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恬看著窗外,看著飄灑的雪花,內心也隨著雪花越積越多也變得愈發複雜。


    辛恬突然覺得今天很冷,將身上的衣服又裹了裹,然後將目光從外麵的一片白色之景收回,轉身走回了客廳。


    電視還是開著,機械的播放著今天發生的大事,這已是它沒日沒夜陪辛恬度過的第四個早晨。


    電視播放的新聞都沒有辛恬感興趣的事,但她也不想關掉,一方麵是辛恬需要時刻通過它關注外麵發生了什麽事另一方麵是她也已經習慣它的陪伴。


    辛恬從窗邊走回沙發,又一小團的縮在上麵,眼睛又緊緊的盯著電視屏幕。


    雖說辛恬的眼睛一直放在電視屏幕上,但心早就不在這間房子裏了。


    一直沒有動靜,應該說是好事,但自己為什麽覺得還是那麽奇怪,辛恬心裏還是覺得不安,她感覺有一場大的暴風雨要來了,但是具體是什麽自己也不知道。


    但辛恬不會想到,這份不安是在預示著自己的父親即將離開自己離開人世。


    這不止是一場暴風雨對辛恬來說應該可以算是一場災難。


    “現在報道一則實時新聞:今天在建設路發生了一場重大車禍,因今日突然降雪地麵濕滑,一輛大貨車輪胎打滑直撞上了迎麵來的一輛小轎車,此次車禍造成大貨車司機當場死亡,小轎車司機輕傷,後麵乘客重傷正在搶救,下麵讓我們來看一下現場記者小李拍到的畫麵,下雪路滑等廣大民眾注意安全……”


    電視裏傳來新聞主持人字正腔圓的普通話,這則新聞也將辛恬拉回了現實。


    辛恬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導致她很容易感傷。


    畢竟這是一個大活人啊,說沒就沒了,他的家人該有多難受啊,辛恬在心裏悲傷的想著。


    辛恬看著記者拍攝的場景,兩輛車已經因為碰撞變得不成形狀,周圍都是警車、消防隊和救護車,以及因為這場事故被堵的長長的車隊。


    辛恬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現場的混亂以及慘烈,她在心裏不禁感歎真是一場不小的車禍呀,希望小轎車裏的那兩個人能平安無事。


    辛恬雖然也不認識轎車裏的兩個人,但她還是在為他們祈禱,這是一個作為旁觀者基本的善良。


    記者拍攝的場景轉到了轎車兩人被抬上救護車的畫麵,兩人身上已全是鮮血,雖然打著馬賽克但辛恬看著都覺得心驚肉跳。


    看到受重傷的那個人被抬上救護車時,辛恬的表情瞬間愣住。


    那個受傷的人身上的那件大衣怎麽和自己給爸爸買的那件一模一樣,那可是全球限量款,自己當時是熬夜蹲點才好不容易搶到的。


    辛恬的心一下子緊揪起來,她在心裏不斷安慰自己可能這是巧合巧合,自己能買到那別人也一定能。


    但就在這時,受重傷那人的左手因為抬上去時候晃動從擔架上滑落了下來,然而這隻手上的無名指上的戒指讓辛恬徹底崩潰了。


    她一眼就認出這是辛父和辛母結婚的戒指,她聽辛母以前說話,當時辛父和她求婚還特意讓人給設計的,全世界僅此這樣一對。


    辛恬因為從小愛好設計就忍不住拉著兩人的手好好的看了兩枚戒指一遍,所以記得特別清楚。


    記憶中的花紋款式和自己現在在電視上看到的就是一樣的。


    如果說剛剛大衣款式是巧合的話,那麽這總錯不了了吧。


    辛恬被這突如其來的糟糕消息嚇得愣了一秒,反應過來想衝到電視麵前去再確認一遍。


    可能是太急或者是驚嚇過度辛恬的腳變得無力,所以在下沙發的時候,辛恬不慎摔倒在了地上,膝蓋與地方來了個親密接觸,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光是聽著就覺得很疼。


    劇烈的疼痛感順著膝蓋傳到辛恬的腦子裏,但辛恬沒有管疼痛想站起來繼續跑去電視麵前。


    但她嚐試了幾次都沒能站起來,最後她還是不放棄,忍著疼痛一拐一拐的爬了過去。


    但等辛恬到了電視麵前的時候,那則新聞已經播報完畢了轉到下一個新聞了。


    辛恬因為害怕擔心已經失去了理智,她現在什麽都不知道,她隻想再確認一遍,確認一遍是自己看錯了,那個受重傷的人不是自己的父親。


    眼淚順著辛恬小小的臉頰流了下來,手指瘋狂的按著退回鍵。


    然而新聞都是直播,哪有回放這一說,就像我們的生活,過了就是過了,縱然你是首富或者擁有巨大權利的人都無法回到過去。


    辛恬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發現已經回不去了,剛剛自己看到的就是她不想承認的事實,她狠狠的拍了電視機一下,然後絕望的跌坐在冰涼的地上大聲哭了起來。


    辛恬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父親出了那麽大的事,辛母和辛追現在應該已經接到醫院急救中心的電話趕往醫院了。


    自己也想去,現在父親需要自己陪在身邊,即使不需要,作為一個女兒也理應如此。


    父母養育你一生,也不圖你能怎麽報答他們,隻是希望自己在晚年生病出事的時候有個人能陪在自己身邊。


    但現在的自己被蕭墨鎖在這裏,別說出去了連打個電話都是奢望。


    想到這裏,辛恬拖著因為摔倒已經紅腫的腿慢慢站起來,一瘸一拐的朝大門快速挪過去。


    “放我出去,外麵的人我求求你們放我出去……”辛恬用力的敲著門,聲音帶著哭腔和哀求,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放我出去四個字。


    門外的保鏢聽見了辛恬的喊聲,相視苦笑,他們隔著門都能感覺到辛恬的絕望和痛苦。


    畢竟換任何一個正常人像這樣被關在裏麵幾天,不死即瘋,不說別的,連個和自己說話的人都沒有,這可比不讓她吃不讓她喝更折磨。


    他們其實是很佩服辛恬的,能自己堅持這麽幾天已經很不容易了,換做他們連一天都可能覺得艱難。


    保鏢兩兄弟都以為是辛恬已經耐不住一個人的寂寞所以才像一開始被關那樣又開始哭鬧了,而他們不知道辛恬現在正在經受人這輩子算是最大的苦痛,那就是父母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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