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吐槽歸吐槽,我卻還是和他淡淡打過招呼:“你怎麽過來了?鍾輝讓你來的麽?”


    “不是,是我自己過來的。”七號嘿嘿的笑著,我心下就有些不好的預感,偏頭看了看林琳,卻見著她點了點頭。


    果然,七號拽著頸上的繩子,從衣服裏拽出來一個名牌:“林哥,我也加入靈異協會了,以後要叫你會長麽?”


    “……”


    這小子不是一直都和我不對頭嗎?!為什麽會自己跑到靈異協會來?


    我冷著臉色說道:“鍾輝拘不住你了嗎?”


    “啊?”七號好像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樣子,我看著他看了林琳一眼,而後又轉回頭來看我:“這就是組長的意思啊。”


    林琳在旁邊,把七號拿著的文件夾遞給我,說道:“的確是這樣,鍾輝的意思,要麽我們靈異協會抽調出人手來,到他們哪裏去;要麽他們把組織裏相關於研究這方麵的人,全塞到我們這邊來。我想著我們自己人手都不夠,也沒義務抽出人來幫他們做什麽,他們要是願意來,我樂的撿做白工又可靠的人。”


    的確,鍾輝那邊到底是國家秘密組織,保密和可信度比組織裏後來在外麵吸納的人,肯定要可靠的多。


    因為出了錢楓林的事情,所以林琳在這一方麵格外注意,除卻那些協會的老人,其他後來吸納的,都是查的很清楚,而且也不會輕易讓新人靠近到協會主要人物身邊了。


    我皺了皺眉頭,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卻是指了指七號:“他是能寫符,還是能做什麽?”


    “能打雜。”


    林琳臉色不變,七號聽著林琳說讓他打雜,也就隻是撓了撓頭,沒說什麽。


    林琳問道:“我讓你帶過來的東西帶了嗎?”


    這句話自然不是對我說的,而是對七號。


    他頓了一下,而後點了點頭,遞給我一個眼鏡盒。


    我打開,是一副墨鏡。


    我看向林琳,她擔憂的看了一眼我的眼睛,而後說道:“你的眼睛變成這樣肯定不正常,帶著墨鏡暫時遮掩一下,省的在外麵被人圍觀。”


    我點了點頭,這的確是個好方法。戴上墨鏡,我打開林琳遞給我的文件夾隨意翻看了一下,包括七號在內,上麵有二十個名字。


    不算少,但是也不會多到造成什麽麻煩和混亂的地步,鍾輝永遠是這樣,做事總能踩在人忍耐的邊緣,卻又不會觸及底線。


    既然把協會的事情全都交給林琳,我自己又經常人影不見,自然不會怪林琳自己做了決定。


    隻不過,我看著七號抱著文件夾跑去開車的樣子,心下有些發愣,他還真的打算在協會打雜?


    七號不是鍾輝手裏的王牌麽。


    “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鍾輝一直很關照這個七號,你也看得出來。”林琳抱臂,微微眯起眼睛看著七號的背影,轉頭對我說道,“七號人品不差,和他走得近些有益無害。”


    我知道這個道理,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不確定因素好,協會和這個國家秘密組織的交際密切一些,不是壞事。


    皺了皺眉頭,我隨意的點了一下頭,看著七號把車開過來。我上了車,然而林琳卻沒有跟著上車,而是對我說道:“我去查你眼睛的事情,你先回家,或者去火葬場都行,隻要我能聯係得到你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林琳退後了一步,對著我擺了擺手。


    七號緩緩發動了車子,打轉方向盤出醫院,一邊問我:“會長?還是林哥?去哪兒?”


    “你喊我名字吧。”被七號忽然改變的口氣喊得別扭,想起他每次客氣都是看在鍾輝的麵子上,或者是喊救命的時候,我就是一陣無力感。


    車窗外的高樓大廈往後傾倒,我想了想,忽然說:“去……大雷音寺。”


    “不是吧?”七號維持的良好形象沒有維持多久,因為我這句話有一絲崩裂,從倒車鏡裏看我,疑惑問道:“求神拜佛?”


    說實話,鬼見多了,下意識的反應是會拔刀拿符,而不是念佛號求保佑了。


    再加上現在信佛的不多,年輕人裏更是沒多少個會去寺廟燒香了。


    我不奇怪七號的反應,隻是“嗯”了一聲,在墨鏡下閉上了眼睛養神。


    因為小和尚下落永遠成迷,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會在大雷音寺,隻不過是在哪裏看了他的一局棋,所以還想去哪裏碰碰運氣罷了。


    七號在看到那幾乎直通而上,頂端人如螞蟻大小的樓梯,差不多就有些望而卻步了。


    我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周圍還有年紀大的老人在往上走,而且這次來也不是急事,我放慢了腳步一步一步往上攀登。


    七號在下麵站了一會兒,而後跟了上來,和我一起往上走。


    我沒說話,走完最後一階樓梯,在殿外稍微適應了一會兒,才走進了殿裏。


    廟裏的線香是可以任取的,紅紙黑字,寫著心誠則靈,一人最多取三支香。


    我上了香,七號掏了掏口袋,往功德箱裏塞了一疊紙幣,而後跟上了我的腳步往後殿去。


    已經做好了見不到小和尚的準備,然而看著在灑掃的小僧手臂環著掃把,雙手合十說小和尚不在廟中的時候,我還是有一絲失望。


    “隻不過哪位小師傅留了一封信,說若是有人來尋他,就拿出來。”小僧一點兒都不掩飾的從袖子裏抽出來一封信,雙手遞到我手中。


    我撚著信封,這一次,小和尚倒是沒再給我一張白紙,而是真的寫了字在上麵。


    ——借眼觀天。


    紙上隻有四個字,墨跡還未幹,手指蹭上去,還能染在手上一點兒墨漬。


    想來是小和尚不願見我,知道我會來,就寫下了這四個字,而後離開了。


    我失笑,問小僧:“小和尚什麽時候離開的?”


    出家人不打妄語,小僧眉目低斂,眼中清澈,也無做掩飾:“小師傅離開不多時。”


    七號也看到了信上的四個字,而後下意識的看了看我。


    我也下意識的托了一下墨鏡的鏡架,借眼,我可以理解為鬼佛用了什麽法子看到了我看到的東西。


    然而,觀天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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