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前,唐果親自檢查了車裏的殺手。原來殺手的肩膀袁老頭打傷了,戰鬥力下降,才會輕易地被他一槍爆頭!


    如果此人沒有受傷,智腦也無法一下就追到他的方位。殺手開著小車逃跑,三灘人不會開一輛這麽拉風的小車到甘蔗地來,所以目標就更好鎖定了!


    再者,對方坐在車裏,急著逃命,沒想過,他會這麽快被人發現!


    通過這件事,唐果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對待敵人,絕對不能仁慈!更不應該,去輕視任何一位敵人!此人已經兩次耍他,還想來第三次?


    何老伯從甘蔗地裏鑽出來,驚訝問:“咦,這車怎麽忽然停了?”


    唐果:“嗬嗬,他是在等我們呢!”


    何老伯沒做多想,似乎想起了什麽,好奇問:“小唐啊,你們經常攀岩,不怕危險嗎?”


    “我們在進行攀岩測試。他們啊,都是國家攀岩隊的,以後要把這兒弄成旅遊地,得先有專業人士,試了才行!”


    國家攀岩隊?米陽心裏笑翻,這唐果,每天都那麽逗!一點也不像,剛剛險些丟了小命的人!


    “小唐啊,你確定會有很多遊客來嗎?我們需不需做很多準備啊?”


    “就按照過年,準備就行!盡量啊,把家裏打掃幹淨,也弄些喜慶的東西!”唐果道,“遊客過來的時候,我會過來一趟。”


    常峪能同唐果一起開車回唐家村,原因是袁老也給他放假。


    唐果聽小靜說,村裏已分成三派,一派人表示願意繼續跟他種東西,一派人支持搞經濟開發,還有一派屬於‘兩頭蛇’,看哪方占優勢,就支持哪方。


    梁屋村的稻田不在用地範圍,毫無疑問,他們全支持唐果。塢衛村和長古嶺村也都支持唐果,其餘村,跟唐家村是一個情況。


    為此,常峪很不能理解:“你沒必要,把事業中心放到種植業上,按照你的能力,訓練個三五年,就可能成為兵王!”有些農民素質低,跟他們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我不喜歡打打殺殺。要不是北極狐……前麵怎麽了?”


    前麵似乎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一位老伯的自行車被撞車子翻了,一左一右綁在車後邊的兩筐沙糖桔,掉的到處都是,有些桔子還讓過路的車給碾碎了。


    車裏下來一個油光粉麵的三十多歲的男子,拿出兩張百元大鈔,甩在地上,就算賠償了。


    老伯既沒有哭,也沒有鬧,更沒有撿男子的錢。而是把自行車扶起來,將沒摔壞的沙糖桔,撿回竹筐裏。


    見圍觀的群眾不少,男子隻好解釋道:“你們不要誤會,是他騎車,突然發癲,騎到馬路中央……你們不相信,我們車上有行車記錄儀,拍的清清楚楚。”


    “喂,老頭,你是不是覺得兩百塊錢少了?你要知道,錯不在我們……”


    路過的鄉民,你一言我一語道:“就是啊,下次騎車小心一點,人家給兩百塊就收了吧。人沒事就好。”


    “莫不是碰瓷的吧?”


    “看著像,今年的柑桔不值錢。賣的最貴的沙糖桔,批發價隻有一塊多一點。”


    車裏,常峪見唐果一直盯著老伯,問:“這老伯莫不是聾子或啞巴吧?”


    “不是。”唐果覺得老伯有些麵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一時想不起來,“下去看看。”


    唐果:“老伯,您這沙糖桔吧,甜嗎?”


    此時的老伯,盡管表現的很平靜,但也孤立無援?所有路人都在指責老伯不是……但事情是怎麽發生的,又有幾人看到了呢?老伯說的普通話很不標準:“不……不是很甜……”老伯說著,拿了一個比較大的桔子,掰成兩半,給唐果兩人試吃。以為唐果兩人想買他的沙糖桔。


    果肉看起來鮮紅鮮紅的,賣相不錯,隻是不知口感如何。唐果吃了一口,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這桔子確實不甜,水分太多,口感不好。


    “怎麽樣?”大爺緊張的看著唐果。唐果沒有直接說沙糖桔的口感一般,而是問:“您家裏,大概有多少斤?”


    “差不多兩萬斤。”


    “您應該不是三灘人吧?”


    “我是菱角鎮的。三灘沒有幾人種柑桔,他們種甘蔗賺錢……”老伯忍不住羨慕道。


    唐果想接著問,忽然發現一道目光死死盯著他,就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樣。目光的主人,是一個盛氣淩人的中年婦女,可他沒見過這人啊?莫不是他得罪的某些人的母親,比如……


    唐果不打算替老伯討回公道。因為老伯左手腫的厲害,一手騎自行車,難免會失去平衡,一不小心騎到路中央,擋了人家的路……老伯沒占理,想討公道也難。


    沒一會兒,路人散了,開車的男子也開車走了。


    老伯是菱角鎮的,他要把這兩筐沙糖桔拉到白川縣城去賣,聽說縣城裏能賣三塊一斤。而批發的價格,每斤七八毛。白菜價都比這個高。


    往年,品相最差的沙糖桔,批發價為一塊到一塊五;中等,兩塊左右;最優的三塊以上。


    聽到老伯說要把桔子拉到白川縣城去賣,唐果久久說不出一句話。從菱角鎮騎自行車到白川縣城,要好幾個小時。何況老伯的左手還腫了……


    “七八毛一斤?”常峪雖然不懂水果批發,但他還是買過沙糖桔的,“北方的超市,現在賣七八塊錢一斤,過年的時候,賣到十三塊一斤!”常峪心裏怪不是滋味的。


    馬老伯岔岔不平,激動道:“都喂中間人了!今年的沙糖桔,某撈到麽食(沒賺到什麽吃),明年某想(不想)種沙糖桔!”


    夾著嶺南方言的普通話,常峪聽不懂,但唐果不僅聽得懂,還會講。馬老伯的講的方言與陽山鎮的方言,除了個別語調相同外,其它的都不同。反正在常峪聽來,就是兩種不同的方言對了。


    唐果以三塊的一斤的價錢,買了馬老伯的五十多斤沙糖桔,並說要去看看馬老伯的柑桔園。


    把馬老伯的車放進後備箱後,由常峪開車前往菱角鎮。唐果和馬老伯坐後麵。現在的這輛車,不是唐四爺抽風送的那輛,而是一輛普通的小轎車。殺手的那輛,袁老已處理。


    進什麽村,說什麽話。


    原本拘束的馬老伯,見唐果會他們鎮的方言,慢慢放鬆了,所以給唐果說了不少他們鎮,有關於沙糖桔的種植情況。


    菱角鎮山多平地少,家家戶戶都種果樹。荔枝、龍眼、橙子、柑桔、芭蕉、番石榴……隻要嶺南地區能種的品種,他們都種,規模也大。但自從引進速生桉後,菱角人都在自家果園,空的地方,種上速生桉……


    速生桉基本不用怎麽去護理,三四年就能賣,於是大夥越種越多。可是速生桉的生長速度實在是太快,枝繁葉茂,搶陽光搶的厲害,導致旁邊的果樹結的果子一年比一年少,甚至有些果樹,之後都不開花了,或者隻開花不結果。


    有些人家砍掉速生桉,也好幾年,之前的果樹還是無法恢複正常開花結果。把老果樹也砍了後,重新種回果苗,一樣不結果。


    最後,菱角鎮人,不得不種回速生桉。如今,菱角鎮的果林麵積,已不到二十年前的五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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