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老虎倒地麽?


    我也沒見過,我是說,你見過一個猛虎一般男人倒地麽?


    謝鵬聽到我這句話,愣了一下,瞳孔猛地放大之後,他瞪著,顫抖著說道:“真的?”


    我聳聳肩膀點點頭,然後他整個人就在劇烈的顫抖之後坐倒在了地上。


    他仿佛瞬間便抽走了脊骨,整個人都失去了支撐,臉色一下變得慘敗,嘴唇不住地顫抖,近乎呻吟一般痛苦地說著不可能,不可能之類的話。


    我歎息一聲也坐在了地上,渾身都是傷口的我,實際上早就沒什麽體力了。


    見氣氛終於有所和緩,馬哲也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我拍了馬哲兩下,作為安慰,然後打開地上的醫療箱,開始給自己的傷口消毒包紮。


    一個人很難幹好這件事情,馬哲嘴裏罵罵咧咧地坐起身,開始給我包紮。


    我道了聲謝之後,決定還是安慰一下我身前這個已經沒有了生氣的男人,我緩緩開口說道:


    “我不想安慰一個失戀的男人,因為我一向覺得這種事情隻能自己扛過去,當然我現在還是覺得這種坎兒隻能自己過。”


    “但是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我不介意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你。”


    “畫音不喜歡你,我不知道你們以前發生過什麽,但我可以確定,喜歡你,甚至說愛你的人,隻有王燕一個人。”


    “不僅是愛你,而且還是一個人默默愛你了很多年,可是人是賤的,就像你不顧一切,不惜成本,不求回報地愛了畫音很多年一樣。”


    我身上身上被玻璃割出的傷口已經包紮地差不多了,我站起身,走到了謝鵬的身前歎息道:“一個爺們,是不是應該回到現實,去好好珍惜你眼前的人了?”


    他沉默無聲,仿佛根本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一般。


    我有些無奈,走到牆角坐下,然後掏出手機給曾韻打了個電話。


    但是沒人接,我心中有些擔心,無奈之下想掏出煙抽一根,卻突然發現我兜裏的煙早已經被血水濕透了。


    真特麽晦氣,我把煙盒摔在地上。


    馬哲懂我的心事,走上前來給我點了根煙之後,坐到我身邊,揉著肚子哼著。


    我有點好奇地低聲問道:“這麽痛?”


    他搖搖頭說道:“應該比生孩子好點,草!”


    馬哲歸根結底是一個非常剛強的爺們,我有點好奇地問道:“這人和王力比,誰強一些?”


    他看傻x一般地瞟了我一眼,然後才說道:“不是一個級別,我還不至於在王力麵前一回合都撐不住好麽?”


    我聳聳肩膀,沒有說話。


    馬哲卻看著我們眼前那個還沉浸在痛苦之中男人感慨道:“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沒想到威風凜凜的謝家鯤鵬,還是個癡情種子,我真是服了。”


    我有點擔心,伸手拍了他一巴掌低聲罵道:“臥槽,你還敢惹他?找死麽?”


    他聳聳肩膀笑道:“我覺得他不會動手了,哪怕是看在你老板的麵子上,你知道我服什麽麽?老大。”


    我聳聳肩膀說道:“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閉嘴,我現在希望他之前把你的腸子踹斷,這樣你就不能說話看了。”


    馬哲嘿嘿一笑說道:“我服你家老板的魅力啊,多少人為她出生入死啊,我看刀疤也是沉浸在美色之中不能自拔了。”


    我愣了一下,想起了那個常伴畫音左右的刀疤,不知道為什麽,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子酸意。


    而這個時候,謝鵬卻突然沙啞著喉嚨問道:“刀疤是誰?”


    臥槽,不會吧,這個時候還要吃醋?


    可按他目前的狀態,我估計要是不說的話,這一關怕是過不了,我聳聳肩膀說道:“和我一樣,是畫音手下的人,大概相當於保鏢加小頭目吧。”


    他卻很警覺地回頭看著我問道:“保鏢?畫音有危險?”


    我聳聳肩膀,心說你家畫音是做什麽的你不清楚麽?她的生活怎麽可能沒有危險呢?心中如此腹誹,但我嘴上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說道:


    “之前還好,但現在有個很強的敵人,所以很危險。”


    他一下站起了身說道:“你們是不是要回去?”


    我點點頭,他開口說道:“我跟你去,我要見畫音,她不該由別人保護,那個人應該是我。”


    上天真是待我不薄啊,我正愁賀家給我的人手不夠,就有這樣的強援幫我,我立馬點點頭說道:“沒問題啊,我也覺得你應該跟畫音好好聊聊。”


    但一個不安突然湧上心頭,我問道:“可你今天殺了賀彪,你不擔心隨便露麵會被人追殺麽?或者他們報複你的家人。”


    隻是尋常的擔心,他的眼神卻暗淡了一下,輕輕開口說道:“除了師妹,我已經沒有家人了,我也不會輕易露麵,你放心吧。”


    既然如此,我確實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我勸道:“你放心吧,賀董應該會安排你師妹和曾韻一起來見我們,到時候我們一起離開北京,回陽城去,你看如何?”


    他點點頭,再次坐下,沉默地休息。


    我也累壞了,靠著牆壁不知不覺地睡去。


    被吵醒的時候,一個熟悉的窈窕身子撲進了我的懷中,是曾韻。


    我忍著肩頭的疼痛,緊緊抱住了她,抬頭看去,隻見馮山,賀董事長還有王燕都在倉庫之中。


    我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後伸手推開了曾韻之後才說道:“謝謝賀董言而有信,接下來怎麽辦?”


    賀董事長的表情很奇怪,既有喜悅又有些其他的東西,我甚至覺得那是一種沉澱著的悲傷和瘋狂。


    當我看見馮山臉上的擔心之後,我更加確認,那就是悲傷。


    一種參與了謀殺親弟弟的兄長的悲傷。


    有些壓抑,有些瘋狂。


    我沉默著等待,然後他才緩緩開口說道:“謝謝溫先生幫我殺了我親弟弟,風波已經過去了,殺死我弟弟的人是謝家的鯤鵬,謝鵬,你下手好狠啊!”


    他近乎讚歎地說,看著我身邊的謝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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