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兩個一個正麵一個反麵,那就隻能對著佛像磕頭,離開,下次再來。若是兩個都是同一麵朝上,那之後問什麽,十有八九都能應驗。


    這時,在心底對著佛像默念出自己的所求,而後搖簽,若是紅簽,就是大吉,所求可成;若是黑色就是大凶,此事不可成不可為。


    這廟裏的簽,隻有紅黑兩色,所以來求簽的人,都是執拗的求個絕對,而不是求心安。


    而這佛,無論所求好壞,隻要準靠拋準了,之後所求,必出結果。


    廟在山頂曆經兩代更迭,從未出過求不準的事情,然而信徒心中的戾氣越顯。


    有一年裏,大旱,有一凶徒夜闖山廟,跪足了三個時辰,準靠兩麵向上,問佛,全家挨饑,他可能求凶事?


    佛眼落血淚,卻是一隻血紅的簽落地。


    那一晚,凶徒殺了一家富庶,奪米糧,分發家人,分發鎮民。凶徒被抓之時,道出他此行,是求得了神佛,然卻欠下了一家七口人命。


    這個故事還沒說完,然而鍾輝卻是戴上了手套,而後輕輕地打開了玻璃的櫃子,手在那塊石頭上拍了拍。


    我聽著一陣銅鐵之聲傳出。鍾輝又把玻璃櫃子合上了,摘下手套,眼瞼低垂的對著我道:“後來廟裏的那個和尚瘋了,一把火把廟燒了,有人曾看到和尚背著佛像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我看著那塊其貌不揚的石頭,沒有回過神來。


    鍾輝繼續說道:“這東西是建這個基地的時候從水裏挖出來的,當時是個銅佛,在水中泡的有些發黑。弄上來以後在這裏擺了一段時間,權當鎮宅用,然而卻出了事情。”


    有人不知道從哪裏把這佛的故事找出來了,人的好奇心當真是無限大,那人做了好幾宿的噩夢,然後有一天忽然出了基地,下山殺了一戶人家,第二天又什麽事都沒有的回來了。


    有命案傳出來,警察調查是調查不到這山裏的基地,可是現場還留著指紋一類的東西,沒多久就把人找出來了。


    結果那人卻說他做的一切,全都是佛的意思,整個人就和……中了邪一樣。


    這人之後自然是伏法,基地人的人不知道怎麽處理這邪氣的佛像,就有人說把著銅佛融了算了。然後它現在就變成了麵前這一大塊石頭,敲打起來有金木之聲,看起來就和路邊的石頭沒什麽兩樣。


    融成這樣就再毀不了了,有人就把它丟回了潭裏,就這麽放了差不多有兩年的時間,怕是有人忘了這佛的邪氣,又有人把這個故事挖出來,而後對著這佛的位置叩頭,跪三個時辰,而後得到凶簽或者吉簽。


    第二次出凶殺案的時候,鍾輝讓人把這佛像融的那塊廢鐵撈出來,然而卻怎麽也找不到了。


    再得到消息的時候就是在黑市,有人拍賣這東西,鍾輝隻能讓七號去把這東西拍回來。


    到底是他們基地最開始找到這佛像的,總不能再落到外麵又弄出什麽麻煩來。


    這也就是他想辦法讓七號跟著我的原因,因為知道我能應付這一類邪氣的事情,所以想讓我出手,看看能不能解決。


    而眼下,這佛像找是找回來了,可擺在這裏一天,鍾輝就覺得心裏不安一天,生怕那天又出事了。


    雖然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差不多都再三緘口不能說出去,而且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也勒令在基地裏禮佛,禁止往這裏帶簽。


    甚至因為這件事情,這個基地差不多已經是半廢棄了,原來這裏是個訓練基地的。


    可這件事情一日不解決,鍾輝就一日不安,更想知道,這東西到底是真的邪氣,還是兩次都是偶然而已?


    我看著那塊石頭,過了一會兒,對著鍾輝搖了搖頭,“我看不出來,你不說,我甚至不知道這原來是塊銅,我是真以為這就是個石頭。”


    七號跟著點了點頭,他更是如此……一開始鍾輝讓他帶回來的是個銅塊,他看了一輪拍賣會的拍品都沒看出這是銅塊。


    還是那個女人說了一句兩年,讓他聯想到鍾輝說這東西差不多就是兩年前遺失的,這才那麽想把這東西帶回來。


    我看了一會兒那塊石頭,忽然想了想長刀幾乎能削鐵如泥,便對鍾輝說:“不如……我用到把它劈碎了?”


    那把長刀不能直接拿進來,就暫時交由鍾輝的人保管了。鍾輝聽著我的話,考慮了一下,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你要是也看不出來什麽的話……那就算了,七號,你帶著他順便在這裏逛一逛吧。”


    鍾輝說完這句話以後,好似還有什麽急事需要處理,著急離開了。


    背後的門落下,再看不到那塊石頭了,我皺了皺眉頭,覺得鍾輝是不是有什麽沒和我說。


    七號私底下和我算不上對頭,聽著鍾輝的話也略微有些僵,看著我,頓了頓才開口:“基地裏現在差不多已經沒什麽人了,很多房間差不多都搬空了,我帶你去訓練的地方看看吧。”


    我還在想著那尊銅佛的事情,隨意點了點頭,而後跟上了七號的腳步。


    到了地方,七號隨手指了一處讓我看,見著已經有些積灰的設備,我忽然覺得,這訓練場地好像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樣。


    在我看來,訓練,自然是和軍訓差不多……然而,場地裏更多的卻是一些我看不太懂的設備。


    “最開始的時候是挑反應速度最快的人,用那些儀器,而後會有意的訓練這一方麵,再進行一次篩選。”七號的話一字一句的吐出來,而後翻過了護欄,手攀著邊緣把身體墜到了場地裏,朝我招了招手。


    我頓了一下,跟了上去,而後就見著七號從一個櫃子裏拿出了一把槍。


    “是特製的子彈,就是打在人身上也不會很痛。”


    七號把槍口瞄準了我,被槍指著,我下一瞬的繃了一下身子。隻不過很快,七號把槍反過來,槍口對準自己,把槍遞到了我手裏,又重新取了一把槍出來,做了一個標準的狙擊姿勢,瞄準了場地最左邊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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