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魚女官不打聲招呼便要走?”緊接著身後傳來一道不悅的聲音。


    魚蝶兒心中一驚,回頭就對上了鶴璧那張臉,臉上先前的假意溫柔不複存在,目光中亦有些陰冷。手上拿了支翠釵,便是他說的物件。執意的給她插於發間。


    “四皇子,我隻是想叫杯茶喝。方才這茶葉我喝不慣。”魚蝶兒清楚目前這個形勢想獨自逃脫很是艱難。她不想惹惱他,亦想拖延點時間,便沒冷拒,口中還說著托詞。


    “好,等會完了事,你想喝什麽我親自給你沏。”鶴璧口中說著溫柔的話,眼中卻升騰著意味深長的莫名情緒。


    “四皇子,你說什麽?我不懂。”魚蝶兒正色道。心中大為吃驚,隻以為鶴璧或許隻會攀談引誘自己幾句,應該不會有那賊膽,想不到他竟是打定了主意。


    “不懂?不懂沒關係,我教你啊。”鶴璧調笑道,一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嘖嘖有聲:“果真是美!說是傾國傾城亦不為過,我的兩個皇兄還真是有豔福啊。”


    “你別胡說八道,他們都是正人君子,不許你毀他們聲譽。”魚蝶兒氣急。一時間倒是沒為自己討公道,反是為他們抱屈。


    “正人君子?嗬嗬嗬!你說他們哪個不是一堆的侍妾?他們正人君子?這年頭有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嗎?普通男子還知道尋去花街柳巷呢?”鶴璧像是聽到了什麽大笑話一樣,振振有詞的反駁,然後似乎替魚蝶兒不甘,惋惜道:“要我說你還真是傻,應該緊傍著我那太子哥哥別撒手,以後他一旦稱帝,你也好有個好前程,跟著鶴泰,他能給你什麽?能讓你做妃?撐死了納你做個侍妾,一輩子也沒有出頭之日。”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妃啊妾的,我們之間是清白的。沒你想的那麽齷齪。”魚蝶兒辯解。


    “清白?清白不清白,等會我試了才知道。”鶴璧越發的不要臉起來。


    “真是下流,你自己髒卻把旁人想的和你一樣髒。”魚蝶兒冷冷的別過臉,不願意看他。


    鶴璧扳回她的臉,震愕不已的看著她,‘髒!’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過話,縱使他比不過大哥、二哥的風頭,可他亦是皇子,身份尊貴,竟然敢有人罵自己髒,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即便你是皇上身邊的女官又如何?不過是個高級侍婢,妃嬪、女官都可貶去,可血脈是分割不清的,父皇不會允許一個侍婢侮辱皇家的。


    他冷笑幾聲,一字一字的道:“你說什麽?說我髒?”


    “你就是髒,人壞心髒!不但髒,還卑鄙無恥,惡毒、陰險!是做盡了無數壞事的人渣。遲早你會得到報應,下十八層地獄!”魚蝶兒見自己怎麽都掙脫不開他,索性抬頭迎著他怒意的臉,狠狠罵道!


    這些話前世就該罵的,可惜看清他的真麵目時已然為鬼,滿腔怨恨怒火無處傾倒,此刻倒能借機出出惡氣。


    她此番罵人的話一出,鶴璧的怒意已然壓製不住,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力氣重的似乎要擰斷她的骨頭,他的臉上透著一種似笑似怒的古怪表情,一隻手攥著她,另一隻手伸過來,撫上她的麵頰,輕輕道:“你真是會惹人生氣,輕易便勾起了我的怒火。”


    他突然毫無預兆的一把抱起她,“現在你就要為你惹我生氣而付出代價!”本來他還打算借送禮物之機好言籠絡一番,好讓她心甘情願隨了自己,想不到她這麽罵自己,也好,省的浪費口舌。


    魚蝶兒驚得低呼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抱到了側殿的床上,室內窗幔緊閉,光線晦暗,他的臉也隱在暗中,隻有那雙眼睛亮的嚇人,將魚蝶兒拋在榻上,便猴急的脫了自己的外衣。


    她爬起,在榻上卻退無可退,方才還在感歎此行如此順利,甚至都沒用找借口支開鶴璧,他就自己走開了,此時,魚蝶兒後知後覺的恐懼起來。


    因為東西放的太順利了,鶴璧原形畢露的又如此早,根本一刻鍾都沒用到,先前因為怕秋鶯叫人太早,自己還沒得手,反而壞事,所以交代她一刻鍾後再去找鶴泰,可現在,還沒到叫人的時間,想不到鶴璧就這麽急切的暴露了自己的本性,這可怎麽辦?是不是自己這一步錯了,不該以身犯險呢?可不這樣又怎能暗動手腳,扳倒鶴璧呢?


