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峰轉過頭,瞪著福伯,我們三人成了一個三角形。


    福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趙峰,忽然笑了,說道:“我隻要他的人,玉佩你拿走。”


    趙峰點頭,說了聲好,卻悄然後退,明顯是在防備著福伯。


    福伯的手段之前我已經見識過,在一人一鬼達成共識時,我轉身撒腿就跑。


    手裏的血玉一直在顫動,我安慰道:“小玉,你放心,這次我一定帶你出去。”


    這句話說完,沒想到血玉顫動的更加厲害,開始發燙。


    我緊緊握住,被燙的齜牙咧嘴,就是不鬆手。


    過了一會兒,小玉終於不鬧了,安靜下來。


    此時我已經跑到了火葬場的門口,保安室裏走出一個人,竟然是趙虎!


    我立刻停住,轉而朝著火葬場的大樓方向跑,沿著小路穿梭,來到了後門。


    幸運的是,火葬場的後門半開著。我當即從鐵門鑽出去,反手把門關上,跑到了後山上。


    之前說過,火葬場的後山挖了一個大坑,用於埋葬無人認領的骨灰。一般來說,要上百個人的骨灰才能把坑填滿,然後蓋上土。


    我爬到山坡上時,沒有注意,腳下一空,直接摔倒了坑裏。


    骨灰很軟,我當即陷進去半個身子,整個人都趴在上麵。


    坑不深,隻有兩米高,可身處骨灰中無處借力,嚐試了幾次也沒有爬上去。


    “趴下!”小玉在我耳邊輕呼。


    我毫不猶豫的趴在骨灰中,背靠著坑壁,如果不低頭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到我。


    這時頭頂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點土從上麵落了下來,砸在我麵前。


    “他跑哪去了?”這是趙峰的聲音,語氣中帶著憤怒。


    “找,他肯定就在附近。”福伯的聲音還是那麽沙啞難聽。


    腳步聲分到了兩邊,越來越遠,等過了五六分鍾,確定他們都走遠了,我這才從骨灰裏爬起來。


    “等等!”小玉忽然喊道:“他們沒走!”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在我右側有一個人的影子,抬起頭,恰好看到福伯的後背。


    我心中一寒,屏住呼吸,重新爬到骨灰裏,隻留下腦袋緊貼角落裏。


    “走吧,我們應該是跟丟了。”趙峰的聲音從上麵傳來。


    福伯嗯了一聲,問趙峰:“你沉睡了這麽久,又從地府接一個女人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嗬……”趙峰冷笑,卻沒有解釋。


    一人一鬼在上麵站了很久,直到傍晚,福伯才歎了口氣:“殺了你,地府那邊一定會給記一個大功吧。”


    “那也要你殺的了才行。再說,你做的那些,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趙峰反問。


    他們之間再度陷入了寂靜之中,最終,福伯說道:“走吧,回去吧,那個小子滑的很。”


    腳步聲漸遠,小玉在我耳邊說道:“出來吧,他們真的走了。”


    危險解除,我整個人都攤在土壁上,身上到處都疼,尤其是脖子,連喘氣都好像火燒一樣。


    艱難的從坑裏爬出來,天已經黑透了,警惕的朝著周圍看了眼,確定沒有危險後,站起來朝著火葬場反方向走。


    從另一側下山,回到熱鬧的城市中,我長長舒了一口氣,總算安全了。


    小玉在我耳邊驚呼:“快跑,別停下,趙峰來了!”


    小玉說的很急促,她話音剛落,一陣陰風卷起,趙峰出現在我前麵的不遠處。


    小玉說道:“快把你衣服脫了,他聞著氣味找來的。”


    我不太懂小玉說的氣味是什麽意思,但還是照做,脫掉衣服光著身子。


    小玉接著說道:“往人多的地方跑,陽氣足,他過不去。”


    這時已經有很多人拿出手機給我拍照了,為了保命,我隻能硬著頭皮往人群裏鑽。


    我的臉紅到了耳朵根,我敢說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丟臉過,小玉伏在我的肩頭,也別過目光,臉上飛起一抹紅暈。


    果然,人多了之後,趙峰就停在人群外,死死的盯著我。


    這時一個大媽走到我身邊,給我披了一件衣服:“小夥子,別做傻事啊。”


    我尷尬的道了一聲謝,拿出電話打給大壯老婆。


    電話沒有接通,我又重新打過去,還是沒有人接。


    我的心逐漸沉了下去,終於在打第三次的時候,電話嘟的一聲接通了。


    “嫂子,我在中心街,你來接我!”我語氣急促的說道。


    我話音剛落,電話裏傳來一聲狗叫:“汪!”


    我愣住了,疑惑道:“小黑?”


    “汪!”


    我一臉怪異的表情,難怪我用電話的時候小黑就眼巴巴的看著,這都能學得會?


    過了一會兒,大壯老婆才接起電話,一邊哭一邊說道:“大壯的事我都知道了,何警官在我這裏。”


    “嫂子,讓何晨來接我,我在中心街!”


    半個小時後,一輛警車停在我麵前,何晨從上麵走下來,目光打量著我,道:“你跑哪去了,灰頭土臉的。”


    大壯老婆在城郊租了一個房子,何晨說他查了很久才找到,大壯老婆很警惕,一察覺到風吹草動就換地方。


    到了大壯老婆家裏,剛一打開門,小黑就迎了上來,直往我身上撲。


    摸了摸小黑的頭,我看到大壯老婆抱著孩子站在門口,臉上還掛著淚痕。


    “嫂子,你別難過了,大壯也是為了你們……”


    說到這裏,大壯老婆又哭了,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何晨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過去一下。


    走出二十米遠,何晨朝著屋子那邊看了眼,確定大壯老婆聽不到,這才說道:“我在他們原來的家裏,發現了一個頭發做的小人,上麵還貼了一張符。”


    我一愣,這不是詛咒嗎,忙問何晨上麵有沒有名字。


    何晨陰沉著臉,聲音低沉,說確實有名字,寫的是張大壯。


    “在哪裏,給我看看。”


    何晨搖頭,說被拿回局裏的證據科了,準備化驗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線索。


    他的話音剛落,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接通,電話那端不知道說了什麽,何晨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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