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煒峰的家地處於城鄉結合部,進入一座村子裏麵,我們將車停在了一處平房門口。


    這地方雖然看起來寒酸,但裏麵住著的都是灰色地帶的人,誰也不知道住在裏麵的人身價有多少。


    本以為這隻是普通平房那麽簡單,可在程煒峰將門打開之後,這才發現裏麵的空間非常大,足足有兩百多個平方,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小型倉庫。


    房間內裝修的不比城市裏麵的房屋豪華,置物架足足擺放了三排,上麵放置著一些年代久遠的物件。


    置身與房間之中,我們就好像來到了博物館一樣。


    張美麗嘖嘖感歎,摸著一隻青花瓷器說:“程先生,你這地方可真是不得了啊,這麽擺放在房間裏麵,難道就不怕賊惦記了?”


    “沒有的事兒。”程煒峰苦笑擺手:“你們也看到了,從外麵看這裏就比收廢品的強不了多少,哪個小偷會來這裏偷東西?”


    程煒峰頓了頓,接著又說:“而且住在這裏的人大多都點黑道資源,誰來過這裏,拿過什麽東西,隻要打聽一下就清清楚楚了。”


    “這樣啊。”張美麗嘿嘿傻笑一聲,將手從青花瓷器身上移開問:“你這裏麵的東西應該都很貴重吧?”


    “都差不多吧。”程煒峰搖了搖頭說:“你們看到的大都是贗品,擺放在這裏就是為了撐麵子的,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這隻三足小鼎應該是東漢時期的吧?”白笙月從貨架上拿來一隻小鼎在手中把玩。


    “這位白兄弟,看來你也是行家啊。”程煒峰興致衝衝的來到白笙月身邊,滿足的看著小鼎說:“這隻小鼎可是我花了功夫才收到手裏麵的,你說這玩意兒應該也值不少錢了吧?我看到這隻小鼎的時候,你猜那戶人家用這小鼎做什麽?”


    張美麗調侃問:“不會是當夜壺吧?”


    “巴掌大小的東西怎麽可能當夜壺呢。”程煒峰擺了擺手說:“那戶人家竟然用這古董在當煙灰缸,你說這不是暴殄天物嗎?為了這玩意兒,我沒少跑路,最後花了整整兩萬塊錢才買到手的。”


    “這麽貴重的東西,我看還是放著吧,要是失手給摔壞了,那不就罪過大了。”白笙月說著急忙將小鼎放回了貨架上。


    這些真玩意兒大多都是程煒峰收回來的,看著他的話匣子又打了開來,我輕咳一聲問:“程先生,我們還是說說那麵唐朝菱花鏡的事情吧。”


    一提到這事情,程煒峰笑容洋溢的臉上慢慢的出現了一些不安,將銅鏡擺放在貨架上之後,他咽了口唾沫說:“你們稍等一下,我去拿攝像機。”


    看著程煒峰走入了平房最深處,我細細感受了一下,依舊沒有任何遺念存在的波動。


    李紀子適宜拿出八咫鏡,轉悠了一圈,搖頭說:“修然,沒有任何遺念存在。”


    我搖了搖頭:“那可就奇了怪了。”


    白笙月也是納悶了起來,囔囔說:“貨架上擺放的雖說大都是贗品,但畢竟還是有真品存在。按理說年代久遠的古董經手的人會有很多,難免會有一兩個死後遺念依附進去,可這麽多古董,卻沒有任何遺念存在,有些說不過去。”


    “的確。”我點頭也附和說:“這確實透著一些古怪,就好像有人將這些遺念都清理幹淨了。”


    還沒討論出一個所以然來,程煒峰拿著一隻攝像機走了過來。


    將那天晚上拍攝到的視頻調取出來,給我們不安說:“景先生,你們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鬼?”


    我接在手中,程煒峰已經將影像放了出來。


    巴掌大小的屏幕內光線非常昏暗,那隻唐朝菱花鏡出現在正中央。


    約莫半分鍾的時間,一陣陣哽咽的嗚嗚聲從攝影機裏麵傳了出來。近乎是在瞬間,我看到兩個朦朦朧朧的女人背影出現在畫麵之中。


    這兩個女人的身影雖然非常的模糊,但還是可以分辨出來,二人穿著白色的衣服,頭發也淩亂的披在身後。


    更是讓我奇怪的是,在這兩個女人的衣服上,若隱若現,還能看到斑斑血漬。


    或許是因為哭得太過傷心,二人的身子在輕微的顫抖。因為背對著鏡頭,看不清女人長什麽模樣,但可以確定的是,二人並非是現代人的遺念。


    哭聲持續了五分鍾,人影慢慢從畫麵中消失。


    吸了口氣,我將攝影機交給程煒峰,呲了呲牙說:“看來這裏確實有古怪。”


    “明顯是有古怪。”張美麗也斷言說:“但是這古怪在什麽地方?遺念壓根就沒有看到一個,該不會全都去旅遊了吧?”


    “別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我白了他一眼,尋思一下問:“程先生,昨晚你有沒有聽到哭聲?”


    程煒峰點頭跟雞啄米一樣:“聽到了。”


    “現在在你家裏什麽都沒有發現,看來今晚我們要留在這裏了。”我琢磨了一下,這件事情看起來複雜,但有白笙月在,也不是那麽複雜。


    我們五人就有四個是大老爺們,李紀子一個姑娘家的跟我們呆一塊兒也不怎麽像話。


    讓李紀子回店裏休息,明天早上再過來。


    對此她並沒有什麽不滿,將八咫鏡交給我,又向我把店裏麵的鑰匙要了過去,便轉身走了出去。


    因為閑的沒事兒,張美麗和白笙月端著兩隻凳子出去曬太陽,我依舊站在菱花鏡前靜靜的打量著。


    盯了良久,恍惚間,我感覺到身後有一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看著我。


    猛地,轉身朝身後看去,見程煒峰正站在我身後一瞬不瞬的看著我。


    他的目光讓我心中一緊,本能的舔著嘴唇,我皺眉問:“程先生,你沒事兒吧?”


    程煒峰回過神來,身子一晃,搖頭說:“沒事兒。”


    見他欲言又止,我不解詢問:“剛才你怎麽了?”


    程煒峰打量了我一眼,不安說:“景先生,剛才我好像在你身邊看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嗯?”這話一出,我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麵鏡子處處透著邪性,而且我剛才盯著鏡子看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到身邊有任何古怪的地方,現在經過程煒峰這麽一說,就好像鏡子內的女人遺念真的出現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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