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後,十字路口,白毛風卷白雪。一行五人停了下來,猴子掐指算了算,眼珠子一轉,說不用走了,附近酒店裏就有一隻邪祟,去除了它。


    老張點頭說好。另外那倆人插著兜冷笑。其中一個說:“區區外門弟子,也敢說此妄語,我怎麽沒發現?”


    猴子當即就不樂意了,說你這人怎麽回事兒?搞事兒是不?


    “搞事兒怎麽了?”那人把眼一瞪,擼起了袖子,猴子隻是個外門弟子,他可不怕。


    另外一個人挺了挺胸,氣勢洶洶,大有一言不合救大打出手的架勢。


    老張毛了,大聲道:“怎麽?你們想咋滴?合不來就地散夥,非得幹一架嗎?”


    “切~”其中一人冷哼,說誰想和你們這群窮逼一起走?老子這就回家,住別墅,開豪車,兩個月直接回山就是,至於你們,愛死愛活幹我屁事兒?


    “就是。”另外一人附和,然後倆人扭頭便走。猴子補刀:“不送!”


    那倆人被猴子惹怒了,停了一下,不過最後並沒有回頭,徑直離開了。


    猴子嘴臭,還在背後罵罵咧咧的,老張說:“閉嘴吧!回頭揍你打的過嗎?”猴子才算消停。


    一拍兩散之後,猴子帶路,我們來到了一家酒店門口,連鎖酒店,門口貼著喜字,張燈結彩的,是有新人結婚。


    猴子眼睛一亮,看著我嘿嘿的笑了。


    十分鍾後,我們混進人群中,找到位置,人模人樣的混吃混喝。


    婚慶開始後,伴隨著婚禮進行曲的音樂,司儀登場,新郎新娘走紅地毯。


    吃著美食,喝著美酒,還看著熱鬧。


    司儀天花亂墜的扯了一堆,到重頭戲的時候,新郎牽著新娘的手,端莊雍雅的從紅地毯往台上走。


    隻是,這畫麵有點不對勁啊!


    新郎官步履蹣跚的,看背影像個老頭子,新娘子倒是身材曼妙,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來。


    我靠。我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猴子已經湊過來說:“老牛吃嫩草呀,這老東西估計都不行了。”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老張隻顧著蒙頭吃東西,這婚慶儀式他壓根兒就不感興趣。


    到新郎新娘上台,轉身麵對我們的時候,出現了戲劇性的一幕。


    四目相對,新娘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後一下子臉紅到了脖子根兒。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吃驚的嘴巴都合不住了。


    猴子被新娘的美貌所驚豔。目光黏在新娘身上,吹了口氣,下意識的站起來呢喃道:“哇,我願意為她生,為她死。”


    新娘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大學同學薇薇,記得大學的時候她就被社會上的人包養了。前幾天和李晨通電話,晨哥說她被大款甩了,怎麽一轉眼,又嫁給一個老頭兒了呢?


    這老頭站都站不穩了,司儀站在他身邊,時不時的還有意無意的扶他,滿臉皺紋皺巴的像一張牛皮紙,印堂有些發黑,除此外,他還一直咧嘴在笑,顯的驚悚而妖異。


    不好,這老頭子身上有髒東西!


    台上的司儀察覺到了異樣,順著薇薇的視線往過一瞅,看向了我們這桌。


    我急忙低頭吃東西,以免暴露。猴子一瞅情況不對,失魂落魄的坐下,拽了拽我唉聲歎息的說:“哎~,你說這好白菜怎麽都讓豬拱了?你老東西都多大年齡了?可憐我這大好的青年,還孑然一身呐!”


    我冷笑:“你要有錢你也可以。”


    一小段插曲,這司儀能說會道,三言兩語又把氣氛搞了起來。台下的觀眾隻知道婚慶儀式忽然停了一下,並不明情況,也沒人關心這個。婚慶儀式繼續進行。老張還在蒙頭吃東西,低聲警告猴子說:“色字頭上一把刀,老哥就是前車之鑒,你小子可要小心了。”


    猴子無精打采的,飯也沒胃口吃了,直灌了一口白酒,說要是能娶到這樣的老婆,就是死我也願意。


    老張無奈搖頭,說為個女人不值得,你哥我典型的東北大漢,為人豪爽,脾氣爆,當年為個賤女人做了糊塗事兒,幾年大獄一蹲,老實了,脾氣也好了,做事情也不衝動了,說明什麽?這人就是欠收拾,你小子還是栽的跟頭少,不知道疼。