    她之前總考慮著事情成功後能全身而退,沒想到現在還沒成功,就遇到了大麻煩,隻能拚了,可一個弱女子怎麽鬥的過他?忽然靈機一動,她迅速從頭上拔下簪子,可就在此時,鶴璧可能已發現了她的意圖,上前一把禁錮住她的胳膊,將東西奪走了。然後撲上來,將她壓在身下。


    “滾開!你這個惡毒陰險的小人!晉王爺知道了不會饒過你的。”魚蝶兒期望鶴璧懾於鶴泰而放過自己。


    “你剛才不還說跟他沒關係,他知道又如何?會管你麽?”他嘲諷道,“即便有關係,我也不怕,再怎麽說我們是兄弟,我不信他為了個女人就跟我翻臉,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鶴泰對魚蝶兒的關照在宮中傳得沸沸揚揚,他也有所耳聞,但眼下離鶴泰與惠親王約定的破案七日之期將到,他想鶴泰應該疲於應付察查刺客的事去了,才會如此膽大妄為!想著反正自己有足夠的時間來安排好後續之事。


    所以他有恃無恐。對她的話更是嗤之以鼻,絲毫沒有收手的準備。一邊笑,一邊撕扯著她的衣裳,這舉動令魚蝶兒感覺到心痛如死。


    “不要,你放開我,放開!你這個下流無恥的禽獸,你會遭報應的!”她驚慌失措的喊,一邊護著自己的衣服。


    無論她如何呼喊,廝打、掙紮,卻始終沒能逃脫他的禁錮,一個女子始終敵不過男人的力氣,她的喊叫,她的掙紮鶴璧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絲毫撼動不了他。


    鶴璧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般,盯著她道:“既然跟我來了,就應該明白我想什麽,現在裝什麽貞節烈女?今日我倒要嚐嚐你的滋味,看看如何與眾不同,能讓我兩位皇兄都為你癡迷!”


    他執意認為她與鶴炎、鶴泰都是不清白的,令魚蝶兒惱羞成怒,看準了機會狠狠咬向他伸來的胳膊上,這一口用盡了全力。毫不留情,隻恨不得咬下一塊肉來。


    “啊!”鶴璧發出一聲慘叫,一下子直起身子,而魚蝶兒也覺得口中,有血腥的味道染開。


    “你敢咬我?你這個賤人,我看你是活膩了!”鶴璧惡狠狠道,隨著話語一起的還有他的巴掌,重重的甩上她的臉。


    敢屢次三番挑戰自己的忍耐力,等得了手,就算秘密的弄死她,又有誰知?這宮裏哪年不悄無聲息的死人?


    魚蝶兒被這一耳光打得耳朵裏嗡嗡作響,隱隱聽到他怒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然後又撲了上來,魚蝶兒覺得有種叫絕望的東西,死死的糾纏住了自己,隻覺得下一刻便會墜入深淵,沒有一線生機!


    前世,被蒙蔽以為他是救自己,為自己家人複仇的恩人,才跟了他,今世,若再委身於他,不管是不是自願,不管是不是被強迫,她都無法容忍與接受。


    老天,如果這是你給我今生的考驗,那麽——我認輸!


    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她的牙齒也咬上了自己的舌頭。隻待下一刻用狠力便能咬舌自盡!


    雖然沒能殺死鶴璧,沒能親眼看到他得到報應,沒能再次見見爹娘,甚至沒能與鶴泰道別,叮囑他小心鶴璧這個小人。雖然她有著許多的不舍與牽掛,可如今別無他法,唯有這樣才能保全自己的清白。


    這時,突然出現門被人一腳踹開的聲音,隨後有人走進來的急切腳步聲。鶴璧似乎也是一愣,有點緊張的樣子,畢竟能破門而入的必定不是他殿中的奴才,回頭一看便一下子沒了氣勢,連喘氣聲都透著心虛,他的聲音在這一刻也變了調,“皇,皇兄,你怎麽來了?”


    魚蝶兒立即坐起,看到來的人是鶴泰,他正站在屋子中央,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沒有一絲溫度,可身上那股子煞氣卻是懾人,那雙幽深的眼眸此刻如冰湖一般,冷冷的注視著鶴璧,好像要將他凍結成冰。


    他來了,自己便安全了。看到鶴泰,魚蝶兒一直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了,想到剛才的撕扯中自己可能已經衣不覆體,下意識的蜷縮了一下,想要遮蔽,還好,雖然衣衫淩亂倒還沒到衣不蔽體的地步。稍微整理了一下也算完好。真要感謝這件衣衫刺繡繁密,倒是不好撕破,而且自己一直在頑抗。否則那一番手腳,衣物肯定已然破碎了。


    鶴璧也隱隱覺得不妙,下意識的緩緩退到牆邊,小心翼翼開口道:“二皇兄?今日沒去辦案啊?”按自己所想,他不應該在宮外嗎?怎麽竟然到這來了。


    鶴泰沒有應他,雖然沒開口,可那種震懾人心的氣息卻令鶴璧驚慌失措,無所適從,從野獸變成了家貓。


    過了好一會,鶴泰才說話,聲音很輕、很冷、也很硬!“鶴璧,你好大的膽子!本王的人你也要動?”


    不叫二弟,自稱本王,不含絲毫感情,亦表明此時的他已不將麵前人看作兄弟。


    鶴璧佯裝不知,訕笑道:”二哥,說笑了,她不是父皇身邊的女官嗎?怎麽成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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