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夜魔對吳浩然做出來的事情都讓我感覺到二人之間有著一些難以化解的恩怨。我曾經也不止一次的詢問過吳浩然究竟和夜魔有什麽過節,但都被他敷衍過去。


    現在經過吳浩然這麽一說,真相終於清晰開來。


    二人曾經是親密無間的朋友,可是因為吳浩然為求自保,導致夜魔被亂刀砍死。死後的夜魔對吳浩然的恨意異常強烈,以至於要用他當年的經曆將吳浩然活生生折磨致死。


    在聽完吳浩然的說辭之後,張美麗眉頭緊鎖,點燃一根香煙,深深吸了一口,低聲說:“修然,夜魔就是紀海龍,紀海龍就是夜魔,當年他被亂刀砍死,死後必然會依附在一個物件上,你說這物件會是什麽呢?”


    我還沒開口,李紀子突然說道:“手機,紀海龍可以在網絡上下達這種命令,遺念必然依附在了手機之上。”


    張美麗狐疑問:“為什麽不是電腦呢?”


    我白了他一眼說:“紀海龍是在馬路上被亂刀砍死的,直到斷氣的那一刻也沒有回到他家裏,你說他的遺念怎麽可能進入電腦呢?”


    “也是。”張美麗尷尬笑了笑,使勁兒吸了口氣說:“不過這家夥的遺念依附在手機裏麵,我們有應該怎麽找到這隻手機?”


    我解釋說:“紀海龍的遺物應該被他家人收集了起來,隻要找到他遺物中的手機,就可以找到他了。”


    直至此刻,我終於明白過來,紀海龍的遺念氣息為什麽會如此強烈。


    紀海龍向喜歡的女孩表白,但最終被拒。在惱羞成怒之下,他強行將女孩拉到弄堂將其占有。


    在事情敗露之後,又被人亂刀砍死。


    而在他斷氣的那一刻,必然是對出賣自己的吳浩然怨念很深,再加上死相太慘,以至於他展開了瘋狂的報複。


    吳浩然聽了我們的解說,不知道是太過害怕還是怎麽回事兒,突然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張美麗‘哎呦’一聲,急忙衝過去打算將他攙扶起來。可吳浩然此刻身上的力氣已經被抽離幹淨,剛剛站穩身子,如果癱軟般又摔倒在了地上。


    見吳浩然已經雙腿無力,讓張美麗別在管他。


    紀海龍讓吳浩然殺死流川瘋的期限是三天,現在第一天馬上就要完了,我們必須要趕在三天期限來臨之前,將紀海龍的遺念消除掉。


    瞥了眼目光呆滯的吳浩然,讓李紀子留在店裏看著他,對張美麗使了個眼色,我們倆匆忙走了出去。


    紀海龍的遺念就在手機之中,而且這隻手機也必然在他的家裏。我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紀海龍的家裏,將那隻手機拿出來。


    紀海龍的父親叫做紀峰,兩年前因為紀海龍慘死,再加上有人刻意報複,生意一落千丈。如果的紀峰已經沒有了往日那般輝煌,老兩口落魄到隻住在一間平房裏麵。


    紀峰夫妻二人所居住的地方在我們縣城已經不再是什麽秘密的地方,和張美麗徒步走了半個鍾頭,這才來到縣城郊外的一座快要拆遷的村子裏麵。


    村子大部分人都已經分到了房子搬了出去,沒有幾個人的村子看起來非常的蕭條。


    來到一處平房門口,我籲了口氣,舉起手輕輕叩響了房門。


    良久之後,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將房門打開,朝我們看了一眼,麵色憂愁的側過身將我們請了進去。


    巴掌大小的平房內非常陰暗,約莫隻有十幾個平方的房間內放置著床鋪,灶台以及洗漱用品。


    示意我們坐在一張破爛的沙發上,婦女這才詢問我們的來曆。


    得知我們是來尋找紀海龍的遺物,婦女長歎一聲,說她兒子已經死了,而且死的那麽殘忍,讓我們不要當著她的麵提起紀海龍,免得觸景傷情。


    處理了這麽多的喪葬,我也理解死者家屬的心情。


    特別是這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心理,別說才過去兩年時間,即便過去二十年,每每回想到自己的孩子慘死,當父母的還是會非常難受的。


    張美麗想要追問,我搖了搖頭,低聲說:“美麗,別問了。”


    張美麗皺眉說:“修然,如果不把那隻手機找出來,吳浩然就真的活不長了。”


    當著婦女的麵我也不好說些什麽,起身從平房內走了出來。


    站在外麵抽了根香煙,我輕聲說道:“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非常的脆弱,我們等紀峰回來,問問他就行了。”


    張美麗想了想,歎了口氣也不再開口,蹲在地上一口接著一口的抽著香煙。


    約莫半個鍾頭,一個佝僂著身子的人影出現在皚皚雪地之中。


    “紀峰?”看到人影,張美麗猛地站了起來,納悶的喊了一聲。


    從我有記憶以來,我一直都在別人處理喪葬,對於縣城內這些所謂的大人物並不認識。


    張美麗和我不一樣,因為他們家是吃死人飯的,還算有錢,基本上都在遊手好閑的瞎晃悠,見慣了各種場麵,必然也見過曾經的暴發戶紀峰。


    從他的話音來看,眼前這個佝僂著身子的男人應該就是紀海龍的父親。


    等男人來到我們身前,這才發現他穿著的衣服非常的破爛,後背背著一個滿是油汙的麻袋,從麻袋破裂的缺口可以看到裏麵塞滿了一些瓶瓶罐罐。


    曾經的暴發戶竟然落魄到如此地步,不惜撿破爛來維持生計。這也真是應了那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老話。


    紀峰的略顯消瘦,皮膚黝黑,眼眶深陷,本來隻有五十多歲的年齡,此刻看上去卻好像七十多歲一樣。


    從我們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並沒有過分的注意我們。即便我們倆站在他家門口,也沒有看我們一眼。


    在紀峰準備進入房間的時候,我輕咳一聲,急忙說道:“紀先生,麻煩你等一下。”


    紀峰的身子晃動一下,穩住腳步慢慢扭頭朝我看了過來。


    當看到他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時,我的內心也不是個滋味兒。


    雖然不想讓他再回憶起喪子的痛苦,但我們現在已經來了,如果不將事情說出來,到時候死的將會是吳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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