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製出解藥?你是說你也治不了?”鶴泰小心翼翼問道,他希望是自己聽錯了,懼怕崔離會再次說沒有。然而他果真看到崔離搖了搖頭,自己的一顆心便沉到了穀底。


    崔離心中也是想不透,按說這種毒物是紅商國才有的,怎麽丘池國會有,即便那部落的人走出了大山,應該不會跑到遙遠的丘池來販賣吧?難道那些人果真利欲熏心到跨了國界來販售,還竟然售到了皇宮裏?


    魚蝶兒心隨著他的話也跟著一沉,自己什麽命啊?多災多難!


    “那下毒之人呢?會有解藥嗎?”鶴泰抓住一線生機,若是有解藥,翻遍這皇宮也要查到凶手,拿到解藥。


    丘池皇宮竟然會有這等異域毒藥,太匪夷所思了,而且這宮裏是誰竟對她一個初入宮中的女子下此毒手?鶴泰想著也是不寒而栗,連帶著臉上也是一片冰寒之色。


    “據我所知,此毒無解,若是有,我也不會費力再去研製了,憑我的手段得到點解藥還是易如反掌的,這也是這毒的狠毒之處,一出手便是死手,沒有回旋的餘地。想必這姑娘是得罪了什麽人,所以才下此毒手。”崔離也是惋惜,麵前的魚蝶兒紅顏年少,纖塵不染般清麗,卻即將香消玉殞或者變成瘋癲,他也於心不忍,但這毒,他實在解不了。雖然他為了研究這個毒試過了無數辦法,卻無一能行。


    “無解?那其他解毒靈藥就不能一試?我所記不錯的話,你祖上不是有百毒散之神丹?難道也不行嗎?”鶴泰明顯的有點慌張了。


    “據我這幾年的百番驗證,這種草很是玄妙,能解百毒的丹丸在它麵前也起不了作用,若是用了,藥力相衝之下,恐怕症狀會變得更為奇特,也許連半年都不能撐的到。”崔離也是沉重無比。


    “到底是誰?竟對一個弱女子下此死手!”鶴泰眼中殺意盡顯,一拳重重砸下,桌子便凹下一塊,這可是實木的,驚得魚蝶兒也是一怔!


    說到凶手,她也是一頭霧水,自己昨日剛搬的地方,凶手應該不是在喜棉宮下的手,那就是儲青宮了?幽蘭軒裏的人?那幾個奴才看著都是忠厚,自己也待她們不薄,應該不至於啊?難道是膳房裏的人?自己除了跟幾個奴才近了點和每日的吃喝,也沒跟旁人多接觸啊?什麽人有機會下毒呢?若是外麵的人,誰這麽大的膽子到太子的宮裏下手?


    而且連這所謂的鬼醫都說沒有解藥,看來真沒救了。


    “想要查出凶手倒是不難,此毒雖然狠戾,卻也有缺憾,那就是它製成的毒並不是無色無味,若是放入茶水中飲用是有一種辛辣味道的。姑娘可想想近些日子可曾喝過什麽怪味的茶水?”崔離問向魚蝶兒。


    她思索了好一陣,微微搖頭。


    “那可能就是另一種方法了,便是通過媒介,若是下毒之人的毒是藏在香囊內,隻需將香囊泡於水中兩個時辰,再將一塊活玉放入水中,活玉便吸附了此毒,24個時辰內若是肌膚直接碰觸此玉,便會神不知鬼不覺的中毒。而且24個時辰後活玉上的毒素會自行分解,便測不出有毒了,倒是不給下毒者留下蛛絲馬跡。”崔離沉思片刻,又道。


    “活玉?”魚蝶兒口裏念叨著,腦子裏突然閃過一人,難道是她?怪不得來送寶物時不見心疼的表情,還似乎有著某種得意,原來是設好了陰謀,想要自己的命!區區幾件寶物便可除去自己,她定然是得意的。


    所有的在她心中便都已明了!


    原來一切都是莊太妃的陰謀,而那對耳環便是藏毒之所,冰花芙蓉玉的玉兔耳環,自己當時還非常仔細的查看了,怪不得那老婆子非讓自己親自驗過,原來那珍寶裏暗藏了殺機!


    “你知道是誰了?”鶴泰沒疏漏她任何的表情,看她恍然大悟的樣子似乎已經知道。


    魚蝶兒也不瞞他,畢竟她跟莊太妃之間的恩怨交易,他若有心稍微去打聽便知,遂點點頭,輕描淡寫道:“我也不是很確定,隻是這位先生說此毒的媒介是活玉,前幾日惠親王的母妃倒是送來幾件東西,其中有一件首飾是活玉的材質。隻是照先生所說,眼下已經幾日了,已然沒有證據,所以……”


    “莊太妃!”鶴泰雙眸閃著精厲的光。


    同時他也清楚,沒有證據知道是誰也沒用,鬧大了反倒會落個栽贓陷害之罪,隻是魚蝶兒對生死的淡然無懼倒是讓他驚奇不已,一個清弱的女孩兒家,聽聞自己身中無解之毒,竟然一點訝異驚慌都沒有,實在讓他看不透。


    崔離也很是驚愕,還沒見過如此淡定的人,一點不驚、不慌、不怕,像問著與自己不相關的事情。


    “敢問先生,我還有多久清醒的時候?”魚蝶兒問道,自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如今倒反而真的什麽都不懼了,但是既然無藥可解,而且依照崔離的說法,連其他解毒丸都不能嚐試,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那不如知道個時間,好在有生之時了卻了該了卻的吧。


