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還不能分辯出男人的真正底細,暫時讓張美麗假扮我。


    男人急衝衝說完這話之後,抱著那隻被粗布包裹的東西竟然走進了店鋪裏麵。


    我們幾人對視一眼,也跟著走了進去。


    這店鋪就好像男人自家店鋪一樣,等我們進來之後,他將東西放在桌上,又轉身將店門關上,緊張無比的指著桌上的東西說:“自從我得到了這個東西之後,所有的怪事兒就一件件的發生了。”


    我皺眉問:“怎麽了?”


    男人也不吭聲,直接將那條粗布掀開,在粗布下麵,蓋著一隻鏽跡斑斑的銅鏡。


    銅鏡呈八角菱花形狀,直徑約莫有二十來公分。銅鏡雖然已經腐朽不堪,但依稀還可以分辨得出,在銅鏡四周雕刻著天馬,麒麟,青鸞以及鳳凰。


    鏡麵已經顯現不成我們的影像,但若是想要追溯到銅鏡的曆史,應該是唐朝那會兒的。


    唐朝那會兒,銅鏡發展到了最為輝煌的時期,各種各樣的銅鏡遠遠超越了以往朝代。


    打量了銅鏡一眼,我並沒有在裏麵感覺到任何遺念波動,皺眉衝著男人詢問:“這麵唐朝古鏡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一聽我的話,男人豎起大拇指:“兄弟,你果然是行家,一眼就看出這麵鏡子是唐朝的。”


    我沒有接這個話茬,這男人來的時候神神秘秘,現在倒是有這個閑情雅致恭維我了。


    張美麗幹咳一聲,不滿說:“這鏡子怎麽了?讓你這麽驚慌的?”


    在男人的眼中,張美麗才是我,所以急忙恭敬說:“景先生,您有所不知,這麵鏡子太邪乎了,我收回來之後,近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的。”


    張美麗問:“怎麽了?”


    “這鏡子裏麵有鬼。”男人壓低聲音,看著鏡子慢慢的講了出來。


    男人叫程煒峰,做著鏟地皮的聲音。


    所謂的鏟地皮,就是在鄉下收購年代古老的物件,然後再賣給古董商。


    上個月程煒峰在山村裏麵轉悠了一圈,卻沒有任何收獲。本想離開之際,看到一個拾荒的老人身上掛著一塊銅片。


    一直以來他都在古董圈子裏麵摸爬滾打,直覺告訴他,這塊銅片絕對不是一般的物件。


    攔住了拾荒的老人,程煒峰假借自己是附近村子的人,因為要做院門,一番討價還價,最後以一百塊錢的價格買下了這塊銅片。


    拿在手中之後,程煒峰這才發現這麵貼片竟然是唐朝時期的銅鏡,而且還是款式不多的菱花鏡。


    雖然鏽跡斑斑,但放在黑市上,那瞬間就能翻幾百,甚至幾千倍。


    興致衝衝的程煒峰帶著銅鏡回到了家裏,將銅鏡簡單擦拭了一下,第二天便拿到古董商那邊賣了。


    可是在古董商看到這麵銅鏡的時候,紛紛搖頭,說這麵鏡子雖然年頭久遠,但上麵鏽跡無法擦拭幹淨,隻能給幾千塊錢的價格。


    一聽這話,程煒峰將鏡子拿了回來。


    既然賣不出去,那就放在家裏麵做個擺設也不怎麽虧。


    鏡子留在家中之後,古怪的事情就從那一刻開始。


    每逢到了淩晨,熟睡的程煒峰都能感覺到有人站在銅鏡對麵不斷的低聲抽噎。


    起初他以為這是幻聽,並沒有太過注意,可後來天天晚上都如此,他這才意識到了這麵銅鏡的不同尋常。


    為了擺脫這種生活,他先是將銅鏡丟棄,可當天晚上,這麵銅鏡又鬼使神差的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見這架勢,程煒峰猜測這事情裏麵有鬼,尋訪了很多自詡很厲害的得道高人,但並沒有解決,反而鬧騰的更加厲害。


    最後沒轍之下,才來到我這邊,打算碰碰運氣。


    聽完程煒峰的描述,我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張美麗打量了銅鏡一眼問:“這銅鏡最後鬧騰到了什麽地步?”


    程煒峰臉色瞬間難看起來,緊張說:“自從我找了一些人看過風水之後,隻要到了晚上,我就會聽到有人在銅鏡前麵不斷的哀嚎大哭。”


    我眯著眼睛問:“然後呢?”


    “每次聽到哭聲,我就會看一眼,可什麽都沒有看到。”程煒峰後怕的看著銅鏡說:“有次我被逼的沒辦法,就在銅鏡不遠處放了攝像機,找了家賓館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回來之後,你們猜我在攝像機裏麵看到了什麽?”


    近乎是在瞬間,我和張美麗同時問了出來:“看到了什麽?”


    程煒峰的臉色瞬間蒼白,眼睛瞪得很大:“朦朦朧朧,我看到兩個半透明的女人站在銅鏡前麵不斷的抽噎哭泣。”


    我沒有吭聲,扭頭看向李紀子:“拿出八咫鏡看看,如果銅鏡裏麵有遺念,應該可以照出來。”


    李紀子點頭,從口袋將八咫鏡摸了出來,當朝銅鏡照過去的時候,讓我詫異的是,八咫鏡內竟然什麽玩意兒都沒有。


    納悶的朝程煒峰看了一眼,我搖了搖頭:“程先生,這麵鏡子裏麵什麽都沒有。”


    “怎麽可能呢?”程煒峰一臉不相信說:“自從我收回來了這麵鏡子,所有的事情都透著古怪,不可能沒有東西的。”


    八咫鏡可以映照出任何遺念,而這麵唐朝菱花鏡中確實沒有遺念的存在波動。要麽是遺念太過強悍,八咫鏡不能映照出來,要麽就是真的沒有遺念存在。


    下意識朝白笙月看了過去,他皺著眉頭也有些匪夷所思。


    張美麗按耐不住,看向我問:“修然,會不會是這鏡子裏麵的遺念知道程先生要拿給我們看看,所以故意從鏡子裏麵離開,逗留在他家裏麵?”


    這個說法倒是有些可行之處,遺念要是強大,完全可以脫離依附的東西,自由行動。


    在我點頭之後,程煒峰詫異的將目光在我和張美麗身上不斷遊走。


    知道他心中的疑惑,我點了點頭說:“我就是景俢然。”


    程煒峰將目光投向張美麗:“那這位是?”


    將我們的身份介紹完之後,程煒峰苦笑連連,說我太過謹慎,剛才要是有得罪我的地方,讓我不要放在心上。


    討價還價,張美麗那是得心應手,最後將酬金談妥到了八萬塊錢。程煒峰又好好的請我們吃了頓飯,這才浩浩蕩蕩的驅車朝程煒峰的家裏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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