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防盜比例百分之五十麽麽噠。


    您看起來就不差錢。


    年輕人看了看籠屜裏麵乖巧的小竹子,摸了摸胃,他今天是吃了早飯的,剛才一股腦兒幹掉兩個棗花酥,這會兒飽得很,就問:“這個拿回去吃就涼了吧。”


    “嗯。”林靜好點點頭,作為一個良心賣家, 她還是說了一句:“熱著好吃。”


    “那我回頭再來嚐吧。”他舔了舔嘴, 其實這個糯米味兒更要誘人一些, 尤其是之前煎了好幾個, 那股子味道在空氣裏麵久久都不散去, 哪怕是他剛吃飽,都還有些饞勁兒,隻是他是衝著棗花酥來的, 這會兒胃裏麵又鼓鼓的。


    算了, 左右這小攤跑不了, 下次再來也是一樣的。


    “好。”林靜好麻溜的翻著棗花酥。


    年輕人後麵那人站了許久,等人都買完了,才擠上來,指了指籠屜裏麵的竹筒說:“給我來個竹筒飯,鹹的,煎一把。”


    “鹹的沒了……要不您嚐嚐甜的?”林靜好看看籠屜, 隻有不到五個了, 還全都剩的是甜的。


    因為棗花酥是甜的, 所以林靜好做的竹筒飯裏麵,特意鹹的占了十□□個,甜的其實並不算多,結果這還剩下了……


    那人聽了林靜好的話,站在三輪車前,眼睛盯著籠屜裏麵的竹筒,又看了看鐵板上的棗花酥,再看看竹筒,再看看棗花酥……林靜好半天沒吭聲,還是讓他自己想吧,她先把自己手裏麵的六個棗花酥煎熟了再說。


    年輕人拿著六個棗花酥走了,後麵新來的客人也拿著棗花酥或者竹筒飯走了,人來人往,竹筒飯隻剩下了最後一個……那個人還站在三輪車前,在棗花酥和甜的竹筒飯之間糾結著。


    林靜好瞧著車來了,隻好跟那人說道:“公交車來了,您是吃棗花酥,還是竹筒飯,該趕不上車了。”


    這攤子前頭已經沒有別人了,就他還站著,其他人早就已經在站牌下麵等著了。


    那人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漸漸駛來的公交車,急的額頭上麵的汗都要滴下來了,就是說不出他到底要吃哪個,可是他又不肯走,就在這站著。


    林靜好歎了一口氣,看來,他有選擇綜合症啊。


    “您是想吃煎的,還是沾糖的?口感不一樣,棗花酥咬起來酥酥的,糯米很有嚼勁,看您是想嚐什麽口味的?棗花酥的味道要重一些,竹筒飯就稍微清淡些。”林靜好指指棗花酥,又指指竹筒飯,很細致的介紹了一番。


    “我……我想吃糯米,但是又想吃油煎的。”那人皺著眉頭說著,抬起胳膊抹了一把汗,又回頭看了一眼公交車,老半天,還是沒能邁開要走的步子。


    “要不,我給您……煎一下這個甜的?”林靜好用手指戳了戳那竹筒,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這有糯米,也是煎的,條件看來都是滿足的。


    唯一的就是……煎甜的,她還真不知道是個什麽味兒。


    畢竟這竹筒飯和棗花酥不同,棗花酥主要是靠著棗泥和油酥還有豬油的結合,其實就是一個膩字,這個年代口比較淡,平時也吃不到這麽甜膩的東西,這是棗花酥的一大特點。


    但是,甜的竹筒飯就是靠著清甜味兒了,每個竹筒飯裏麵隻有兩個紅棗,配料以紅豆和糯米為主,加上竹子的清香,在薄薄裹上一層糖,甜而不膩,這要是煎一下,那個味道吧,是膩還是清甜膩呢?


    沒等林靜好想出來會是個什麽味兒,那人就拳頭一拍手心,忙說:“行行行,好主意!”


