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赫卡忒達成共識:我先將爬爬帶回中國,看它是否能夠喚起沈佳恩的一些記憶;她想念,或者說需要爬爬的時候,會派尼克斯來找我,到時候我再將爬爬借給她。


    臨走時,赫卡忒小聲叮囑我,說她私下打聽過,那個翻譯,跟酆都大帝似乎有些關係,讓我有空的話,幫她探探翻譯的底兒;而且她總覺得,那個翻譯對我來說,也是個威脅。


    我知道她後麵這話,顯然是後加的,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就此作別赫卡忒,領著爬爬,讓尼克斯等人,從陰陽門,送回了北方草原。


    我們也沒作停留,與尼克斯作別,又從枉死城的陰陽門,回到泰山。


    剛進殿,蚊丁就一臉慌張,撲到我懷裏,哭道:“師……師父,師娘又不見了。”


    我心一沉,用力拉開她,喝問道:“怎麽回事!不是讓你看好她嗎?”


    包小司搖搖頭,將蚊丁護在身後,對我道:“你也別怪她。師妹是趁小蚊子給她抓藥的時候,偷偷跑出去的。聽探子來報,她是聽信了什麽人的話,要去中原一帶找什麽東西。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了。大人要是不放心,我——”


    我煩躁地揚手,讓她住嘴,把爬爬塞到她手上,冷聲道:“替我看好了。再丟了,拿你們是問。”


    說完,也顧不上休息,讓謝絕幾個都別跟來,好好在地府打理事務,同時暗查酆都大帝的行蹤,問明沈佳恩可能出沒的地點,往當初曹炳添所在的縣城趕去。


    說實話,我現在雖然是地府的東嶽大帝、冥界的首尊,但莫名其妙的,還是很懼怕警察,尤其是當初抓過我的鍾大隊,還有那個身份不明的楊文替。


    我沒敢現身,不過以我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隱匿在黑暗中,相信鍾大隊和楊文替這樣的常人,決計是發現不了的。


    我最怕的,其實是鎮守在這一片的,子午門的人。


    賀瑋說過,子午門八個堂的堂口,有意設在十殿閻羅的地盤上。離這兒最近的堂口,是分金堂。


    分金堂雖工於兵,也就是軍事戰略,但子午門人人習武,個個練法,不得不防。


    上回冥界陰陽門大開,跟著楊文替的,除了那些奇怪的手下,分明還有些穿著褐色長褂的山外弟子。


    盡管衣服的顏色跟魁偉堂、青木堂不同,但製式差不多,應該就是分金堂。


    分金堂算得上是江湖門派,卻不知為何,和楊文替這樣的神秘機構合作,隻怕其中大有蹊蹺。


    不過,這世上的事,有時候就是那麽湊巧。我千方百計想躲開,卻偏偏和他們不期而遇。


    楊文替領著幾個先前追擊我的那些彪形大漢,行色匆匆,向我迎麵走了過來。


    我趕緊躲進街角的陰影裏,見楊文替和幾個穿著褐色長褂的子午門弟子,悄聲說了些什麽。


    那些子午門弟子眉頭緊皺,臉上露出憎惡的表情,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自己走。


    我悄無聲息地跟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們要麵對的人和事,肯定和沈佳恩有關。


    很快到了城中一座好似四合院的宅子。宅子的門匾上,寫著“分金堂”三個鎏金大字。庭院中擺著各式棋盤和曬在台階上的兵譜。


    這些人大白天的,卻鬼鬼祟祟,一點都不像名門正派的模樣,等人全部進屋了,就悄悄鎖上門,好像在商量什麽。


    我也不用翻牆,念了段穿山咒,直接穿牆而入,卻又怕那些分金堂的弟子察覺過來,不敢太靠近。


    好在畢竟死過一回了,聽覺異於常人,我忙豎起耳朵,聽那些人在說什麽。


    一個男人的聲音問道:“你打聽清楚了,是那個魔頭的相好出來害人?”


    一個女人回道:“錯不了。”


    卻是楊文替。


    男人又道:“聽說她不是死了麽?怎麽又複活了?這種事……不太可能吧!”


    楊文替道:“我過去也不相信,但最近發生的事,由不得我不信。你們是行家,可不可能,你們心裏比我清楚。那姓範的小子還沒抓住,他相好又出來作亂。嘁,還真是夫唱婦隨。”


    我聽出來了,他們口中說的作怪的人,就是沈佳恩。


    可沈佳恩向來心性善良,不會無緣無故傷人,怎麽突然就性情大變了?


    沈佳恩到這兒,到我當初大學同學的老家來,到底要找什麽東西?


    我苦思不得解,隻好繼續聽下去。


    那男人問道:“楊小姐,你們的人打聽出來沒有,那妖女為什麽要傷人?”


    楊文替冷哼道:“魔物就是魔物,魔物喜歡害人,還需要什麽理由?”


    那男人剛要再問,楊文替打斷他道:“我選擇和你們合作,也是聽人介紹,知道你們子午門,在降妖除魔這一塊,是個金字招牌。你若不敢應付,我去別處找就是。這民間降妖除魔的,也不是少了你們子午門就沒人了。”


    那男人賠笑道:“楊小姐快別這麽說。我不問了。你就告訴我,那妖女在哪兒吧!”


    楊文替傲慢地哼聲道:“早這樣不就好了?聽鎮上的人說,那妖女傷了四五個年輕人,應該是大學生吧,被人撞見,往鎮外的虎歸山逃走了。”


    “虎歸山?”那男人揚聲道,“那虎歸山可是——”


    楊文替噓聲道:“你知道就好,別聲張,小心隔牆有耳。話我是帶到了,活兒你們要不要接,自己看著辦。我先走了。”


    我本沒打算離開,聽那男人喊手下的弟子送出門,這才趕緊先閃出門去。


    那男人等楊文替走了,灰撲撲、皺巴巴的一張死人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態,衝地上吐了口痰,惡狠狠地道:“騷娘們兒,要不是有把柄握在你手裏,看我許剛不早給你辦嘍!”


    看來這個叫許剛的男人,應該就是分金堂的堂主了。


    我沒空理會分金堂和楊文替的糾葛,趕緊撐了把黑傘進城,在甜品店裏買了幾個甜甜圈,借機問老板,虎歸山怎麽走。


    老板是個年過半百的半禿老頭兒,聽我打聽虎歸山,明顯眼神一慌,就想推我出去。


    我心裏老大不情願,立住了,答應把展示櫃的甜品都買下。


    老頭兒猶豫半晌,歎了口氣,道:“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這個地方……很不吉利。我們開門做生意的,不想談及這個地方,怕遭了邪祟,沾了晦氣。這樣吧,我隻能告訴你虎歸山的位置,其他的,你就別問了。”


    楊文替等人和這老板,都對虎歸山諱莫如深。莫非這虎歸山中,藏著什麽厲害角色?會不會就是沈佳恩?


    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才不在乎這些,拿了老板寫給我的地址,飛快地往虎歸山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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