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了口口水,看著車燈前的三張圓桌,這三張桌子上鋪著大紅色,一直垂到地上的桌布,上麵擺了不少白瓷碗碟,一個個碗碟上麵還冒著熱氣,這些熱氣在大燈下飄飄忽忽的,就好像是剛上做的熱菜一樣!


    可詭異的是,這三張桌子周圍沒一個凳子,更別提人了,連一個鬼影我都沒看到!就好像這三張擺滿了菜肴的桌子在等待著“客人”一樣!


    這時,我突然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一臉期待的看著我,包括一路上都不相信我的張媽媽也一樣!


    我翻了個白眼:“別看我,這種邪門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見。”


    “那怎麽辦?”張媽媽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看了眼車子裏的人,我歎了口氣說:“我下去看看到底咋回事吧,你們呆在車上別動。”說著我把手裏的符貼在了車的頂棚上,推開車門就往那三張桌子走,


    我才剛下車,就聽到張子怡喊了句我跟你一起去,緊接著我就感覺到我的胳膊被人拉住了,回頭一看,張子怡帶既緊張又期待的朝著我笑,而張媽媽則氣急敗壞的讓張子怡回去。


    我皺了皺眉頭,不過想到魯怡軍之前說,很多人坐在車裏就變成了石頭和死耗子,反而下車的司機沒事,也就沒趕她走,小聲的說了句抓緊我,就小心的朝桌子走去。


    到了桌子前,我就一愣。


    因為我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麽圓桌,而是一堆圓形的石頭擺成的,上麵蓋得也不是桌布,而是一整張的紅紙,這下我能確定了,這桌宴席不是給人吃的!


    有人可能要問了,哪有人大半夜在荒郊野外擺宴席吃飯的?


    還真有!


    這還是蟒飛揚告訴我的,向趕屍的道長,背屍的背陰人,還有走黃泉的鏢師,他們如果喪假,要宴請同道朋友,不會在家裏擺席,而是會選擇野外的一些地方,不過就算這樣,他們的桌子碗筷什麽的也應該是人用的,而不是石頭和紙的。


    會這樣做的隻有鬼和妖怪!


    我伸頭準備看看桌上都有些什麽菜,打算借此來判斷這三桌宴請的是什麽東西,因為不同的東西,擺的東西也應該不同,如果是宴請的鬼類,一般是茶葉水泡的飯,綠樹綠汁刷的雞鴨魚肉之類的,如果是大仙或者妖怪,那就應該上生雞生鴨生豬有肉以及涼酒一杯。


    可是我麵前的這一桌,上麵的碗碟筷勺全部都擺的好好的,可是碗裏麵卻幹幹淨淨的,什麽也沒有!


    吃完了?這是我的第一個念頭,可是隨即我就否決了,因為下車的時候,我還看到這些碗碟裏麵在冒著熱騰騰的煙氣呢,還不止我一個人看到了!


    “張哥,怎麽什麽也沒有啊?”張子怡小聲的問我。


    我搖了搖頭,又去看另外兩個桌子,和第一個一模一樣,盤子碗裏幹幹淨淨,我還伸手抹了一下盤子裏,就和剛洗過一樣,完全沒有裝過東西的樣子。


    我皺了下眉頭,沒人沒座位,現在連飯菜都沒有,那擺著宴席有什麽意義?蟒飛揚也一頭霧水的。


    可是我們誰都知道,這裏麵肯定有貓膩,但這也太詭異的,大半夜的在馬路中間擺了三桌宴席,可是席上卻什麽菜都沒有!


    突然,張子怡拉了拉我的手,我扭頭一看,就看見她從桌子的邊緣捏起來什麽東西。


    我挺佩服這丫頭的膽子的,雖然她也被這詭異的景象嚇到了,但是最少挺鎮靜,這比不少成年人都要好多了,要知道她媽媽還在車子裏六神無主呢。


    張子怡把捏起來的東西放在了我手心,借著車燈的光,我看見這是一粒米,一粒有些灰白發綠的米!


    “黴糯米?”我聞了一下米,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因為我記得我老家很多節日裏都有用糯米的習俗,小時候奶奶也隔三差五的就給我煮蜜棗糯米飯,所以我對糯米很熟悉,可是發了黴的糯米,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看這樣子好像是什麽東西吃東西漏在桌上的。


    “兵漕糧!”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去周圍巡視了一圈的蟒飛揚回來了,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我手裏的黴糯米,臉色大變的衝我喊道:“走,快走!”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蟒飛揚這麽驚慌,臉色一肅,問都沒問就拉著張子怡往車的方向跑,因為我知道蟒飛揚以後會跟我解釋,現在不說,肯定是不適合說。


    可是當我跑到車旁的時候,我腳步一頓。


    後座的車門……居然是開著的!


    而車裏的張媽媽和魯怡軍居然不見了,車子還保持著我們走的時候的樣子,一點打鬥掙紮的痕跡都沒有,除了那扇門是開著的!


    我當時就瞪大了眼睛,車子距離石桌不過五六十米的距離,而且他這還開著車子的大燈,雖然這樣對我來說有點晃眼,但如果有人經過,我絕對能看到,可就這樣,兩個大活人居然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蟒飛揚,這特麽的人去哪了!”我回過神來,不知道是心裏的恐懼還是什麽,總之我覺得渾身發涼,不自覺的就對著蟒飛揚大喊大叫。


    “張哥,我媽和我舅呢?你在和誰說話?”張子怡一見張媽媽和魯怡軍不見了,頓時有點慌了,不過還好她沒哭鬧,隻是把我的胳膊抓的生疼的小手暴露了她心裏的驚恐。


    張子怡一說話,讓我清醒了幾分,我拍了拍她的胳膊,深吸了口氣,對著身邊的蟒飛揚在心裏問道:“你沒發現他們不見了嗎?還有……什麽是兵漕糧,黴糯米怎了?”


    蟒飛揚沉重的搖了搖頭說他也沒看到兩人是怎麽消失的,然後和我說,黴糯米就是兵漕糧,兵漕糧就是黴糯米,不過這個兵漕糧是給陰兵的,而這個宴席出現黴糯米,那就說明了,這場宴,請的客人是陰兵!


    聽到蟒飛揚的解釋,我更暈了,因為在我心裏,糯米一向是驅邪的,它最大的功效就拔毒,我救孟星的時候,就用到了糯米。


    “張哥你看那是什麽!”突然,張子怡指著後座尖叫道。


    我順著她的手一看,頓時覺得喉嚨裏有東西往上翻,渾身刷的一下出了一層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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