    這……


    那就煎吧。


    林靜好直接劈開最後一個竹筒,把裏麵的糯米條一下子倒在鐵板上,甜竹筒飯裏麵林靜好抹的是玉米油,比豬油要貴一些,但是不腥氣,有股清香味兒,和紅棗紅豆更搭,因為配料的關係,成本倒是和鹹口的一樣。


    “您往後點。”林靜好一邊提醒,一邊飛快的翻著手裏麵的糯米條,眼睛還時不時的看一眼公交車,這可是最後一趟了。


    那人倒是沒有林靜好這麽著急,兩隻眼睛就盯著林靜好手裏麵的動作,糯米條一接觸到鐵板就開始亂濺,尤其是糯米裏麵的水分,在燒熱的鐵板上簡直恨不得跳舞。


    他吸了吸鼻子,棗花酥那股子味道漸漸淡去,取代的是一股強烈的糯米味兒,這味兒裏麵夾雜著紅棗香,和棗花酥裏的紅棗味是完全不同的。


    公交車站穩,林靜好也用筷子加起來四麵泛金的糯米條,然後插入竹簽,說:“沾不沾糖?”


    “沾!”甜的當然要沾糖了!那人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口味有些奇特,又煎又沾糖,會不會太膩了點?


    不過林靜好還是飛快的在糖上麵滾了一圈,然後遞給他說:“快去吧,車要開了。”


    這才從香味中回過神來的人立馬掏出來一毛錢丟給張美蘭,拿著撒丫子就往公交站跑,好在不遠,也好在今天等車的人多,算是有驚無險的上了車。


    一上車,竹筒糯米條的味兒就在公交車裏頭蔓延開來,售票員瞅著那玩意兒沒見過,就問了句:“這是啥?”


    “竹筒糯米飯,賣點心那姑娘新做的。”那人也不著急吃,經常坐車也知道售票員是棗花酥的粉絲,就幹脆的回了一句,聽著糯米上的聲兒漸漸下去才咬了第一口。


    隻是沒想到這一口下去,他完全驚呆了,直接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


    一早上過去,棗花酥賣掉了十幾個,竹筒飯則是賣了個幹幹淨淨,本來就做得不太多,今兒又是頭一天,暢銷也是正常的。把所有扒下來的竹筒全部都放在一起裝進麻袋,林靜又把丟在地上的竹簽撿起來收到帶來的垃圾桶裏麵,才和張美蘭回了家。


    吃了午飯,林靜好把棗泥餡炒好,張美蘭留在家裏洗衣服和麵,她則背上那裝竹筒的麻袋又去了一趟篾竹店,早先她就問過,這竹筒劈開後也是可以回收的,隻不過價格比買的時候要低。


    三十個竹筒,回收價格是一毛錢,林靜好又添了一毛五分錢,換了五十個完好的竹筒,拎著回了家。


    按照折價後的竹筒,林靜好回去細算了一番,竹筒飯的成本算下來還不到四分錢,因為牛皮紙袋子不能回收,所以竹筒飯比棗花酥的成本還便宜了一分多。


    她幹脆和張美蘭分工明確,張美蘭暫時負責棗花酥,林靜好隻幫她炒個棗泥兒餡,至於林靜好,竹筒飯現在是她的主要任務。


    為了達到最完美的口感,紅豆和豌豆還有糯米,林靜好都會事先泡一下,大概時間都要五個小時以上,之後在上鍋蒸的話,糯米的口感會變的軟而勁道,紅豆和豌豆會變得很麵,反而和糯米更融合,也不會吃著沒勁兒。


    也是因為這樣,下午在做一鍋出來那是肯定不可能的,所以她幹脆就先把材料泡起來,之後和張美蘭多包了不少棗花酥,下午主要還是賣棗花酥。


    因為竹筒飯,棗花酥的生意不如從前,晚上回來,還剩了三十來個,林靜好和張美蘭把它們在籠屜裏麵裝好,又裹了幹淨的麻袋,才放到外麵的窗台上,還好現在天冷,放上一夜也是壞不了的。


