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杖砸在金繭上,發出金屬交加的聲音,金光卻暗淡了一些。


    福伯一愣,我趁機衝到他麵前,一拳打在福伯的臉上。去勢不減,我肩部下身,用力撞在福伯的胸口,把他壓在地上。


    匕首傷不了他,我搶奪過他的拐杖,用力的往他的頭頂砸。福伯頭發散亂,目光怨毒,雙手護著頭部。


    拐杖畢竟不是力氣,威力有限,福伯怨氣很重,身上被陰氣纏繞,我根本傷不了他分毫。


    就在這時,我脊背一寒,連忙低下頭。福伯手中的鐵鏈好像活過來了一樣,帶著鐵錐的一頭從我頭頂越過,深深的釘在旁邊的牆壁上。


    我驚起一身冷汗,福伯坐起來,用頭趁機用力撞擊在我的腦袋上。我腦袋一沉,被福伯逃了出去,竟是又奔著趙晴兒去了。


    我扔出拐杖,砸在福伯的後心。他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我追過去,壓在他身上。


    我和福伯纏鬥在一起,完全街頭打架互毆的方式,沒過多久就遍體鱗傷,福伯身上的陰氣也變得淡薄。


    “砰!”遠處傳來一聲槍響,一名趙家的保鏢跑了過來,開槍射擊金繭。


    我眼睛都要瞪裂了,但我要纏住福伯,根本過不去。


    金繭越來越暗淡,眼看著就要破裂,我衝過去攔在前麵。子彈打入我的身體,我這具殘破不堪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摔倒在地上。


    眼看著福伯獰笑著靠近,無論我怎麽用力,也爬不起來,我到極限了。


    “砰!”又是一聲槍響。


    我絕望的看向金繭,安然無恙,金光在迅速亮起。遠處那名保鏢倒在地上,趙虎跑了過來,手中還拿著一把手槍。


    他同那名保鏢纏鬥在一起,但人力終究無法和髒東西抗衡,趙虎衝著我笑了笑,拉響了手中的一顆手雷。


    “不!”我目眥欲裂,絕望的喊道。


    “轟隆”一聲,一股煙雲升起,泥土飛濺,留下兩具殘屍。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重新從地上爬起來,手腳好像灌了鉛一樣,每走出一步,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福伯還在攻擊趙晴兒,我走到他身邊,把他撲到在地,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福伯痛的大聲吼叫,一雙拳頭不停的擊打著我的後心。我死死的抱住他,無論如何也不鬆手。


    金光大盛,我的皮膚刺痛,好像被扔到了開水中煮一樣。我忍不住的痛吼起來,眼睛緊緊閉上,流下兩道血線。


    福伯比我更慘,他全身黑氣翻湧,同金光抗衡。可對比起來,黑氣好像泡沫一樣,觸之即破。


    福伯瞪著眼睛,臉色陰狠,掙紮著撲向趙晴兒。我死死的抱住他的腿,把他拖住,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堅持住我們就贏了。


    金光消失,身上的熱感如同潮水一般消退,可痛苦並未減少半分。


    我已經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努力睜開眼睛,隻看得到一個穿著鎧甲的女將軍,腰間掛著一塊玉佩,手中拎著長刀,背對著我。


    她轉過頭,精致的容顏籠罩在金色的迷雲當中國,看不真切。但我知道,她還是趙晴兒,那個我所認識的,趙家大小姐。


    “謝謝你。”她輕啟貝齒,低聲說道:“現在你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


    說著,她邁步踏入圍牆的防禦工事內,髒東西不能傷她分毫。


    我努力的睜著眼睛不讓自己睡過去,圍牆內慘叫聲響起,髒東西化成一道道黑煙。


    我看著圍牆的方向,我知道,趙晴兒最終的目標,是在那裏。


    慘叫聲逐漸變得稀疏,最後消失不見,我的心也逐漸沉了下去,知道最終的時刻還是要來了。


    半分鍾後,一道金光直衝天際,連成一片,鑄成一條堅固的圍牆。金光足足持續數分鍾,才慢慢暗淡,直至半個小時,消失在天際。


    天空的陰雲中破了一個大洞,一縷陽光落下,灑在我的臉上。仰麵抬起頭,我仿佛看到,趙晴兒透過雲層縫隙,在對著我微笑。


    警笛聲響起,人聲鼎沸,周圍好像有無數個影子在動,無數雙腳的經過,無數個聲音在談論我。


    我感覺自己被抬起來,到了車裏,之後被推到一個全都是儀器的房間,以及醫生護士的尖叫聲,逃跑聲,摔門聲。


    我又看到了小玉,她從玉佩裏出來,站在床邊擔憂的看著我,陪我說話。


    可是我卻聽不清,我也看不清,我隻能感覺得到。


    很快,我的身體又被挪動,這次的地方很冷,冷的徹骨。我知道,這裏是停屍房,我曾經無數次的在這裏工作。


    我看到了當年帶我的束縛,他笑著告訴我,當初他去世的時候是我縫他,現在是他來縫我。


    我艱難的抬起頭,看著他,問道:“我死了嗎?”


    “不,你沒死,隻要你想,你就還活著。”


    努力睜開眼睛,眼前站著一黑一白的身影,白無常手中拿著鐵鏈,對著我說道:“沒錯,你已經死了,我們來接你。”


    “我死了嗎?”我又開始問這個問題。


    我感覺到手上,腳上,被帶上了鐐銬,脖子上也被鐵鏈纏住。我不由自主的跟著白無常走,陰兵在兩側架著我。


    “林白!”我聽到一聲叫喊,是林琳的聲音。


    轉過頭,我看到林琳正趴在我的身體上痛哭,不停的抹眼淚。


    他看不到我嗎?


    我轉頭看著白無常,她點頭,說是布置的結界,怕那些人看到我被帶走做出什麽不理智的行為,到時候不好收場。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老人帶頭進來,身後跟著王曉麗,以及王家的一眾人們。


    老人若有所覺的朝著我這邊看了一眼,眉頭緊皺,卻還是歎了口氣,看向我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一聲狗叫,小黑從外麵跑出來,跳上我的身體,叼開白布。在我的身體上,有著密密麻麻被縫合的痕跡,好像一條條蜈蚣趴在我的身上。


    在看到縫合痕跡時,我的腦袋轟然炸響,一個聲音在我腦海中回蕩:“隻要你想,你就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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