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情況不對,我急忙就問:“你怎麽了,老張?”


    老張沒有回答,狠狠吸了口煙,痛苦的哎呀了一聲。


    我立即下床去扶老張。


    同一時間,猴子一腳踢開被子,坐了起來,焦急問:“怎麽了,怎麽了,老張怎麽了?”


    老張一張憋的通紅,豆大的汗滴往下落,呼吸也不順暢了,說:“腰,腰,腰~。”


    我順手就摸手機,說:“老張你挺住,我這就叫救護車。”


    猴子衣服也來不及穿,從床.上跳下來,抓著被子,就把老張給圍上了。


    打完120電話,我急著找老張的止痛藥,側麵發現垃圾桶裏有個藥瓶,我拿起來一看,沒蓋蓋兒,是空的。問老張還有嗎?他無力的晃了晃腦袋。


    老張估計早就疼上了,他是擔心吵到我們休息,一直忍著,讓人心痛。


    救護車一時半會兒也來不了,我和猴子手忙腳亂的,各出奇招,燒了壺熱水,灌到礦泉水瓶子了裏。礦泉水瓶子皺巴成一團,體型小了,但卻滾燙,整了五六個,塞到裹著老張的被子去。


    這麽一整,老張像是好受了一些,仰在椅子上,耷拉著腦袋,大口的喘氣。


    猴子性子急,指著老張嘮叨了起來:“你說你個完蛋玩意兒,讓你多住幾天,非得出院,你自己腰什麽情況,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籲了口氣,讓猴子看著老張,然後下樓買來一瓶止痛片,喂老張吃了兩片卻還是不見好轉,看來病情惡化到一定程度了。後警笛嘶鳴,救護車趕到,一群穿著白褂子的醫生和護士衝了上來。不叫我們插手,把老張放到擔架上,叫我和猴子也跟上,匆匆的下樓。


    他們把老張抬上救護車已經開始救治,問我和猴子是不是一起來陪床。我們點頭。便一同上車,旋即,救護車發動,呼嘯駛向醫院。


    老張被按在擔架上,兩個美女護士按著他,醫生配了藥,就給老張打了點滴。


    誰知,點滴剛插上,老張像是特別痛苦,哼唧了幾聲後竟然掙紮了起來。我和猴子急得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那醫生擺了擺手,說沒事兒。


    我和猴子將信將疑,等老張安穩下來,我們才坐下。這時,老張呼吸平穩了,蓋在他身上的白單兒隨著他的呼吸有規律的起落。我擦了把冷汗,懸著的心才算落下。


    猴子嘖了一聲,說這個老張,總是不心疼自己,愁人。


    我歎了口氣,仰麵靠在椅子上,卻感覺椅背上有個堅硬的東西,救護車顛簸幾下,鉻的我有點疼。


    回頭,我在椅背上摸了摸,發現椅套裏包著一條堅硬的東西,揪開椅套,我把手伸進去,摸到一根冷冰冰的東西,正常人小拇指大小,我心說,該不會真是小拇指吧?


    猴子這陣還在緊盯著老張,根本沒有察覺到我,那些醫生護士見老張安穩了,都低頭在玩手機,所以我的怪異的舉動,一直沒被人發現。


    待我將這根東西從椅套取出來,一瞅,驚的汗毛乍起。


    竟然真是一根手指,顏色暗沉,骨茬處的血漬已經凝結,成了暗黑色。但這指頭細長,長長的指甲還塗抹著血紅色的指甲油。這是一根女人的手指!


    正在我盯著這根手指看的時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心咯噔的一下,急忙將斷指握在手心,抬頭,一個三十多歲的醫生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手裏什麽東西?”


    我靠,又被發現了。手指是在救護車上發現的,自然和這些醫生護士脫不了幹係,於是我擠出絲僵硬的微笑說:“什麽什麽東西?什麽都沒有啊!”


    “是嗎?”三十多歲的醫生眉頭緊鎖,有點不相信。


    我點頭,“是啊!”


    “把手伸出來!”三十多歲的醫生板著臉說。


    看來是真有貓膩!


    我的心驟然一緊,笑道:“真沒什麽,你這人怎麽不信呢?”


    “把手伸出來。”他又重複了一聲。


    猴子看不下去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三十多歲的醫生說:“你他媽有病?為什麽聽你的。”


    醫生臉色陰晴不定,說不出話來,其他的醫生和護士齊刷刷的看了過來,氣氛尷尬了起來。一個五十多歲,特別瘦的醫生這時候說話了:“小李,怎麽說話呢?回來。”原來這個醫生姓李。他抬頭看了眼瘦醫生,有些不情願,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走回去了。我鬆了口氣,心還砰砰的跳著。


    猴子還一臉怒意的看著那個叫小李的醫生,一直送他回到座位上,然後倆人的眼睛都瞪的老大,怒目而視。


    老張急診,這還沒到醫院,先和醫生鬧不愉快了,這世界上最得罪不起的就是醫生,我有些後悔了。我在站的這一片沒有什麽可以藏東西的地方,若是放在座椅上,就會露餡,雖然晦氣,我還是將那截斷指拽著急忙裝在褲兜,然後急忙拽著猴子坐下,湊到他耳邊小聲對他說:“你瘋了?一會兒他們要是給老張使點兒壞,那老張這後半身不是完了?”


    猴子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臉色變得特別難看,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後,猴子心中懊悔,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我拍拍他的後背說別想太多,同時,救護車刹車,到了醫院門口。


    隔著玻璃看,小鎮的醫院不是很大,三層的小樓,俄式風格,倒是精致,牆壁粉刷成純白色,莊嚴肅穆。


    車停後,瘦醫生領頭推開門,一眾人抬著老張下車。打著點滴,老張的臉色有了些許的紅暈,呼吸平穩,閉著眼睛睡著了。


    看來沒什麽大事兒了。


    可剛下車,突兀聽到了悲慘的嚎哭聲。小李大罵一聲“媽的。”就衝了出去。


    救護車上玻璃麵積很小,車底盤高,盲區很大,之前沒看到門口,現在下了車,順著小李跑去的方向一瞅,醫院門口一覽無餘。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婆婆跪在雪地裏,抱著一個髒兮兮的鐵盆,哭天喊地哀嚎:“閨女,你死的好慘,好慘呐~!”


    那鐵盆裏一盆紙錢燒的正旺,火焰搖曳,紙灰翻飛,她蓬頭垢麵的,落了滿滿一頭,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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