    吃過晚飯,林靜好把甜口的材料和鹹口的材料分別攪和在一起兌上水,又叫張美蘭今兒不包了,來和她一塊往竹筒裏頭抹油。等抹完了油,材料的味道剛好互相融合在一起。


    兩個人一起幹活就快了許多,五十個全部裝完,林靜好數了數,二十個甜口,三十個鹹口,剛剛好,都整整齊齊的碼放在蒸饅頭的籠屜裏麵,放在煤氣上,林靜好沒有開火,和張美蘭直接歇下了。


    第二天早上張美蘭和林靜一塊兒起來,林靜好照顧火候蒸竹筒飯,張美蘭則又包了十幾個棗花酥,和昨兒的擺放到一起,兩個人收拾妥當,就推著三輪車出了攤。


    平日裏頭林靜好來的時候,因為天冷了,這公交站上幾乎沒有人,也就遠處王大爺亮著一站小燈。


    結果今兒不同往日,她們娘倆推著車往攤位跟前走的時候,就瞧見那位置上早早就站了一個人,人高馬大的,站在不見亮的夜幕裏一動不動,嚇了她們一跳。


    “楊,楊大哥?”林靜好走近,細瞧了瞧,才試探性了問了一下。


    “媽,你回來了,洗洗手吃飯了。”


    林靜好邊說邊去廚房拿了碗筷擺好。


    垂頭喪氣的張美蘭在門口換了鞋,都沒抬頭看一眼林靜好,就隻是隨口應了一句:“嗯。”


    “今天吃燉菜,家裏菜沒了,我就把剩下的都燴在一起了。這饅頭麵我發過,媽你嚐嚐,軟的很。”


    林靜好趕忙遞過去一個熱饅頭,嘴上絮絮叨叨著給張美蘭的碗裏夾菜。


    張美蘭沒什麽心思聽,便點點頭,今兒又沒找上工,再這樣下去,他們娘倆要喝西北風了,哎,張美蘭隻能把苦往心裏吞,咬一口饅頭就把菜往嘴裏送。


    這白菜燉的不算太爛,入口還有些生脆,香味很快在嘴裏蔓延開來,瞧著林靜好剛夾給自己的土豆,就又往嘴裏送去,土豆燉的爛爛的,入口極化,有些黏糊糊的,和白菜的口感完全不同,居然還散發著一股兒肉香味兒,張美蘭剛才陰霾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就算天塌了也覺得沒什麽慘的,甚至還覺得能吃到這麽好吃的飯,幸福的很。


    “你這飯是做的越來越好了。”張美蘭笑著對林靜好說,筷子也沒停,給林靜好夾了一筷頭菜。


    “好吃你多吃點。”


    林靜好也笑,給張美蘭的碗裏又夾了一些,看張美蘭大快朵頤的吃著手裏的饅頭和碗裏的菜鬆了一口氣,說道:“媽,今天下午房東來過了,說三天後過來收房租。”


    “知道了。”


    張美蘭頭都沒有抬就回答,吃飯現在對她來說才是正事。


    瞧她沒生氣,林靜好又說:“家裏菜也沒有了,明天我到市場上買些。”


    “嗯,明早我把錢給你放桌上。”


    “媽,今天工作找的不順利嗎?”


    “唉……明兒一定行,不行就隻能先拿你的學費墊房租了,下個月媽一定送你回學校念書。”


    張美蘭抬頭看林靜好,眼中有些歉意,林靜好搖搖頭,給張美蘭又夾了一筷頭菜放進碗裏說:“媽,我不想上學了。”


    “嗯?”


