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我手中的長刀揮舞著，擋開朝著我撲過來的水鬼。
這種醜陋而且失智的怪物，不知死活的在前赴後繼，也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還有多少。
水鬼實在太多了，我每一次揮刀都能攪碎幾隻，然而卻還遠遠不夠。
他們擁擠著，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便朝我伸出手來。我下刀的迅速，然而他們還是用一雙鬼手亂抓，在我身上留下了不少傷口。
不知道林琳是怎麽消失的，我站在原地，一手持刀，一手往方才林琳站著的地方探過去。
就這麽一會兒，或許是因為這些水鬼的湧入，通道裏的水又上升了幾分，到了我大腿的位置。
我的手卻是在牆壁上觸到了一個缺口，觸不及防，水下有一隻水鬼抓住我的腳腕，用力往下一拖，鼻腔裏好像一瞬間灌進了水，極痛。
在水中，揮刀也沒那麽自如，我花了些力氣才把靠近的幾隻水鬼全都絞碎。然而水鬼還在往這邊不斷湧入，我剛想從水裏起來，又是一股巨大的拉拽力！
我的手死死的摳住牆上哪個缺口，“哢”，細微的一聲，本來踏著是實地的地方好像出現了一個缺口，水往下落，我也跟著掉了下去。
不幸中的萬幸，我聽到了林琳的聲音，她也在這下麵。
周圍都是一片黑暗，好在手機隻不過是浸了一下水，但是還能用。
她把外套用力的擰幹，拿在手裏，說她掉下來以後也嚇了一跳，而且怎麽喊都沒有人回應。
我們在這下麵也聽不到剛才那個通道的動靜了，借著手機屏幕的光線，我看著這下麵好像是個山洞。
我看了一圈，而後指了指一處，“看起來我們誤打誤撞找到出去的路了，你看，除去你留下的腳印，還有其他人的腳印，應該是那個女人和錢楓林的。他們大概想不到我們能找得到路，所以沒有清理痕跡。”
林琳皺了皺眉頭，她渾身都濕透了，頭發濕漉漉的披散在肩頭，她時不時就要擰一把頭發和衣服。
聽著我的話，她點了點頭，聲音有些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走吧，先出去再說。”
這個山洞走出去，就是一座山半山腰的位置，我回過頭看了看，卻找不出我們之前去的那個建築的位置了。
天色還沒有亮，林琳側著頭擺弄了幾下手機，而後歎了一口氣道：“進水報廢了。”
黑漆漆的，我和林琳忽然看著一處樹叢攢動。
微微提起戒備，就看著小黑從樹叢裏躍出來，朝著我撲了一下。
“小黑。”林琳也意外了一下，語氣裏有驚喜，被小黑抖毛甩了一身水也不以為意，蹲下身子抱了小黑一下，“還以為把你弄丟找不回來了。”
我看著小黑的嘴裏好像還咬著什麽東西，蹲下身子，拍了拍小黑的身子，它叫了一聲，也把嘴裏咬著的東西放下了。
我看著好像是一團布料，展開，看著上麵不知道用什麽顏料抹了幾個字——準備一下。
這幾個字不知道是用什麽法子寫上去的，浸了水也沒有消失，我抬手蹭了一下最後一個字的筆畫，卻看著手裏的布料忽然燒了起來。
火光裏，我也看清了布料原本的顏色，是金黃色的絲帛，上麵還附帶著些許水鬼的惡心氣息。我握著一把布燒盡以後的灰燼，掌心尚有餘溫。
林琳嚇了一跳，手攀在我的手腕上，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開口問道：“是誰寫的？讓你準備什麽？”
“有人在暗處幫我們逃出來，水鬼就是他放的。”我苦笑了一聲。
剛剛握在手裏的絲帛上原本是有字的，是小毫寫的佛偈——而彼微塵亦不增，於一普見難思刹。
放水鬼救人，撕佛偈傳信，這種行事手段的人，我隻見過一個。
不管他讓我準備什麽，要我去做什麽，我卻知道，能讓我為止動身，隻有一個人。
