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的人選的是刑部侍郎錢大人的女兒,錢大人是忠於皇上的人,皇上欽定了他的女兒去和親,鶴泰是放心的。


    護送和親的衛隊自然是鶴泰,這都是二人私下就定了的,朝堂上隻是宣布一下而已。


    朝臣自然沒有異議,護送的事不是什麽肥差,反而還是苦差,千裏遙遠的自然沒人願意去。雖然有人心中也暗自疑惑怎麽皇上會派皇子去護送,不過也隻是疑惑一下而已,沒人有閑心去深究。


    想著或許是皇上比較重視這次和親,或者是想給鶴泰一些現成的功績撿,畢竟雖然這一趟路上辛苦,但是不會出什麽差錯,也不會得罪什麽人,算是個簡單的差事。


    但是卻能說的很大,因為不管怎麽說,和親是為國的大事。回來交了差那就算是為國出力了。


    這種可大可小的事情,派一般的人去撈不到油水,但派皇子去,要封要賞還不是皇上說了算?不過這也是皇家的事兒,插不了手就不費心思勞神了。


    因為大多人對護送之事都不覺得是美差,也就沒人爭。相對而言,他們更加羨慕嫉妒的是錢大人。


    既然是和親,總不是隨便拉一個女子就可以的,所以皇上收了錢大人之女為義女,名分上算是丘池公主了,錢大人因此就沾上了皇親,在有些人看來算是占了便宜了,是天大的好事。


    都在可惜沒選中自己的女兒。舍出去個女兒能換得與皇室沾親,也是劃算的。


    隻是錢大人卻並不高興,雖然朝堂上是接了旨,因為不能違抗皇命,可他心中並不想舍女求榮,和親啊,一去數千裏之遙,今生再想見一麵是何其難。


    倒是他女兒有大義,一介女子也曉得能為國盡忠是好事,犧牲她一人能免除兩國兵患也算不枉此生,所以倒反過來還勸他。


    對於此行鶴泰是豪情萬丈,母妃之仇即將要報,他心中是無比的暢快,可真倒了臨別之時,難免兒女情長。


    因為此一去或許要數月,想到要離開小蝶如此久,他就有些心煩意亂,還有諸多的不放心。


    臨行前夜,他擁著她,不舍得入眠,隻想多看一眼是一眼,雖然她的音容笑貌早已銘刻在心。


    “小蝶,爺這次出行路途遙遠,可能要數月才能回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皓月齋的奴才不是養著好看的,是給你指使的,有什麽事兒一定要吩咐,知道嗎?”


    鶴泰真是要多不放心就有多不放心。


    比如擔心著小蝶睡覺的時候不喜歡奴才守夜,萬一有個什麽不舒服的,也沒人知道,可怎麽辦?


    還有小蝶的日常,有些東西她明明不喜歡,有時候就閑麻煩所以便將就了,那樣心情怎麽會好?


    性子又與世無爭的,還那麽一副軟弱可欺的樣子,若是有人趁著他不在,欺負到她頭上來了,她找誰哭去?誰幫她出頭?


    鶴泰真是越想越煩躁,他都有點後悔當初跟皇上毛遂自薦的事兒了。


    對此,魚蝶兒倒是無所謂的態度。


    “爺自管放心去,我都這麽大的人了,能照顧好自己的。”她依在他的懷裏,輕聲回了一句。


    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就跟平日他去上朝似的,這可是一走數月呢?她就這麽輕描淡寫的,無所謂?


    鶴泰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裝的。


    魚蝶兒心裏當然也不想讓他去,可是男人是做大事的,為兒女私情牽絆也是不該,她不想束縛了他的手腳。


    而且皇上吩咐的事情,不是兒戲,豈是想不去就不去的?


    既然橫豎要去,不如讓他放心些。


    鶴泰輕歎了一聲,“待辦完了事情,爺一刻都不耽誤,立刻就趕回來。”


    “嗯。”她點頭,輕聲應了。


    他摟她的手緊了緊,“爺已經安排好了,事務司會從喜棉宮挑幾個以前伺候你的奴才過來,你來皓月齋不久,調幾個以前伺候過你的,使喚起來得心應手些。她們也比較了解你,照顧起來也周到,心也會更向著你。”


    “爺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千萬不要出宮去玩,太不安全。等爺回來了一定補償你,到時帶你出宮去玩幾日。還有,若是沒事盡量別出皓月齋,雖然這是皇宮,但是非也多。”


    “太後那裏你也不必去請安了,皇上那兒若是不召見也不必去,至於其他妃嬪那兒本也沒什麽來往,盡量就別來往走動,防人之心不可無。”


    ……


    鶴泰簡直是有一籮筐的話要叮囑,要交代的事情更是越想越多。


    因為他實在是不放心啊,太後那兒本沒有什麽的,可是太後將西聆留在了榮祥殿伺候,他總怕西聆再作什麽妖,所以小蝶不去最好。


    而後宮裏妃嬪之間的爭鬥千奇百怪,他怕她無意中就卷入其中,被人利用了。


    皓月齋裏他自派了人暗中保護,相對不會有什麽事兒。


    所以如果小蝶在皓月齋裏,再有喜棉宮的親信盯著,加上安排在暗中保護的人,是安全無虞的。但是前提是她要聽話啊,所以隻能不厭其煩的嘮叨,希望她能記住。


    至於金鬆、霜兒……調過來是沒費什麽事兒,也就是去事務司走一趟的功夫。


    如今喜棉宮無主,奴才們其實沒什麽實事了。之所以沒被取締,事務司也是想著魚蝶兒或許哪一日恢複了記憶,還要給皇上、太後做膳食或者製藥什麽的,所以就還保留著。


    他們何必做這得罪人的事情呢?