    一聽林靜好不想上學,張美蘭下意識的應該生氣,但奇怪的是此時她氣不起來,隻是覺得疑惑。


    “現在家裏日子本來就不好過,這學費得不少錢,我上學的時候吧……成績也不是特別好,學習也比較吃力,咱家這房租也是問題。我這幾天琢磨了幾種點心,想著不如弄個小吃攤,現在改革開放了,條件也好多了,自個兒支攤兒也能賺錢。”


    雖然張美蘭不是那種古板的人,林靜好還是覺得有點虛,畢竟在這個年代,她一個十六歲的女孩說出這些話,家裏肯定不會同意。


    “你這手藝確實是不錯,但是點心啥的可不好做,你能做好?媽看還是算了吧,你還是得上學,錢的事媽會想辦法的,不用你操心。”


    聽林靜好這麽一說,張美蘭倒是沒有急著回絕,但是她還是更希望林靜好回去上學。


    盡管這孩子在家裏做了沒幾天飯,手藝倒是一天比一天好,張美蘭這工作找的實在不順利,現在廠子裏麵都不缺人,外頭的更不好找,她每天早出晚歸身心俱疲,但是一回家,吃到林靜好做的飯,就覺得渾身輕鬆,特別幸福,白天煩惱都成了浮雲,這一晚上心情都是好的。


    “媽,你看這樣吧,我明兒可以先做些,用不了多少材料,都是平時咱吃的那些東西。您先嚐嚐,要是覺得沒市場,那咱就算了,要是真好吃,我們賣賣看吧,要是賺不上錢,回頭我再回去上學,行不?”


    林靜好一聽,忙笑眯眯的繼續哄著張美蘭,瞧她裏的饅頭吃完,趕緊又給遞了一個。


    “這樣吧,你先做著我嚐嚐吧,剩下的再說。”


    張美蘭說著,又投入到吃飯當中,自己一筷子菜,給林靜好夾一筷子菜。


    林靜好也跟著不說話,認真的吃飯,待完吃飯,張美蘭收拾碗筷,林靜好則給她倒了杯熱水,放在桌上晾著。


    張美蘭幹活利索,收拾起來也很快,無非就是洗洗涮涮,那一小瓷盆燉菜讓他們娘倆吃了個幹幹淨淨,饅頭還剩了幾個。


    她今兒是吃撐了,女兒的好手藝讓她完全忘了不順心的事兒,笑著把碗筷瓷盆都放在鍋裏,一起放到水龍頭下接水,之後拿洗碗布細細的擦著。


    而林靜好這邊則拿了張美蘭換洗下來的衣服,抱了個盆揉搓著。


    距離她來這個家裏已經五天了,這些東西她都用的順手了,剛來的時候也挺絕望的,她本來一個大好青年,好不容易拿上了高級西點師證,準備大展宏圖……


    結果一個意外,竟然搞上了穿越!把她從新世紀直接傳送到1984年……還是穿到了她看過的一本書裏。


    最慘的是……


    這要是主角就算了,偏偏她就穿到了林靜好這個炮灰配角身上,沒多少戲份不說,父母離異,親爹給了點錢就把他們娘倆趕出了門,奶奶也是個極品,就沒打算再認這個孫女。


    但林靜好懂一個道理,既來之則安之。


    雖然她學的是西點,中式點心她也是有一些涉獵的,點心本一家,一樣通樣樣通,林靜好想了兩天,她也不算是趕上特別不好的年代,也就是東西不太全乎。


    但她熱愛做糕點,在這個行業也做了不少年,這個時候剛改革開放,人民意識裏已經有享受生活的苗頭,利用起來她的手藝,慢慢來,日後也不是不能賺大錢,瞧著張美蘭沒有回絕的意思,她反而更有幹勁了。


    第二天一早,張美蘭早早就走了,在桌上給林靜好留了三塊錢,她家就兩口人,她和張美蘭,吃不了多少,放久了也是壞。


    這次張美蘭特意給林靜好多放了五毛錢,林靜好小心仔細的裝好,提上張美蘭自個兒編的大籃子就趕緊出了門。


    雖然他們是住在縣城裏,但是沒什麽積蓄,又被親爹趕了出來,隻能在縣城邊租了個小房子,一個客廳放了一張簡陋的床一張圓桌兩個凳子,帶一個衛生間一個小廚房,離縣城中心也遠得很,林靜好要是趕得及下午做飯,這就得趕緊走才行。


