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泰看著這一幕,猶如萬箭穿心,小蝶在叫他,小蝶在叫他。他恨不得立刻將那幾個男人給撕碎了。


    可是他卻救不了。他像被施了法術一樣,說不出話,也邁不動步,隻能眼睜睜得看著。看著小蝶受苦,他什麽都做不了。


    此時,另一個男人也上前,掄起鞭子對著小蝶就是一頓猛抽,小蝶便蜷縮的更厲害,吃痛的捂著頭,那男人打的一會兒,覺得沒意思一樣,呸了一口道,“真沒勁,連個求饒都不會。骨頭比貼還硬。”說著抬腳就踹了過去,正踢在她的小腹上。許是太疼了,魚蝶兒慘叫了一聲。


    鶴泰便也跟著嚇醒了。他恨恨的一拳砸向床幫之上。


    口中怒罵道,“非人哉!一群狗東西!一群畜生!”


    這群禽獸不如的東西,竟然膽敢這樣毒打他的小蝶。若是被他找出來,一定滅他們九族!


    到底與小蝶有著什麽樣的仇恨呢?這樣毒打她!太可惡了。


    若是在現實之中,若是他能動。他一定當時就一拳上去轟爆那人的腦袋。不,讓他們一下就死太便宜他們了。要把他們帶回刑部,慢慢的折磨,所有的刑具都給他們上一遍。讓他們生不如死!


    不過這隻是一個夢,現實中那些人真的存在嗎?


    雖然隻是夢,可是鶴泰還是無比的害怕,害怕小蝶會真的遇到這般遭遇。不行,他要上山去,看看有沒有進展。多耽擱一時,小蝶便更多一分煎熬。他懶得叫人進來伺候,直接自己動手穿起衣服。


    正在此時,門口傳來隨行太監的稟報聲,“王爺,有一女子求見。她說她叫湘裙。”


    鶴泰眉頭輕皺,她來做什麽?


    直到穿戴整齊,扣好袖口的最後一粒扣子,鶴泰方沉聲道,“讓她進來。”


    “是。”太監應聲以後,並沒有人進來,卻有腳步聲遠去。應該是人沒在帳外,在遠處就攔下了。


    過了一會兒,湘裙才進來,看到鶴泰坐在桌前,便恭敬的喊了聲,“參見王爺。”


    “免了。有什麽要事嗎?”鶴泰冷聲問道。


    剛做了個噩夢,他的心情無論如何好不起來。若是湘裙沒有要緊的事,下一刻或許他就會大發雷霆。


    湘裙有些意外,不明白為什麽鶴泰對她從來都是這麽冷淡。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即便沒有要事,來看一看,說幾句話也不行嗎?而且鶴泰看著好像還很生氣。


    但她很快平靜了下來,這也是正常的,找了這麽多天沒找到人,不滿腔怒火才怪了。想到魚蝶兒,她唇角不經意的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哼,找吧,任憑你們翻遍這京城,也找不到。


    “啟稟王爺,崔神醫給魚姑娘煉的藥,已經煉出來了。魚姑娘這都失蹤幾天了,也不知道隨身帶著藥沒,也不知道病發沒有。所以我想著將藥拿來給王爺,若是找到了人,也好第一時間給她服用。”湘裙說著便掏出幾個小瓶子,遞了過來。


    鶴泰臉色變了幾變,才伸出手接過藥瓶,揣了起來。心裏的陰雲更甚。隻顧得找人,隻顧得擔心,卻忽略了她身上的毒。那也是頭等大敵啊。


    若是她沒帶藥,又毒發,可如何是好。即便對方不動手。隻怕小蝶也挺不過去啊。越想心中的焦慮擔憂越多,臉色也越發難看起來。


    “王爺,您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湘裙擔憂的問道。


    鶴泰抬眸,看了她一眼,眉頭一蹙,冷淡的開口,“藥送到了,你回去吧。”


    湘裙聽到鶴泰這句話,心裏便涼了半截。他是那樣的冷淡。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可他的聲音除了冷漠以外,真的非常好聽,清泉一般幹淨,縱然是他冷冷地說話,即便是偶爾帶著怒意,依舊令她一聽便感到無比的舒暢。


    湘裙似乎並不願就此離開,依然站在那,望著鶴泰,這個卓然出塵的男子,他周身都是不凡的風采,此刻,雖然他穿著樸素的袍子,並無華服加身,也無寶冠束發,甚至看起來還有幾許頹唐。可是,他身上那股蟄伏的力量與氣度,就像泛著冷光的劍,一旦散發便是光華漫天。他就是一個天生的王者!


    以前,奉父命,初到他身邊時,她甚至討厭這個任務。可想不到,時至今日,她卻早已深深的愛戀上他。不可自拔。可惜,他的眼中卻從未有她一絲半點。不過她不在乎,隻要能留在他身邊,多看看他,多聽聽他的聲音,她都是開心的。


    她甚至想過,隻要王爺能喜歡她,什麽任務不任務的,她都不願想了。


    好不容易找了個理由來了,怎麽能那麽輕易的就回去呢?她不甘心!