    崔離沉吟片刻道:“從出現症狀到大腦不再完全清醒大概六個月的時間,精神力好的可能會久一些,若是扛不過幻覺的侵擾可能會提前,這中間你還是會出現幻覺,噩夢,還有像方才的昏厥等症狀。”


    被他一說,魚蝶兒覺得這草還真是邪惡無比,人家毒藥一下要了人命也就算了,這鬼草是生生的折磨人啊。忍不住輕歎一聲,不過也好,至少有時間處理好一些事情,直接翹辮子了才是無處伸冤,所以轉而又恢複了淡然自若。


    莊太妃麽?這老婆子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她,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等會吃飽了,便去會一會那老婆子。這次她要一石二鳥,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一個也別想逃脫!


    “我中毒的事先不要聲張,以免人心惶惶。”魚蝶兒請求道。


    昨晚到現在就沒正經吃飯,估計毒的這次發作期過了,現在覺得沒那麽難受了,魚蝶兒覺出腹中饑餓,她向外張望著,想看看送膳的來沒,卻看見牡丹與秋鶯遠遠的在院子裏站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到的。


    魚蝶兒怕她們知道自己中毒的事又驚慌失措的,便沒招呼她們進來伺候,就讓她們在外候著吧。


    肚裏餓,口中便不自覺念道:“吃的怎麽還沒來?”


    崔離,鶴泰相互對視一眼,皆是無語,這草難道還有讓人變二百五的功效?都沒藥治了不知道嗎?怎麽能做到這麽無所謂的樣子的?


    見她一臉的盼望,鶴泰便催了聲,很快的膳食上來了,魚蝶兒眼睛便不看人了,隻盯著桌上的好吃的,鼓著腮幫子開吃。


    倒是鶴泰沉不住氣了,見魚蝶兒隻顧吃,雲淡風輕,一副等死的樣子,他真是怒其不爭,便一臉寒氣盯著崔離道:“你說你那解藥還在研製中?到底能不能研製出來?本王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絕不能讓她有事,聽到沒有?否則本王踏平你的聖醫宗!”


    “你說你這不是難為我嗎?我若是能解我能自砸招牌不救嗎?若是別的毒,我不敢說百分百,怎麽的也能救個八九不離十,可是這種毒我真的沒辦法。”崔離一副無奈的樣子,怎麽又拿自己出氣,不能治也有罪?幾年了沒有任何進展,他可沒指望這半年內能造出解藥來。


    “本王不管這些,你能救也得救,不能救也得救,若她有個閃失,你也別想出這皇宮。今日起便留在這裏製藥。”鶴泰一臉冷凝。


    “你這喜怒無常的黑臉王爺,我就不該來。”崔離嘟嘟囔囔的,突然靈機一動道:“噯,你當日中的毒誰給你解的?那毒可是非常厲害的,除了我竟然還有人能解?不如你讓那人來試試,或許能行。”


    鶴泰臉色一陣古怪:“那人自己都中了毒。”


    “啊?”崔離氣餒,墊背的拉不到了。“那人中了什麽毒?”不死心的又問一句。


    “就是你剛說的那種毒!”鶴泰提高音量。


    “不是吧?這麽巧!現在流行中這毒麽?”崔離瞪大雙眼,不信道,忽然他想到了什麽,一頓,然後慢慢轉頭看向魚蝶兒:“給他解毒的不會就是你吧?”


    魚蝶兒停下狼吞虎咽,騰出空對他苦笑了一下。


    笑容還凝在臉上,突然一頭倒在桌上。


    鶴泰立時過來將她攏向自己,瞪著崔離道:“這怎麽回事?”


    “毒又在作怪了,以後的日子這種情況恐怕會是家常便飯,竟然發作這麽頻繁?看來這毒下的比我想象的還要重。”崔離也是一臉陰沉。


    “你是說以後每日都會像這般頻繁的昏厥?”鶴泰神色鬱鬱。


    崔離歎口氣,一言不發。


    鶴泰心弦一顫,靜默的將魚蝶兒抱去側邊的寢殿內至於自己的榻上。


    “幾年間我雖沒研製出解藥,其實也並不是一無所獲。”崔離跟在後麵也進了寢殿,猶豫著開口道。


    鶴泰回頭盯著他的眸子,不明白他說這話什麽意思。


    “能解這毒的藥沒有製出來,倒是意外造出了一些能減緩毒性侵蝕的速度,保持神經清明,不受幻象影響的丹藥來,我想也許能抑製一下這毒的發作間隔,使之不這麽頻繁。”崔離解釋道。


    “你不早說!”鶴泰吼道。


    “主要是這藥沒用過,不知道效果到底如何,有沒有副作用?”崔離聲音低了下去。


    聽他這麽說,鶴泰也猶豫,萬一用了更加重怎麽辦?但是總比什麽都不做好?


    “藥在宮外的暫住之所,要不我先去取來,等這位小蝶姑娘醒了問問她的意思,再決定用不用?”崔離試探道。


    鶴泰眸子一凜:“你不會想逃吧?”


    方才他隻字不提,現在又突然說有什麽保持神經清明的丹藥,難道是怕自己困他在宮中製藥,所以趁機要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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