    林靜好不太認路,大半個小時才走到市場。


    早上人多,都是趕集的,林靜好也是第一次來,一路上問了好幾個人,到了才真是感慨這八十年代真是生活水平提高了,她又在靠南的小縣城,票證正在慢慢停用,這農副產品好買,買的人也多了,跟搶著似的。


    很快她也加入了戰鬥,擠來擠去的總算裝滿了籃子,她買了八斤粗麵,兩顆大白菜,土豆胡蘿卜各十個,又奢侈的買了一斤棗兒,一袋紅糖,五兩豬油,一些蔥薑蒜,剛好兩塊五,這些就夠她和張美蘭吃個七八天了,再多的她也拿不動。


    東西多,到了中午林靜好才總算是趕回了家,把籃子放下,隨便蒸了兩個昨天剩下的饅頭,也不就菜,直接咬著吃了。


    邊吃邊把買來的菜收拾收拾放好,洗淨了手,倒了一斤麵在小瓷盆裏,之後和了水,又加了一小勺豬油,揉成一個麵團子,把鐵盆往瓷盆上一扣放到一邊,讓麵發著先。


    兩個饅頭下肚,林靜好全身都是力氣,早上的疲憊也一掃而光。


    把一斤紅棗拿出來,林靜好細細洗幹淨,放在大碗裏擱蒸饅頭鍋裏蒸上十五分鍾,拿出來,棗香味兒飄得滿屋都是,不耽擱功夫,她立馬把棗子放在鐵盆裏,把棗核都挑出來,用擀麵杖把棗子搗碎成泥,全部放到炒菜鍋裏。


    接下來就是炒餡兒了,雖說是炒,倒是不用油,小火幹炒一下,林靜好往裏麵兌了少許水,又少加了一點紅糖,不斷地攪拌直到粘稠,倒入小碗裏頭,也就是滿滿一碗。


    做完這一係列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這兒沒有工具,搗棗兒又是個大工程,耽誤了不少時間。


    林靜好加快了手速,立馬在鍋裏倒了一點兒豬油,又拿出麵粉到了三兩進去,中火翻炒,炒成黃金色,出鍋,迅速又添了二兩麵粉,揉勻,切成十五份。


    條件艱苦,隻能用這個代替油酥了。


    掀開鐵盆,麵發的剛好,林靜好拿出來,也切成十五份,擀成圓皮兒,把油酥裹在中間,用擀麵杖再擀成圓皮兒放回小瓷盆裏頭,依次進行,都包完蓋上鐵蓋醒個十來分鍾,棗泥餡兒也晾涼了。


    開始包了!


    深吸一口氣,做了這麽多年西點,林靜好別的不說,手藝肯定是沒有問題,把棗泥兒往圓皮兒裏一卷,然後放在案板上擀成一個餅狀,連著中心點再邊緣按份劃上十二刀,像十二個小花瓣,在扭轉一下,讓棗泥兒那麵朝上,看著就跟真花似的。


    算著張美蘭快回來了,林靜好把鐵鍋預熱,鍋麵上薄薄的刷一層豬油,小火,手放在鍋上稍微冒著一些熱氣,她趕忙用筷子夾了一個做好的小花兒放在鍋裏煎上,不等翻麵又放上第二個,她家就這一口鍋,雖然不是平底的,但是一次也能煎三個。


    為了省油,林靜好也是算著麵積塗的,倒是剛剛好,挨個兒翻麵,林靜好調整火候,為了趕時間,隻好一會兒中火一會兒小火,不一會兒鍋裏的小花就變成金黃色的,棗香味兒也飄了出來,林靜好聞著這個味兒,雖然和烤出來的有些不同,但也著實是香的。


    煎好這十五個棗花酥,林靜好摞著放到盤子裏頭,擺的好看點,連忙又把饅頭熱了一下,切了幾片白菜翻炒了一下出了鍋,剛端上桌,就看見張美蘭又垂頭喪氣的進了門。


    張美蘭原本就沒有工上,在家帶孩子做家務伺候林靜好她奶,收入一直都靠著林靜好那個不著調的爹,她爹在廠子裏頭是個小領導,分了房,一個月能拿上六十塊錢,足夠他們一家四口吃喝拉撒。


