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便吼的麵色一黑,但他還是壓抑住了,扭臉說道:“還請餘先生為我逃回公道。”


    餘先生笑著點頭,伸出了手,兩個人抬著一根鐵棍上前遞給了他。


    他拿著稍微掂量了一下,大步向場中走去。


    楚威拖著槍,淡淡地看著餘先生。


    我緊張了起來,那鐵棍齊眉長,隻怕有幾十斤重,而他拿在手中的感覺仿佛和尋常的木棍沒有區別一般,我湊到楚歌身邊低聲問道:


    “這是誰啊?”


    楚歌臉色依舊發白,她低聲說道:“你不習武,自然不知道,這人叫餘福,前些年的全國武術大賽冠軍,之後跟著一個道上大佬混了幾年,打下了赫赫威名,被人稱作棍王。”


    我愣了一下問道:“那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楚歌苦笑著說道:“我所擔心的也就在這裏,我所說的那個大佬已經死了好多年,自他死後,棍王餘福也就沒了音信,我萬萬沒想到這人會出現在這。”


    我咽了口唾沫,棍王啊!隻聽這名頭就知道很不一般,我好奇地問道:“有多強?”


    楚歌沉默了一下說道:“我雖然也習武,但和他們距離相差太遠,但我之所以知道這個人,是因為他和楚家有過交集。”


    “什麽交集?”我下意識地問道。


    楚歌皺著眉頭,看著場中即將動手的兩人,有些恍惚地說道:“五年前他來我們家挑戰,在我麵前打倒了當時處於巔峰狀態的伯父,當年他二十九歲。”


    一個男人體力最強的年紀就是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而習武之人,最強的也就在三十五歲左右。


    王力還在的時候教育王傑,我曾經聽到他這樣說過,而當初餘福二十九歲,現在三十四歲正是武力值最高的時候,我的心不禁懸了起來,緊張地看向場中。


    餘福上場之後帶著微笑看著楚威,沒急著動手,上下打量了一下便讚歎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今年多少歲?”


    楚威皺著眉頭,搖晃著長槍抖落槍頭的布袋子說道:“關你屁事,動手吧。”


    餘福絲毫沒有怒意,點頭說道:“最近的幾個對手,沒想到都是年輕人,真好,請了!”


    說著,他抖起鐵棍,不緊不慢地斜斜挑起,擺出了一個架子,似乎打定主意要等楚威先動手。


    楚威一聲冷哼說道:“明明用槍,卻要拿棍,要我先動手,那你可別後悔!”


    說著,他手中沉重的槍身帶出了嗚嗚的風聲,槍頭顫動地宛如活物一般,直直地刺向了餘福的胸口。


    槍身粗長,抖動起來像一條黑色的大蟒一般,在空氣的撕裂聲中探出,餘福一聲清喝,長棍閃電般扭轉,棍首正中槍頭。


    楚威的招式從來都不算精妙,之所以縱橫無敵,靠的就是他非人的力量和可怕的速度。


    這一槍隻是直刺,可看那威勢,哪怕是我這樣的門外漢都能感受到其中巨大的力量,要是換做他人,哪怕是王傑老七這樣的一流高手,恐怕也隻能先行躲閃。


    可餘福不閃不避,一棍打出就就準備和楚威在力量上抗衡。


    槍棍相撞,聲如驚雷。


    隻見餘福麵色微變,輕輕退後了兩步,楚威額頭之上青筋暴起,手上頓時便流出了鮮血,楚歌猛地站起身,我急忙來到她身邊,低聲問道:


    “怎麽了?”


    楚歌臉色蒼白,沒有說話,楚威根本不停,被震傷的雙手仿佛根本就不屬於他一般,無知無覺地將長槍一抖,順著他的身體,在空氣中帶出淒厲的銳響掃向了餘福。


    餘福的臉上現出了微笑,手中還在顫抖是鐵棍被他雙手拿住,迎向長槍。


    長槍橫向掃來,鐵棍豎著招架,平平無奇,卻駭人聽聞。


    又是一聲巨響,長槍被彈開,餘福一聲低喝,開始了他的反擊,他右腳猛地踢中長棍下端,棍子嗚地一聲由下而上掃去。


    楚威緊緊咬著牙,生生控住了被彈開的長槍,麵對掃向自己下身的長棍,他右手拉住槍尾,仿佛擒住了一條不斷掙紮的蛟龍一般,橫在了自己的身前。


    一聲爆響,我隻覺得耳膜生疼,正準備捂住耳朵,一隻冰涼的小手卻猛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心中一緊,看向楚歌,隻見她小臉煞白,滿是驚慌,我談了口氣,握住了她的手。


    堪堪擋住一棍,楚威被徹底激怒,他猛地發出咆哮的聲音,左手也不急著握槍,單手拿出槍尾的他仿佛在拿著一條巨大的鋼鞭,借著長棍傳來的巨大力量猛地提到了空中。


    如此一來,門戶大開,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站起了身,我手中握著的冰涼小手猛地顫抖,突然發力,指甲幾乎刺入了我的手中。


    我能理解楚歌的緊張,因為我也是一般緊張,現在餘福隻要能控住被彈開的長棍,再次進攻楚威就絕對沒有生路。


    他大概有些驚訝,沒想到楚威會自尋死路,長棍在他手中不斷顫抖,抖動之間已經調轉了方向,斜斜向上,隨時一棍捅出,就能搗碎楚威的喉嚨。


    但楚威的長槍已經當空劈下,帶著嗚嗚的風聲和能將鋼槍拉出弧形的巨大力量劈向餘福的腦袋。


    長棍捅出,楚威絕無生路,但楚威一臉暴怒,完全不見懼意,餘福猶豫了,他猛地抽身而去,這一棍終究沒能捅出。


    長槍劈空,砸在了球場的地板之上。


    木質的地板哪裏經得住這樣的重擊,爆炸一般的響聲之中木片飛濺,深而長的溝壑猙獰地出現了場中。


    餘福已經拉開了距離,雖然安然無恙,但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勝券在握般的輕鬆寫意,他一臉正色地看著佇立不動,宛如天神一般的楚威緩緩說道:


    “一往無前,向死求勝,我以為自己高看,結果還是低估了你,少年人,你很不簡單。”


    一邊說,他一邊站直了身體,說話之間他探手到身後,摘下了一個布包。


    楚威冷冷一哼,長槍從溝壑之中拖出,他單手揚起長槍,指著餘福,並不說話。


    餘福麵帶微笑,打開布包,一隻黝黑槍頭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槍頭無尖,鈍圓光滑,他緩緩地把槍頭擰在了長棍之上,笑著說道:


    “這是第二次用槍,你應該感到榮幸,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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