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你說什麽胡話呢?”老人不滿嗬斥了一聲,擺手說:“回房間裏麵去,這件事情我有分寸。”


    “爹,你就迷糊著吧,別到時候被騙了說我沒有提醒你。”那個叫做強子的男人說完,警惕的瞥了我們一眼,轉身朝房間走去。


    “這孩子。”老人無奈搖頭,對我們苦笑說:“你們別介意,都是讓我把他給慣壞了,說話不過大腦,有什麽就說什麽。”


    “沒什麽。”我笑著搖頭,告訴老人我們因為年齡的關係,被很多人都懷疑過。不過事實勝於雄辯,等解決了這件事情就知道我們有沒有這個能力了。


    老人也沒有說太多,村裏麵準備了一桌酒菜來款待我和張美麗。


    酒足飯飽,老人本想讓我們進入房間休息。但這次約定的可是三天時間,三天之內,必須要將村子裏麵的事情解決清楚,不然扔下這個爛攤子,我們就坐實了坑蒙拐騙的這個罪名了。


    此刻已經接近十點鍾,讓老人帶路,我們朝發現巨蟒的深坑走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挖掘出了那八十一具骸骨以及發現巨蟒的事情,村子內到了晚上看不到一個人。家家戶戶院門緊鎖,零零散散可以看到幾家房間內的燈光昏暗。


    農家民俗村距離馬家屯約莫有兩公裏的路程,開車還沒感覺有多遠,可走路卻覺得非常遙遠。


    三人手中的手電筒在漆黑的夜裏不斷的晃動,老人在前麵拄著拐杖慢慢悠悠的走著,我和張美麗跟在身後有一出沒一出的說著話。


    深坑內存在的八十一具骸骨絕對沒有這麽簡單。


    九是陽數之極,九九八十一純陽之數,這把八十一具骸骨的存在應該是有某種用意。


    這一路我基本都在想著為什麽不多不少,偏偏八十一具骸骨。


    走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張美麗突然放慢了腳步,慢慢扭頭朝身後看去。


    思路被張美麗的動作所打斷,我納悶問他怎麽回事兒。


    張美麗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身後,壓低聲音說:“我們身後有人。”


    這烏漆嘛黑的夜裏,我們三人在荒郊野外轉悠,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個人,確實讓我心裏麵有些發毛。


    控製不住的扭頭朝身後看去,見被烏雲遮擋的月色之下,一個黑漆漆的人影不緊不慢的跟在我們身後。


    對方如此明目張膽,應該不是想要加害我們。


    而且從對方的體型和走路的姿勢來看,倒是和老人的兒子強子有些相似。


    讓張美麗別擔心,我猛不丁穩住腳步,扭頭身後的人影喊道:“什麽人?”


    人影並沒有躲藏,一邊朝我們走來,一邊不緊不慢說:“怎麽?心裏有鬼,怕被我發現了?”


    這聲音陰陽怪氣,確實是強子的聲音。


    前麵帶路的老人也穩住了腳步,摸出煙槍點燃,不滿說:“強子,你跟著我們幹什麽?”


    “爹,你們大半夜的出來,我擔心你遇到危險,就跟著過來了。”說著話,強子已經來到了我們身邊。


    和我們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的臉上閃現出一抹不屑一顧的表情。


    “瞎胡鬧。”老人歎了口氣,又朝前方看了一眼說:“算了,既然來了,就一塊兒過去吧。”


    張美麗有些無奈,唉聲歎氣的說他活了二十多年,還從來都沒有被人用這種看犯人的眼神看過。


    我又何嚐不是,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多多少少會遭到一些人的質疑,這也是在所難免的。


    強子和老人走在前麵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麽,我和張美麗跟在後麵,也沒有刻意去聽。但也能猜的出來,無非就是一些質疑我們的話語。


    原本打算建造湖泊的深坑已經荒廢下來,土坑約莫有三米深,站在邊緣,一股腐爛的熏臭味道不斷彌漫。


    雖然並沒有看到老人所說的那條巨蟒,但深坑內卻布滿了一些散著惡臭的粘液,就好像蝸牛爬過一樣,在手電的光亮下散著陣陣光澤。


    張美麗用手捏著鼻子,皺眉搖頭說:“這味道也太他娘的辣眼睛了。”


    沒有理會張美麗,我蹲在地上伸手在粘液上觸摸了一下,放在鼻尖使勁兒嗅了嗅,忍著作嘔的衝動,扭頭看向老人說:“蟒蛇身上並沒有這種粘液,當時村民看到巨蟒的時候是怎麽樣一種形態?”


    老人扭頭朝強子看了一眼,催促問:“強子,問你話呢,快點說。”


    這句話讓我明白過來,老人在店裏麵告訴過我們,有幾個膽大的村民半夜來到了這裏,敢情其中一個就是他兒子。


    強子不以為然,冷哼了一聲說:“他們既然這麽聰明,難道還猜不到嗎?”


    老人氣極:“你這孩子!”


    我並沒有生氣,笑著說:“巧婦難能無米之炊,我們雖然是下葬死者,解決一些常人不能解決的事情,但我們畢竟不是算命先生,什麽時候憑地形八字就可以推算出來的。”


    “你們也不過如此,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強子不屑一聲,打量著土坑說:“那天晚上,我們聽到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順著聲音,我們來到了這裏,卻發現一隻血淋淋的巨蟒在深坑裏麵不斷的扭動。”


    “血淋淋的?”現在一想,當時老人在店裏麵確實也是如此形容的。


    張美麗看著深坑疑惑問:“當時的巨蟒是血淋淋的,可下麵怎麽沒有任何血漬,反而是一層粘液呢?”


    “這我怎麽知道?”強子不滿一聲說:“可能血液已經被蟒蛇舔舐幹淨了吧。”


    一聽這話,張美麗嗤之以鼻的笑了一聲。


    我也是忍俊不禁,強子說這話完全是在跟我們亂講,而且這個理由恐怕連小孩子都不會去相信。


    “怎麽了?”強子的表情難看起來,一臉敵意的看著我們。


    “沒怎麽,沒怎麽。”張美麗擺手,衝著我呲牙笑問:“修然,你覺得這是怎麽回事兒?”


    我打量著土坑,想了想說:“那天晚上,他們看到的可能並非是一條血淋淋的大蟒,他們所看到的紅色,恐怕是大蟒的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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