    湘裙心一橫,自作主張的徑直走向桌前,拎起桌上的茶壺,給杯中續上了水,端到鶴泰麵前,“王爺在外這幾日,一定是風殘露宿,無比辛勞。湘裙回去也沒什麽事,王爺這兒若是需要人伺候,湘裙可以……”


    “不必了。”鶴泰冷冷的打斷了她,同時也是拒絕了她的提議。


    “有勞你送藥來。我這兒沒什麽要伺候的,而且也有隨行的奴才。你還是回去吧。”鶴泰淡淡的開口,算是解釋了一句。


    感念著湘裙算是有心,能想著將藥送來。所以鶴泰的語氣便客氣了一些,聲音也柔和了許多,但是,卻有著莫名的疏遠。


    “王爺,湘裙跟隨王爺也有幾年,從未見王爺如此焦慮過,湘裙隻是想盡自己的綿薄之力,為王爺分憂,看看有沒有什麽我能幫忙的?沒有別的意思。”湘裙還從沒看過鶴泰這樣,魂不守舍一樣。難道那位魚蝶兒在王爺心中,竟這樣的重要。


    哼!不管如何,反正她是回不來了。


    “你能幫什麽。”鶴泰挑了挑眉。


    他都沒辦法,她能幫什麽,她能找到小蝶嗎?除了這個,其他的沒什麽要她幫的。


    “我一個弱女子,自然比不上王爺的手眼通天,也沒本事調兵遣將。不過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或許我可以給王爺出出主意呢?王爺隻一味尋找,可曾分析過對方是何許人也,若是知道了這個,也許就更有目標了。否則,便是大海撈針,豈不是徒勞。”湘裙盡量柔和著聲音,眼中亦表現的一片憂慮。


    鶴泰低眸,眸間劃過一絲黯沉,或許她說的有點道理。


    “那些人並未露麵,是從地道之中,從馬車內直接將小蝶抓走的,所以無從知曉是什麽人。”鶴泰鬱結道。


    他當然知道分析,當然知道要找線索,他也想找線索,可是卻無從查起。


    哪怕是與對方過招了,哪怕是從招式上,還是兵器上,也許都能找到蛛絲馬跡。屬於哪門哪派,什麽宗門。可是那些人狡猾之極,竟買通了一些山匪來做掩護,他們壓根沒露麵。


    湘裙一聽便暗自放下心來。她之所以這麽問,不過是想從鶴泰口中探聽一下情況,她想知道鶴泰是否掌握了什麽線索,搜尋進展到了什麽地步。宗門是否還安全。現在看來,擔心完全是多餘了,他鶴泰就是再厲害,這次也是束手無策了。


    哥哥還真是厲害!未留下絲毫線索。甚至連麵都沒露。不過鶴泰是個有腦子的,湘裙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敷衍她的,所以還需再試探一番。


    她麵上裝作吃驚道,“王爺是說,人是被那些惡人挖了地道劫走的?還有這樣的,看來那些人聰明的很呢?那他們一定隱藏的很好。一定不是常人所能找到的。”


    鶴泰點頭,“是啊,本王已傾盡全城之兵,尋了幾日了,還是一無所獲。不知道他們到底藏到哪兒去了?”


    “傾盡全程之兵力,搜盡城內外都找不見?那會不會是已經逃出京城,到別的地方去了呢?”湘裙想著將鶴泰的視線轉移,最好別在京城附近找了。


    “本王已經封鎖了臨城,他們應該逃不出去。”鶴泰眼神一凜,“不管他們逃到哪,本王都不會放過她們。”


    鶴泰頓了頓,若有所思道,“你這麽一說,倒令我突然想起,那幫人到底是因為聰明,想出挖地道劫人的法子,亦或這是他們一貫使用的方法呢?地下?說不定他們對地下熟悉,所以……”


    湘裙心中一悸,忙道,“哪有人會慣用挖地道的法子劫人的,又不是盜墓的。依我看啊,他們想出挖地道的法子,是因為知道王爺在,他們鬥不過王爺,所以才想了這麽一招的。”


    鶴泰歎息一聲,不過是靈光一閃,他也沒什麽把握。湘裙這麽一說,他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還是沒有頭緒,心中依然煩悶無比。


    見鶴泰氣餒,應該沒往那處想了,湘裙暗歎一聲好險。鶴泰的腦子還真是好使,連挖地道一個劫人的方法,都令他聯想到熟悉地下,這萬一深想下去……


    雖然地下何其大,就算知道也難以找到地方。但還是令湘裙覺得隱隱不安。看來最近要借機多接近他,隨時了解情況。


    她穩了穩心神,敷衍的安慰道,王爺,功夫不負有心人,慢慢找,隻要不放棄,總能找到的。”


    鶴泰一聽,修長的軒眉頓時微凝,“慢慢找?”


    他顯得非常不悅,眉頭緊鎖,沉聲道,“縱然本王願意一寸寸的找,可小蝶她能等的了嗎?她是落入了賊人的手裏,不是在跟本王鬧別扭,或者捉迷藏,更不是去遊山玩水,來讓本王去找著玩的!她是在等著本王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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