    所以底下人誰也沒主動去提解散喜棉宮的事情,畢竟魚蝶兒可不是沒落了,某種意義上說還算是高升。


    從女官到王妃,地位反而更能擺的上台麵了,是一個質的飛躍。


    而且皇上也沒下令解散,他們就更沒必要了,反正宮裏又不缺奴才。就算是看著鶴泰的麵子,事務司也不會主動去做這個壞人。


    現在無論是宮裏還是朝堂,誰不知道鶴泰的一貫作風,一言不合就翻臉,連惠親王都不放在眼中的狠角色,誰沒事惹他幹什麽?


    除了在魚蝶兒眼裏,看到的是他溫柔得不像話的樣子,在旁人看來,鶴泰可是不好惹,不好相與的人。


    論地位,人家有。


    論錢財,人家不缺。


    打更是打不過他,所以幹嘛要去惹一個處處比不上的人呢,不是自找苦頭嗎?


    而且是親王還不算,在朝中也是混的風生水起,前途不可估量。


    想巴結還巴結不上呢,自然處處要給方便了。


    從他不顧一切能娶了皇上身邊的尊一品女官這件事,別人也能看出眉目,皇上對他再不是幾年前了,那是縱的很。


    否則怎會輕易開口應允。


    也更是看出了他對魚蝶兒的情深,娶一個女官為正妃,其中的不容易可想而知,就皇上那一關估計都夠他費神的了。


    他那麽鍾情王妃,誰若去解散王妃從前居所裏的奴才,不就等於拆他晉陽王的台嗎?


    誰傻呢?去做這種不討好的事。


    所以若皇上不吩咐,眾人也就當沒注意這件事了。


    鶴泰也是因為這次要走的時間過長,他心裏著實擔憂不安,所以便去找了事務司。


    對事務司來說,這不算什麽事兒。借用幾個奴才一段時間而已,反正都是沒實差的奴才了。所以他一說,人那邊就明白了。


    魚蝶兒聽他說還調了幾個喜棉宮的奴才來伺候,心中感動,他對她實在是太無微不至了,事無巨細的為她考慮周到。


    她眼圈有些濕潤,“好,王爺說的我都記住了,我不出宮去,也不亂跑,就在皓月齋等你回來。”


    魚蝶兒聽話的態度,令鶴泰的心安了一些。


    他深吸口氣,“爺真是不放心的很!恨不得把你揣在口袋裏帶著一塊兒去。”


    一句話,她竟有些忍俊不已,“我才不要,那不是更悶了,皓月齋比你的口袋可大多了。”


    她俏皮的神情令氣氛稍微輕鬆了一些,鶴泰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笑模樣。


    反正他不舍得睡,也睡不著,想著即將分別要忍受的相思之苦,便不老實起來。


    他吻得比以往都要激烈持久,試圖把往後日子裏的都提前預支了,口中侵著她的甜美,大掌也撫上兩團豐滿。


    或許因為明日一別就是數日的原因,魚蝶兒少有的熱烈回應他。


    ……


    情濃之時,他卻突然停下,“小蝶,你會想我嗎?”


    她輕喘著,沒有應他。


    他沒聽到答案很是不滿,懲罰她似的退了出來,她身子猛地一空虛,眸子幽怨的看他。


    “說,想不想?”他的一語雙關,令她酡紅了雙頰,聲音低不可聞,就剩個口型,“想。”


    他便輕笑,“今兒一定喂飽你。”


    大掌扶著她的腰身,一舉挺進,同時舒爽的低吼,接著馳騁起來。


    ……


    纏綿過後,魚蝶兒沉沉睡去,鶴泰凝目看著她熟睡的小臉,神情還帶著些疲憊之色,他情不自禁摸著她的麵頰,溫言輕語,“乖乖在家等本王回來……”


    她輕柔的呼吸似有著魔力,不知不覺將鶴泰也帶入了夢中。


    但是鶴泰是打算趕在她沒醒前走,悄悄的走,也免了受不了離別時的傷懷和不舍。


    因為心裏有著這個念頭,所以睡的便淺。再睜眼時,窗外還是黑的,身旁的小蝶還在睡著。


    他輕輕坐起身,又輕輕下了榻,去撿地上的衣物,那是夜間情迷之時隨手扔掉落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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