    現在張美蘭沒了依靠,還要養女兒,偏就找不到工作,還有每天的花銷,她又惦記著用那死鬼留的錢給林靜好交學費讓她回去上學……


    這日子,真不好過啊。


    “媽,快嚐嚐我做的棗花酥。”


    林靜好看張美蘭的模樣就知道今兒又是白跑了一天,怕是這會兒正在心裏頭苦著呢,趕緊挑了個還熱乎的棗花酥遞到嘴邊。


    就近咬了一口,一股兒棗香味就從傳遍了整個口腔,一直到鼻子都覺得甜,嚼上兩下,酥酥嫩嫩的湊著那點熱乎勁兒很有咬頭,夾雜著一點兒油味兒,但是味不重也不違和,反而是把那棗泥裏頭膩膩的感覺給衝淡了。


    這餡兒香甜的,皮兒是脆的,還特別有嚼勁兒,這張美蘭都舍不得往下咽。


    林靜好舔舔嘴唇,睜大眼睛期待的看著張美蘭說:“媽,好吃不?”


    張美蘭又咬了一口,邊嚼邊囫圇的說:“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沒幾口那棗花酥就下了張美蘭肚,此時張美蘭也顧不得有沒有工作什麽的了,換了鞋洗了手就上了桌,昨兒剩的白麵大饅頭再也得不到寵幸,張美蘭一門心思都撲在林靜好的棗花酥上。


    如果說平時林靜好做的那些能讓張美蘭感覺到幸福,那這個棗花酥就讓張美蘭無法形容了!


    看著張美蘭吃得香,林靜好也高興,見她媽吃一個遞給自個兒一個,林靜好也都放下來沒吃,她晚上不愛吃甜甜的,所以還是啃著饅頭吃白菜。


    別的不說,做菜她本來也不是很在行,味兒還行。但是糕點這一塊兒,可是她的強項,不但做的好吃,還能做得好看,就算沒有那些高級材料,也難不倒她。


    瞧張美蘭都沒時間和林靜好說話就知道了,見她把盤子裏麵都吃完,林靜好又把剛才張美蘭遞給她的那些推到張美蘭麵前說:“媽,你吃吧,我這會兒不想吃甜的。”


    張美蘭見她是真的不願意吃,舍不得浪費這好吃的,就拿過來接著吃了起來。


    不一會兒那盤子就見了底,張美蘭一口氣吃了十幾個,倒是有些撐得慌了,坐在桌子邊上都不願意動彈。


    林靜好也不急著收拾,把盤子都摞在一塊,問張美蘭:“媽,你覺得我昨天和你提那事兒怎麽樣?我去支個攤兒就賣這個棗花酥,你覺得有人買不?”


    眨巴眨巴眼睛,林靜好看著張美蘭等她回答。


    “得有人買,真的太好吃了,丫頭,媽以前咋不知道你有這手藝呢。”


    李姨看她這模樣,也就咬了一小口,小紅這丫頭真沒吹牛逼,這剛咬上去,李姨就覺得嘴邊一圈酥,那一口咬下來,那酥的怕是都要掉渣了,她趕忙兜住嘴,先吃進去再說,結果這一嚼,直接就收不住了,耳朵邊上都能聽見那酥酥作響的聲音,別提多帶勁了。


    浩子吃完,抬頭看了他奶半天,隻見他奶愣愣的嚼著,根本就沒有瞧見他的意思,浩子張開嘴巴,口水立馬流了出來,他吸吸鼻子,混著口水,喊了一聲:“奶……”


    他奶看了他一眼,又忙忙掰了一瓣給他,浩子開心的咬上,恨不得把他奶的手指頭都吃進去。


    “這孩子!平時在家可不愛吃飯,連零嘴都不咋吃,什麽都要人趕著喂才能吃幾口,今兒是怎麽了,太陽怕不是打西邊出來了?”李姨一邊吐槽,一邊問林靜好:“丫頭,這裏頭糖多不。”邊問還咬了一口花心。


    “有紅糖,還有棗泥。”林靜好也不瞞著,這邊又煎上一個。


    “再來一個吧。”李姨說著又掏了一毛錢,然後把花瓣都掰下來,自己則一口吞了花心,耐心的一個一個喂給浩子,又給他擦了擦嘴邊,哎……她心裏苦,今天咋就帶了這一個帕子呢!


