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養屍那後輩在背後搗鬼,而且,你不要把我想太壞,我之所以將死門移位,是因為村民遇害,已經死絕了。”


    死絕啦?四周寒意宣泄而來,我難以置信的驚大了眼睛,什麽養屍後輩?也完全聽不懂呐!九斟振聲道:“好,我就把來龍去脈給你講講。”


    我說:“好,我正糊塗的呢。”


    九斟嗯了聲給我解釋道:“邋裏邋遢那後輩是邪靈教教徒,二十年前奉命潛入迷霧山區,目的是監視第一苗侗傳人,爭奪苗疆聖物,他來此途中偶遇三人,三人分別苗疆藥女、陰陽、方士。這三人一心向道,卻因為資質平庸,無法加入道門。鬱鬱不得誌下,被邋遢後輩納入麾下,定下約定,二十年後,誰幫他培育成功血嬰,就可以加入邪靈教,失敗的人,將被殺死。二十年後,婉兒的婆婆去了,迷霧山區便失去了平衡,暗潮湧動,暴風雨隨時可能降臨。之後,你表哥來迷霧山區采藥,被毒蟲咬破腿肚,暈死過去後被李念兒所救,然後靈兒離家出走,接著,她把阿水帶到了這裏,沒多久你也來了,之後發生的事情,你都有在場。血嬰是種邪物,陰毒至極,分公母兩種,最關鍵的一點便是利用死屍的濃臭誘導毒蟲撕咬血嬰,蟲子越多越好,毒性越強越棒。苗寨培育的那隻血嬰是母的,山下村子培育的這隻是公的,得了這兩隻血嬰,陰陽互濟,邋遢後輩便可以稱霸迷霧山區。其實這都是小打小鬧,通天浮屠內有邪靈教高手坐鎮,實力已經到達斬鬼境。”


    九斟這麽一解釋,我腦海之中零散的片段記憶在一根線索的牽引下,漸漸地聯係在一起,豁然開朗。許多疑惑的地方也迎刃而解。


    與我所猜測的,竟然出奇的相似。村長春花,還有素未謀麵的老三,他們三個都在為完成同一個任務而明爭暗鬥。


    並且隻有一人可以活下來,失敗就會被淘汰。


    之前我還奇怪,三口棺材為什麽隻下葬一口,村長說其餘兩口是空棺,嗬嗬了,三具屍體,兩口空棺,也就是說,下葬的那口棺材裏裝了三具屍體,怎麽可能裝的下?還有,記得村長當時隻給擺在中間的那口棺材上了香。


    現在看來,終於明白了他古怪舉動的目的。


    因為那口棺材裏裝著的不是普通的屍體,而是血嬰,埋棺下葬的,也是血嬰,正如當時山腰處挖了三個坑洞,坑洞之中各自擺放著棺材目的相同,擺在村長院子裏的兩口棺材並不是空棺,裏麵裝著的屍體,是用來誘引毒蟲的。


    長長的籲了口惡氣,我不由的感慨忍心險惡,虎毒尚且不食子,為達目的,村長竟然害死了全村的人,而且他的家人也住在村子裏,這怎麽下的去手?


    那天清晨,村長孫子跑春花家來報信,一不小心,狠狠地摔倒在地,村長那個著急、心疼的樣子,還真迷惑了我的雙眼,誤以為他是一個好人。


    真夠陰險的。


    “這才哪兒到哪兒?人生路,路漫長,路裏崎嶇,崎嶇難見光!”九斟唉聲歎氣的說。


    感慨頗多,都是有故事的人呐!


    咬了咬牙,揮散心頭的陰霾,我繼續前行,心說管它呢,走一步算一步,爭取活出個人樣來。


    小狐狸氣急敗壞的衝我伴著鬼臉,時不時的拽我褲腿,我心情不好,一直沒搭理它,它咻的一下爬的我的肩頭,懶洋洋的打個哈切,閉上眼睛,萌萌的又睡著了。


    走著走著,星辰散去,天亮了。


    我看到不遠處的山腳下有一個村子,村裏的煙囪青煙嫋嫋,令我的心裏泛起酸麻的感覺,眼眶濕潤了。


    此情此景,就和回到小時候似得,哥帶著我摸黑起來,抓兔子,掏鳥窩,摸魚,日子過得艱苦,卻充滿了歡聲笑語。


    滿載而歸,手裏提著沉甸甸的戰利品,想想可以改善夥食,有肉吃了,小心髒激動的砰砰直跳。


    天一亮,父母就會出去做農活,一般天色剛剛破曉,我們便會回來,站在山腰往村子裏看去,豪氣萬丈。


    雙手架在嘴邊,對著濃霧彌漫的大山大喊:“我們要快快長大,那樣,父母就不用那麽辛苦了……”