對於我來說，不管鬼佛的目的是什麽，又想讓我做什麽，我都不願去細想。
我隻知道，小玉，或許有消息了。
回去以後，林琳不斷地追問我那幾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然而我卻沒有辦法回答她，因為我自己心下也沒有底。
我回了火葬場，王叔離開以後，火葬場被林琳打理的很好，就和之前王叔在的時候，好似沒有什麽兩樣。
有人見著我回來，朝我打著招呼，我隻不過點頭。
好像被麻痹了一樣，有人朝著浴缸裏倒符水的時候，接觸到身上的傷口，我隻不過是微微坐直了一下身子，而後就又靠了下去。
會痛，但是也沒有什麽很大的感覺了，我甚至抬手，用毛巾用力擦了擦手臂上的傷口，以便讓符水更快的祛除身上的死氣。
有人和我說林琳要回家去，問我能不能帶走小黑。我微微頓了一下，而後說麻煩她照顧了。
林琳在外麵大聲說了一句沒事。
我搖了搖頭，知道她因為我不願意說傳信的事情，大概又不太高興了。
然而我卻沒有心思去照顧她的心情，稍微修整了一下，我誰都沒帶，徑直進了無燈路，朝著最深處的古城走。四周的建築對我來說，都可以說得上有些熟悉了，怨鬼偶爾會露個頭，卻不會對我出手。
我心無旁騖的往前走，一直走到了懸崖邊，目光沉到了深淵之下。
我聽著木魚的聲音隨著腳步聲一並靠近，回過頭，就看著鬼佛看著我。
他眼中似乎有憐憫的情緒，然而細看又好像什麽都沒有，隻是平靜的看著我，視線落在我身上，好像看著一個不太熟悉的普通人而已。
我和他的確不太熟，卻是抬了抬手，手裏還攥著一點黃色絲帛的一角，開口道：“你讓我準備什麽？”
鬼佛沒有急著回答我的話，手裏的木魚不知道什麽時候換成了念珠，一顆一顆的從他指尖滑過。
細看能看出每一顆念珠都不是圓潤的木珠，而是刻成了骷髏的樣子，應該是菩提子的，骷髏牙齒的地方被剔刻出了幾點白色。
這種醜陋而且失智的怪物，不知死活的在前赴後繼，也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還有多少。
水鬼實在太多了，我每一次揮刀都能攪碎幾隻，然而卻還遠遠不夠。
他們擁擠著，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便朝我伸出手來。我下刀的迅速，然而他們還是用一雙鬼手亂抓，在我身上留下了不少傷口。
不知道林琳是怎麽消失的，我站在原地，一手持刀，一手往方才林琳站著的地方探過去。
就這麽一會兒，或許是因為這些水鬼的湧入，通道裏的水又上升了幾分，到了我大腿的位置。
我的手卻是在牆壁上觸到了一個缺口，觸不及防，水下有一隻水鬼抓住我的腳腕，用力往下一拖，鼻腔裏好像一瞬間灌進了水，極痛。
在水中，揮刀也沒那麽自如，我花了些力氣才把靠近的幾隻水鬼全都絞碎。然而水鬼還在往這邊不斷湧入，我剛想從水裏起來，又是一股巨大的拉拽力！
我的手死死的摳住牆上哪個缺口，“哢”，細微的一聲，本來踏著是實地的地方好像出現了一個缺口，水往下落，我也跟著掉了下去。
不幸中的萬幸，我聽到了林琳的聲音，她也在這下麵。
周圍都是一片黑暗，好在手機隻不過是浸了一下水，但是還能用。
她把外套用力的擰幹，拿在手裏，說她掉下來以後也嚇了一跳，而且怎麽喊都沒有人回應。
我們在這下麵也聽不到剛才那個通道的動靜了，借著手機屏幕的光線，我看著這下麵好像是個山洞。
我看了一圈，而後指了指一處，“看起來我們誤打誤撞找到出去的路了，你看，除去你留下的腳印，還有其他人的腳印，應該是那個女人和錢楓林的。他們大概想不到我們能找得到路，所以沒有清理痕跡。”
林琳皺了皺眉頭，她渾身都濕透了，頭發濕漉漉的披散在肩頭，她時不時就要擰一把頭發和衣服。
