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的父親獨自在火葬場另一邊的員工宿舍的一處磚瓦房住下了,他說村裏住慣了,突然換到城裏不太適應。


    好在那裏家電生活用品一應俱全,也不用刻意去搬,也就隨他去了。最近他在外麵開了一家診所,也有了些收入,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去了後,也沒有寒暄,他開門見山和我說這兩天總是接到很奇怪的病人。


    我問他病人哪裏奇怪?


    他想了想,說:“這些人身子很冷,雙目無神,脈搏很微弱,一般都要喊幾次才會回答,而且意識錯亂。”


    他一時間沒有辦法,隻是開了一些安神的藥,結果這幾天這種病人又躲起來了。


    我一聽,就知道這是被鬼上身了,問他是不是病人每一次來,身體都會消瘦幾分。


    他聽了,皺著眉,說人太多了記不清。不過最近來的病人,確實身子消瘦,都變成皮包骨了。


    “多少人?”我的語氣凝重起來。


    小蝶的父親猶豫了一下,伸出兩根手指,說三天內接到二十多個這種病人了。


    我聽了後,神色微變,一般的髒東西根本不會害人,很明顯這些都是怨鬼。


    城裏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多怨鬼了?


    我告訴他,下次病人來的時候,帶他們會火葬場去找林琳,我最近有事要出去一趟,讓他小心一點。


    小蝶父親不迂腐,他也知道我是做什麽的,問我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有,而且離我們非常近!”我給他一個肯定的回答。


    他點點頭,說好,一定會小心的。


    其實在他問我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若不是信念動搖,他也不會讓小蝶去找我。


    我回去火葬場,錢楓林已經準備好了,他帶著兩個行李箱,不知道的還以為去旅遊。一問之下才知道,這裏都是他的工具,化妝的,暗殺的,還有隱秘的。


    我很驚奇,但涉及到隱私也沒有多問,說在山裏讓他最好減輕負重,不然會非常不好走。


    車票已經訂好了,我們直接上了車,老舊的大巴車晃晃悠悠的進山了。


    在路上,我和錢楓林裝作互相不認識,這也是他的主意,說這樣可以減少別人對我們的注意力。


    就算一個人暴露了,也可以防止另一個人被發現,暗處幫助什麽的,也方便許多。


    關於這方麵,我是遠遠不及他的,所以也就聽從了。


    過了兩個多小時吧,車停在一處小河旁,前麵是一間磚瓦房,旁邊還有一座很破的石頭橋。石橋年久失修,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下麵的河水和幹枯的不成樣子,連年下雨也拯救不了。


    “這條河……”我皺起眉頭,總覺得不太對勁。


    最近的雨量很充沛,山裏更是水源豐富,這條大河如今幹枯的好像一條小溪般,河床上的泥土還帶著偏偏紅色,離的老遠都能聞到腐臭的味道。


    我拿出手機給錢楓林發了一個短信,告訴他要小心這座橋,千萬不要下到下麵的水裏麵去。


    這裏就是終點站了,車上隻剩下我和錢楓林還有其他幾名旅客了,在這裏分了路。


    我們要過橋的時候,房子裏出來一個老婦人,她阻攔我和錢楓林,說千萬不要過去,那邊最近鬧鬼鬧得很凶,附近幾個村子都受到影響了。


    鬧鬼我知道,那個人被牛踩斷了身子,又縫不上,肯定會心有怨氣。但是鬧得這麽凶,可就少見了,肯定還發生了其他的事情。


    老婦人應該知情,我去問,她卻擺擺手,說說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再和我們泄露這些。


    看著老婦人的背影,我目光閃爍,她肯定是一個高人。現在看來,河床的變化也就有了解釋,應該是老婦人做了什麽手腳,將髒東西堵在了橋的另一端。


    怨氣不散,又除不掉,也就影響了河床,讓泥土都變了顏色。


    去還是要去的,我讓錢楓林小心一點兒,自己率先走了進去。過橋的時候,我回頭看磚瓦房,老婦人站在窗口看著我們,身後還站著一排人。


    眼睛一花,哪裏還有什麽磚瓦房,隻是一堆破爛的廢墟,人隻是一堆木頭。老婦人歎了口氣,佝僂著身子,消失了。


    我愣了下,那個老婦人是人是鬼,如果是人怎麽會遮了我的眼睛,如果是鬼,又為什麽要提醒我。


    天色很晚了,距離那個村子還有四五公裏的距離,隻是放在心頭警惕了一下,也就招呼錢楓林快步走了。


    路上,兩邊的林子被風吹的沙沙作響,黑暗慢慢籠罩了我們,今夜沒有月亮。抬起頭,才想起來今天是月初,隻有幾顆星星掛在天空,看的不是很明顯。


    裹緊了衣服,感覺很冷了,轉頭看著林子裏,總覺得有幾道若有若無的視線盯著我看。


    錢楓林快步走上來,問我有沒有覺得覺得有人在看我們,我說有,不要去看,也不不要管,也不要回頭。


    又走了一會兒,我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聲音很熟悉,本能的想要轉過頭應答。脖子剛轉一半,脊背一寒,我猛咬舌尖清醒過來,荒郊野嶺的誰會喊我?


    那道聲音還在喊我,可現在聽起來就變得淒厲尖銳了,看著錢楓林,他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看來隻有我能聽到。


    我喊了一聲錢楓林,他停下來啊了一聲,看著我,問我怎麽了。


    我告訴他,一會兒如果聽到有人喊他,千萬不要應答,更不要回頭。我的話剛說完,就看到錢楓林的目光發直了,瞳孔猛縮,腳步也不動了。


    我心說壞了,剛剛錢楓林回答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我快步走過去,一股陰風吹起,迷了我的眼睛。隻覺得身子一寒,好像麵對著一口打開的冰箱,再睜開眼睛錢楓林已經不見了。


    慌忙轉頭尋找,喊著他的名字,可是沒有人應答。這個時候,我又一次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是錢楓林的聲音,在我的後麵。


    與此同時,一雙冰冷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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