    回聲嘹亮,在山澗反複回蕩,有一次父親趕早砍柴,看到這一幕,欣慰的笑了。


    嗬嗬,卻不想,長大後,一事無成,愧對含辛茹苦拉扯我的父母,羞愧難當,過年都不敢回家,隻想著出人頭地,不負天地不負卿。


    “你倒是挺會製造意境,營造氛圍的,非常適合成為詩人呀!”這時,腦海中想起了九斟的聲音。


    我愁眉苦臉的說:“九姐姐,你就別調侃我了,濕人還差不多,你瞅瞅我現在這樣子顯然是挖了煤回來的。”


    “關我什麽事兒?你自己狼狽著唄。”


    我靠,憋的滿臉通紅,心裏就跟堵了塊石頭似得,說你不安慰幾聲也就算了,我都快哭了,你還取笑。


    切~!


    九斟的聲音冷厲了幾分,帶著絲警告的語氣說:“多少年沒有人敢和本郡主這麽說話了?救命之恩你不報答,反而和本郡主生氣了,你說你是不是白眼兒狼?”


    我急了,狡辯道:“我……我才不是白眼兒狼呢!”


    “好了好了,逗你呢。”九斟有些不耐煩了,我卻感覺有些不對勁,她這話說的有氣無力的,像是特別疲倦似得。


    果然,我剛察覺到遺忘,九斟就說:“我要休息了,你自己好自為之,不要讓我醒了之後發現自己在遊蕩,而你,早就見了閻王。”


    一瞧九斟真要睡覺,我就急了,其實我心裏一直有個不情之請,隻是始終沒好意思提及,情急之下,鬼使神差的,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臉也不要了,就準備求她。


    卻不想,她早就感知到了我的想法,厲聲嗬斥道:“休想!”


    我哀求她說:“你就幫我一次,求你了,誰叫你神通廣大呢?求你了。”


    九斟有些生氣,怒道:“我和你說的話都忘記了嗎?做人,一定要靠自己。既然婉兒在血玉之中沒有危險,你就不要心急,一步步的,靠自己的努力把她救出來,你不希望她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嗎?”


    我沒了底氣,可還是不願意放棄,我說:“我能不急嗎?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血玉中,渴了怎麽辦?餓了怎麽辦?熱了怎麽辦?冷了又怎麽辦?”


    九斟沒好氣的說:“你想多了,血玉符是苗疆聖物,蠱神小英貼身佩戴的寶物,婉兒被封印在血玉之中,無論外界環境如何變化,內部都不會有任何幹擾,而且,她已經失去了知覺,就相當於睡著了一樣,等你把她救出來的時候,她就和睡了一覺沒什麽兩樣,這不好嗎?”


    “真……真的嗎?”九斟這麽一說,我踏實了不少。


    九斟薄嗔反問:“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我老臉一紅,有些尷尬,同時,懸著的一顆心也徹底落了下來。


    九斟惱怒的說:“行了行了,我要睡了,不是特別要緊的事兒不要打擾我,還有,抓緊時間去哈爾濱找鬼神楊偊修,該怎麽做,他會安排的。”


    說罷,九斟徹底安靜了下來,我試著輕輕的喊她:“九姐姐,九姐姐。”


    沒有回應,果真就這麽沉睡了。


    再過幾天就要入秋了,山間風頭凜冽,加上我被汗水浸濕的衣服還沒有幹透,頓時冷的打了個哆嗦。


    之前陶醉在自己的情緒之中,急著求九斟去救婉兒,還真沒有察覺,現在清醒過來,立馬就撐不住了,還連著打了幾個噴嚏。


    最近是進一個村子趟一趟渾水,搞的我心慌慌的,看見村子的膽怯的不敢進去了。生怕又是一個苗寨,可真就是日了狗了。


    我是大山裏長大的孩子,自然知道徒步走出山區意味著什麽。


    即便是養精蓄銳,狀態最好的時候,也未必可以做到,更何況當下這種身疲體倦,饑餓難耐的狀態。


    可我現在若是不走進這個村子求救,想靠自己這麽一步步的從山區走出去,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心一橫,我就往山下的村子走。既然已經逃出邪靈教的魔爪,哪裏還會遇到那麽多詭異的事情?有些草木皆兵了。


    走著走著,後背總是涼颼颼的,我感覺很不對勁,回頭,驚呆了。


    不遠處籠罩著一團一抱大小的旋轉黑氣,黑氣翻滾,周圍匯聚了匹烈的罡風,衝刷著地麵的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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