    “幫我裝一下。”李姨不讓小浩子看,把最後一個花瓣塞給他,然後偷摸接過來林靜好的棗花酥,揣到兜裏,見小紅瞅著她,才說:“你劉叔愛吃這種。”


    “奶,還想吃。”小浩子還真沒瞧見,兩隻眼睛就緊緊的盯著鐵板。


    “真是出了奇了,居然還要你主動要吃的時候。不過浩子,這裏頭有糖,吃多了牙不好……”李姨這一臉的驚訝,這要不是裏頭糖多,她恨不得一口氣兒喂他個飽!


    林靜好看他好似沒聽進去,兩眼愣愣瞅著鐵板,隻得彎著腰,低下頭說:“姐姐每天都在這裏,你回去好好吃飯,改天讓李姨再帶你過來吃。”


    浩子聽了林靜好的話,抬頭看她,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小嘴一張,口水又要流下來,有囫圇不清的說:“姐姐,浩子喜歡你,浩子一定好好吃飯。”


    “姐姐也喜歡你。”林靜好捏了一把他的小臉說。


    嘖嘖嘖,這麽小就會哄姑娘了,林靜好還真被電了一下,笑眯眯的把自己剛拿出來的新帕子遞過去說:“李姨您拿著吧,這新的,我沒用過。”


    眼見浩子巴在人家三輪車上不動彈,口水流了一下巴,李姨不好意思的接過來說:“你天天都在,回頭姨還一個給你。”


    公交來了,李姨帶著戀戀不舍的盯著林靜好鐵盤的浩子上了車,小紅跟在後兒,和浩子那表情一模一樣,林靜好看著都發了笑,連張美蘭都忍不住說:“小紅這姑娘真有意思。”


    “嗯。”林靜好點點頭,天然托,別提她多喜歡了。


    又煎出來一個,這剛走一輛車,等的人倒是不多,林靜好裝了袋,朝著報刊亭走過去,這會兒人不多,王大爺正坐在裏麵看報紙,鼻梁上麵架著一副老花鏡,眉頭舒展開來,哼著小曲兒。


    “大爺,您要的棗花酥。”林靜好在報刊亭外麵,把手裏麵的牛皮紙袋子順著打開的窗口伸進去。


    “嗯。”王大爺趕忙正色接過去,仿佛剛才那個哼曲兒的人隻是個幻影。


    “再給我來兩份報紙,這會兒沒什麽人。”林靜好又在報停前麵的板子上挑了兩份報紙,然後伸進去一毛錢。


    王大爺瞧了瞧她手裏麵的錢,又看她臉上還是帶著甜絲絲的笑,那兩份報紙已經被她揣在圍裙前麵的大口袋裏,也就沒說話,接過這一毛錢來。


    “您慢慢吃,我先走了。”打了聲招呼,林靜好才揣著報紙往攤前走去,沒瞧見王大爺在背後梗著脖子看了她一路,還點了點頭。


    中間這兩班車又賣出去了幾個,還是一樣,林靜好不著急讓他們付錢,讓他們先吃,結果吃完之後,都直接掏出錢來遞給林靜好,要不是急著趕公交,八成還要再買兩個,瞧著模樣,也都是喜歡吃的,走了都還回頭看兩眼她的招牌。


    ——好記棗花酥。


    在晚上最後一班車來之前,林靜好的四十個棗花酥銷售一空,第一天算是開門紅了。


    捏著三塊九,張美蘭和林靜好算是興高采烈的回了家,張美蘭回去就找了個存錢罐,把這錢放裏頭,林靜好也說:“以後咱買麵啥的就從這裏頭拿吧,剩下的咱先還給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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