    老張這通話把我說的心裏挺不好過的,畢竟我是一個相信愛的人,更何況我遇到了婉兒,愛情觀還是很正的。


    於是我急忙轉移話題,說好了好了,好女人會有的,不急,不急。


    誰知猴子又灌了一口白酒下去,說小沐你別說了,讓我靜一靜。


    老張歎氣,點了支煙。


    一時間,氣氛壓抑到極致,與這喜慶的婚慶現場顯的格格不入。


    四下瞅了瞅,我的神經始終緊繃,之前猴子說這酒店裏有髒東西,混進來,也是衝它來的。


    雖然發生了這麽一段不愉快的插曲,可自己是進來幹什麽的,我還是很清楚的。


    茅山分壇待這一星期,我也粗淺的接觸了一些茅山術,新郎官這老家夥印堂發黑,讓我隱約有些不祥之兆。


    果不出其然,老張一支煙還沒抽完,門廳衝進來一夥人來,為首的是個中年大媽,身寬體胖,又哭又笑的就跳上了婚慶台。


    婚慶現一直場循環播放著音樂,聲音嘈雜,導致有人鬧事兒都還沒人發現。


    我還是神經緊繃,刻意留意周圍動靜,才看到衝進來的這夥人的。


    新郎新娘正準備喝交杯酒呢,卻被這大媽氣勢洶洶的衝過去一把打翻。


    倆人還沒反應過來咋回事兒呢,大媽已經一腳蹬翻新郎,揪住新娘婚紗的領子,照臉上狠狠地扇了兩巴掌,並紅著眼大吼:“賤人,狐狸精,勾引,勾引啊~。”


    新娘臉蛋兒嬌嫩,哪裏吃得住孔武有力大媽這兩巴掌,小臉蛋兒紅的都快滴血了。淚花在眼眶打轉,淚鼓鼓的,她硬是沒哭。


    大媽彪悍,司儀都嚇得丟了話筒,連滾帶爬的跑台下去了。


    再看台下,瞬間炸鍋,婚禮現場亂成了一鍋粥。


    心儀的女神被打,猴子急的跳了起來,掀翻桌子,挺著一瓶酒就往台上衝,任憑我如何生拉硬拽都無濟於事。


    老張搖頭歎氣,說這人要是不栽跟頭,十頭牛也拉不動,你還是放手吧。


    我手一鬆,這小子當真衝台上去了,並且輪起酒瓶就要打。


    忽然其來的變故,驚的大媽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褲腿是又哭又喊。新娘花容失色,啊的叫了一聲,卷起婚紗便跑。


    這時,猴子舉著酒瓶進退兩難,傻眼了。


    而之前被大媽一腳踹到的新郎在地上趴著,腦袋半仰,似笑非笑的咧著嘴,哈喇子流了一胸脯。


    與此同時,酒店的經理帶著幾個保安急匆匆的跑過來,一股腦就湧上去奪了猴子的酒瓶子,將他製服。


    猴子的胳膊被人擰在背後,用力一推,跪在了地上。


    擔心猴子吃虧,我和老張立即上前解釋。都被人擒住了,猴子卻像是沒事兒人似得,癡癡的盯著躲在人群中的新娘看。


    新娘嚇的瑟瑟發抖,眸子裏布滿恐懼,我看了她一眼,心裏驟然一緊,真希望她隻是和薇薇長相相似,並不是同一人。


    可她盯著我無助可憐的眼神,是那麽的熟悉,我提她捏了把汗。


    好在酒店經理通情達理,介於猴子並沒有真正闖禍,警告幾句就放了他,老張陪笑圓場,說一定會看好猴子,這小子就是心眼兒好,看不慣就上頭。


    經理忙著處理亂攤子,也沒多說什麽,徑直走到大媽跟前兒,陰沉著臉說:“大嫂,我們也不為難你,你這麽鬧,給我們帶來了不必要的麻煩,和聲譽的損壞,給你兩個選擇,要麽賠禮道歉走人,要麽讓警察來處理。”


    大媽也是脾氣暴躁,頓時火冒三丈,哭喊著又鬧了起來,“天殺的啊!不叫人活了。欺負人啊!自己家事兒也有人來管。”


    所有來參加婚禮的人,都圍在一旁冷眼看熱鬧,沒有一人上前勸解,大媽同夥來的幾個中年婦女也是一副喜聞樂見的架勢,臉上嚴肅,估計心裏早就偷著樂了。


    我心裏好奇,好歹是舉行婚禮,難道連一個親戚都沒有來嗎?


    若是有親戚在場,老頭子都被踹翻了,怎麽會沒人上去扶一把呢?


    大媽變本加厲,越鬧越凶,指著新郎罵,拍著褲腿招呼她帶來的那些姐妹兒,“天殺的呀,快來看看,這不要臉的老東西,鬼迷心竅,要娶那狐狸精。”


    經理無奈,籲了口氣對身邊的保安說:“報警吧。”


    保安點頭,剛拿出手機,卻被人喝住了。


    “且慢,閑雜人等離開,這件事隻有我們可以處理。”


    聲音是從人群外傳來的,遁聲覓人,大家回頭,讓出一條路來。迎麵走來兩個穿西服,帶墨鏡的中年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我覺得麵熟,定眼一瞅,認了出來。


    這不正是和我們一同下山,一拍兩散那倆有權有勢的茅山內門弟子嗎?


    這倆人不是說要回家開豪車,住別墅,玩妹嗎?怎麽換了一身西服,又回來了呢?


    “這什麽人啊?”


    “就是,怎麽這麽狂?”


    “這人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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