口來辭退我?”


    “你怎麽想,是你的事。你當初來到這裏,為的也不是找工作,你我都很清楚。這段時間你做的很好,我也很欣賞你的才幹,如果你願意平心地對待工作,對待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是不會對你說這番話的。”蘇凡道,“你還年輕,我希望你可以認真一點對待你的生活和人生,把報複別人當做人生目標,太可惜了。”


    劉丹露隻是看著蘇凡,一言不發。


    “你可以理解為我是在辭退你,不過,我是不需要借口的。有件事,我覺得你應該去找你母親問清楚,等你完全搞清楚事件的來龍去脈,再決定你要不要留在這裏。”蘇凡說完,指著門。


    劉丹露,卻笑了。


    蘇凡看著劉丹露,一言不發。


    “你說的很對,我當初來這裏,並不是隻為了一份工作。我想要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讓我爸爸甘願犧牲那麽多,是的,我知道你們的事,很多事,我都知道。他為了你,和他的前妻鬧離婚,據我所知,這種行為對他的仕途影響很大的。可是,他明知如此,卻還是要堅持。”劉丹露說著,頓了一下,雙手撐在桌麵上,盯著蘇凡,“話說,你就不怕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嗎?小媽?”


    蘇凡淡淡笑了下,道:“這件事,你去問問你媽媽,然後再想想你剛剛的話。不過,你有你的言論自由,想說什麽,是你的自由。可是呢,我想,不管在美國還是中國,法律條文上都有誹謗罪這一條的吧?你要是喜歡說,就好好想想後果。”


    劉丹露,盯著蘇凡那波瀾不驚的臉。


    “丹露,你還年輕,而且,很有才幹,我不希望你太多的牽扯進上一輩人的恩怨裏頭,不要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蘇凡合上劉丹露拿來的策劃書,按了下桌上的電話,“美心,你過來拿一下策劃書。”


    劉丹露笑了,道:“蘇凡,你下手真狠。看來,還是我心軟了。希望你不要為自己今天的行為後悔,蘇凡!”說完,便走出了蘇凡的辦公室。


    蘇凡看著劉丹露的背影,心裏不禁深深歎息。


    很有前途的一個女孩子,卻這樣誤入歧途--


    等名叫美心的女職員取走策劃書,蘇凡給霍漱清打了個電話,說了這件事。


    霍漱清難免驚訝。


    他沒想到蘇凡的性格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原本蘇凡把劉丹露留在身邊他就覺得不妥了,卻沒想到歪打正著偷偷做了親子鑒定。現在,事情已經清楚,劉丹露繼續留在那裏,的確容易出麻煩。可是,他沒想到蘇凡這麽快就--問題是,劉丹露會就此想清楚。說到底,那孩子也是可憐。如果不是他和劉書雅之間的事讓劉書雅離開家鄉,劉丹露也不會--


    “希望她能夠解脫出來吧,我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太過了。”蘇凡歎了口氣,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一旦陷入執念,很容易誤入歧途。她是個成年人了,會處理好的。”霍漱清道,“你是擔心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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