聽著我的話，她點了點頭，聲音有些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走吧，先出去再說。”
這個山洞走出去，就是一座山半山腰的位置，我回過頭看了看，卻找不出我們之前去的那個建築的位置了。
天色還沒有亮，林琳側著頭擺弄了幾下手機，而後歎了一口氣道：“進水報廢了。”
黑漆漆的，我和林琳忽然看著一處樹叢攢動。
微微提起戒備，就看著小黑從樹叢裏躍出來，朝著我撲了一下。
“小黑。”林琳也意外了一下，語氣裏有驚喜，被小黑抖毛甩了一身水也不以為意，蹲下身子抱了小黑一下，“還以為把你弄丟找不回來了。”
我看著小黑的嘴裏好像還咬著什麽東西，蹲下身子，拍了拍小黑的身子，它叫了一聲，也把嘴裏咬著的東西放下了。
我看著好像是一團布料，展開，看著上麵不知道用什麽顏料抹了幾個字——準備一下。
這幾個字不知道是用什麽法子寫上去的，浸了水也沒有消失，我抬手蹭了一下最後一個字的筆畫，卻看著手裏的布料忽然燒了起來。
火光裏，我也看清了布料原本的顏色，是金黃色的絲帛，上麵還附帶著些許水鬼的惡心氣息。我握著一把布燒盡以後的灰燼，掌心尚有餘溫。
林琳嚇了一跳，手攀在我的手腕上，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開口問道：“是誰寫的？讓你準備什麽？”
“有人在暗處幫我們逃出來，水鬼就是他放的。”我苦笑了一聲。
剛剛握在手裏的絲帛上原本是有字的，是小毫寫的佛偈——而彼微塵亦不增，於一普見難思刹。
放水鬼救人，撕佛偈傳信，這種行事手段的人，我隻見過一個。
不管他讓我準備什麽，要我去做什麽，我卻知道，能讓我為止動身，隻有一個人。
對於我來說，不管鬼佛的目的是什麽，又想讓我做什麽，我都不願去細想。
我隻知道，小玉，或許有消息了。
回去以後，林琳不斷地追問我那幾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然而我卻沒有辦法回答她，因為我自己心下也沒有底。
我回了火葬場，王叔離開以後，火葬場被林琳打理的很好，就和之前王叔在的時候，好似沒有什麽兩樣。
有人見著我回來，朝我打著招呼，我隻不過點頭。
好像被麻痹了一樣，有人朝著浴缸裏倒符水的時候，接觸到身上的傷口，我隻不過是微微坐直了一下身子，而後就又靠了下去。
會痛，但是也沒有什麽很大的感覺了，我甚至抬手，用毛巾用力擦了擦手臂上的傷口，以便讓符水更快的祛除身上的死氣。
有人和我說林琳要回家去，問我能不能帶走小黑。我微微頓了一下，而後說麻煩她照顧了。
林琳在外麵大聲說了一句沒事。
我搖了搖頭，知道她因為我不願意說傳信的事情，大概又不太高興了。
然而我卻沒有心思去照顧她的心情，稍微修整了一下，我誰都沒帶，徑直進了無燈路，朝著最深處的古城走。四周的建築對我來說，都可以說得上有些熟悉了，怨鬼偶爾會露個頭，卻不會對我出手。
我心無旁騖的往前走，一直走到了懸崖邊，目光沉到了深淵之下。
我聽著木魚的聲音隨著腳步聲一並靠近，回過頭，就看著鬼佛看著我。
他眼中似乎有憐憫的情緒，然而細看又好像什麽都沒有，隻是平靜的看著我，視線落在我身上，好像看著一個不太熟悉的普通人而已。
我和他的確不太熟，卻是抬了抬手，手裏還攥著一點黃色絲帛的一角，開口道：“你讓我準備什麽？”
鬼佛沒有急著回答我的話，手裏的木魚不知道什麽時候換成了念珠，一顆一顆的從他指尖滑過。
細看能看出每一顆念珠都不是圓潤的木珠，而是刻成了骷髏的樣子，應該是菩提子的，骷髏牙齒的地方被剔刻出了幾點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