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斷的同金光抗爭,可抗爭的越來越無力。鬼魂活屍天生就對這些克製陰邪的東西沒有抵抗力,更何況我身上沒有怨氣,不要說抗爭,能堅持都是一個奇跡。


    我沒想到,我救了他,他卻反目成仇,幫忙無頭鬼來對付我。


    從前,我一直以為道士都是正道人士,以降妖除魔為己任,救世渡人為信條。可如今,這兩個道士徹底顛覆了我的想法,有的時候人心比鬼怪更加可怕。


    可惜我明白的太早了,我痛苦的蜷縮著身體,金光不斷的灼燒著我的靈魂,企圖將讓我灰飛煙滅。


    我能感覺得到,在我的眉心處,一顆種子正在生根發芽。盡管我一次都沒見到過,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個東西是舍利。


    舍利生在佛門,是一些得道高僧圓寂後所留之物,價值連城。傳聞中,舍利是佛家的至寶,對付陰邪就如同陽光和冰雪,後者隻有等死的份。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一聲阿彌陀佛,身體被觸碰,一陣冰涼之意滲入肺腑。


    我的身體如同久旱地區,迎來的第一場大雨,瞬間恢複活力。睜開眼睛,金光已經消失不見,摸了摸額頭,舍利也失蹤了,隻剩下一個凹陷。


    從地上爬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發現除了左腳的骨頭斷了外,其他地方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讓我有些就驚疑不定的是,我重新感覺到了五髒六腑的存在,盡管很微弱,可是我還是感覺得到心髒在跳動。


    “起死回生?”我的心裏浮現出這樣一個詞。


    可惜眼前沒有人,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人死如燈滅,不管靈魂如何,肉體在靈魂離開時,就已經死亡了。


    就算有起死回生,也是類似於植物人一般,醒過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大的可能性,靈魂會迷失在陰間,永遠也回不來。


    就算能回來,肉體沒有了,靈魂又該如何回歸?


    我的肉體雖在,可早已經死去多時,甚至還腐爛過。如果不是王老當初用符吊住我的命,可能現在我的靈魂連一個棲身之所都沒有。


    所以說,我的肉體已經死了,所以我現在隻是借屍還魂而已,也就是俗稱的活屍。


    但心跳,確確實實的出現了,我一動不動,慢慢感受,血液在流動,心髒在跳動,體內的生機在複蘇。


    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甚至可以用奇跡來形容,我完全震驚了,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我隱隱的覺得,我身體的變化,應該是和那顆舍利有關。舍利不見了,被我吸收了,還是被人拿走了?


    我依稀的記得那一聲阿彌陀佛,難道真的是有一位高人救了我?


    “嘶,疼……”


    一陣呻吟聲拉回了我的思緒,不遠處被我打昏的那個道士醒了過來,捂著頭,一臉痛苦之狀。


    我心中的氣瞬間而起,站起身拖著瘸腿衝過去,抓住他的衣領,按在牆上。


    天蒙蒙亮,一夜就這樣過去了,我把他的手腳捆住,拿出電話打給火葬場。


    接電話的是小玉,我將我這裏發生的事和她講述了一邊,小玉一直在擔心我,一夜未眠,此刻接到我的電話後,泣不成聲。


    她說她馬上帶人過來,讓我先躲起來,不要再起其他的衝突。


    電話掛斷後,我轉過身,拉著被我捆住的道士到了村頭的一間房子裏。關上門,我把一個椅子拆了,固定在腿腳上。


    被我捆住的道士很年輕,看起來才二十三四歲,臉很白,也很嫩,看得出來是從未幹過粗活。他一臉憤怒的盯著我,口中想要怒罵,卻又找不到詞,臉色漲的通紅。


    我揍了他一頓出氣,看著他腫起來的雙臉,心情總算好了許多。


    一直在房子裏等了三個多小時,門外才響起人的腳步聲,透過門縫,我看到了小玉。


    推開門,我喊了聲小玉。


    小玉見到我,直接撲到我的懷中,緊緊抱著我不鬆手。我安慰她說沒有事,先讓人把我抓住的這個小道士帶回去,除非他們拿王叔來換。


    見到這麽多人,小道士終於知道害怕,手腳並用的往後退,用力搖頭。他的嘴被我堵住了,隻能發出恐懼的嗚嗚聲。


    回去後,我找到工具,把自己的腿骨重新固定。在這個過程中,我感覺到了淡淡的疼痛感,讓我一度以為是錯覺。


    可如果是聯係到心髒重新跳動,我不禁懷疑起來,我的身體是否真的在“複活”。


    關於這件事,我隻告訴了小玉,她有些擔憂。她也從來沒見過這種事情發生,已經死去的人的身體,無論是從科學還是玄學上說,都不存在重新複活的可能性。


    這件事暫且放下,我去審訊小道士,得知他來自臨市的青城道觀,道觀裏共有百人,平時不下山。


    這一次,他師傅和他說,天下即將大亂,讓他們的師兄帶他下山曆練曆練,懸壺濟世。


    聽到他的這句話,我忍不住懟了他一句:“你們就是這樣懸壺濟世的?”


    “斬妖除魔有什麽不對!”他紅著臉,扯著脖子,和我叫喊。


    我盯著他的眼睛,目光越來越冷,說道:“如果你認為我們是敵人,那我現在就殺了你,為王叔報仇。”


    小道士一聽,頓時慫了,說這件事確實是他的師兄不對。他們平時都是跟著師傅到一些大戶人家驅鬼,看風水,鎮宅,賺一些香火錢。現在隻剩下兩個人,他師兄肯定是慌了,所以才會做出這種事。


    聽了他的話,我心裏的氣不打一處來,他的語氣中完全沒有承認錯誤的意思,更像是推卸責任。


    關於他在我的手裏的消息,我當天下午就放出去了,讓青城道觀的人,要麽拿王叔來換人,要麽名譽掃地,人也別想再要回去。


    我當然不可能平白無故的養著他,我把他扔到了火葬場的倉庫裏,每天負責打掃看守。我還有另一個目的,倉庫距離後門很近,如果無燈路有什麽變故,就直接把他扔進去擋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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