蝮蛇吞咽著口水,他看到從厚雲中一點點露出人頭人臉的‘人’,立即趴在管道上,他手腳並用的朝前匍匐前進。


    雲霧裏的人似乎對聲音特別的敏感,從管道上不小心落下的石子撞擊地麵發出的響聲,讓它猛地回過頭,蝮蛇捂住了嘴,差一點他就喊出聲。


    灰眸緊盯著蝮蛇的方向,雲霧裏的人反轉方向迅速縮進了雲霧中,片刻的功夫它已經從雲霧的另一頭裏冒出來,長長的灰色手爪伸向了躲藏起來的蝮蛇。


    銀光閃現,從黑暗中飛射出一把造型奇異的軍刀,鋒利的刀鋒查過灰爪的表皮,刺入了管道中,刀柄因為震動而不斷搖晃著。


    雲霧裏的人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軍刀給震懾了下,縮回到雲霧中,在厚重的雲霧裏翻滾著竄向了軍刀射出的方向。


    直到軍刀紮入鋼管中,蝮蛇才意識到危機靠近,待他轉身躲避的時候,才發現厚雲離開了原來的位置。


    “少主的軍刀。”拔出軍刀後,蝮蛇一眼便認出了是葉成的,他驚喜交加,迫切的想要尋找到葉成的下落,可麵前的厚雲忽然又調轉方向,快速的撲向了vam立腳之處。


    蝮蛇正處在兩者中間的位置,他咬咬牙,手腳並用的撲倒了水泥牆前,在厚雲襲擊到vam身後的時候,猛地從管道上跳了下來,撲進了厚雲之中。


    一切發生的太過快速,以至於,vam剛剛找到暗門,還沒來得及興奮的時候,厚雲已經推開到通道口。


    水泥牆上出現了一個出口,裏麵幹燥而空氣清新,vam爬了進去,四下張望後,回到通道外,試圖與另外兩人聯係,卻發現兩邊管道上均無人影可尋。


    奇怪了,敵人沒了,自己人也沒了,剛剛發生了什麽?


    vam掩著牆壁回到管道上,不知道是蝮蛇太厲害,還是其他什麽原因,那些依附在黑暗中的綠光都消失了,地下層中靜的隻剩下自己的呼吸。


    摸索著管道,vam發現刀口的創麵,入內至少有七八公分,顯然這把刀在緊急下射出,且用力致人與非命,在他們三人中間用到的隻有蝮蛇,但刀口顯然不是從他造成了,地下層還有第四個人存在,會是誰?


    疑問迅速在vam腦海中展開,各種關聯相繼出台,但均在深入推敲後被不成立而**。


    眼下隻有兩種可能,蝮蛇與浮塵子要麽應付對手去了其他地方,要麽就是出現了勁敵雙雙落難,如果是後者,vam覺得自己沒必要在這裏死耗下去,活一個是一個。


    想到這裏,vam轉身回到出口處,她遲疑了許久還是轉進了通道中,按下機關,出口被封鎖。


    就在vam離開的後,暗門出口的地方出現一個黑影,清瘦的影子在牆上摸索了一番後,沿著牆麵落到地上。


    厚雲外圍的雲層是禁止的,層次分明的雲層下,依稀能看起來裏麵一團黑影,像個蝦米似得蜷縮在一起,頭朝下曲著雙腿浮在雲層中。


    盯著那團厚雲,人影挑起一顆石子**過去,閃電頓現將石子彈飛出來,碎成粉末。


    肉眼看不到的厚雲外圍充塞著強勁的電流,蝮蛇自殺性的入侵卻給了人影一個啟示。


    一聲哨響,人影竄向了左邊的管道,幾步繞回到銜接點處,他隨手抓起一根管道捅入厚雲之中,閃電順著管道向上直逼人影。


    而就在這時,從遠處疾馳而來一人,他揚起手中的拂塵甩向帶電的管道,兩張黃符廢除釘在了管道上。浮塵子對著人影打了個手勢,他越過管道落地後,再次挑起飄向了另一邊。


    於此同時,人影向後退到最邊上的管道出,身體緊貼著牆邊,耳邊雷聲滾滾而來,直撞上了帶電的管道,爆發出一個巨大的火球,照亮了整個地下層。


    光亮下,隱藏起來的人影全都折射在岩壁上,一目了然。


    除了管道上的兩人外,地下一共有四人,雷電二者與另一個黑影形成鐵三角將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圈在了厚雲中,仔細看模糊的影子下,實際是兩個上下重疊的人影。


    兩者之間有一根細細類似繩子般東西連接著,漂浮在上方的人影蜷縮著看似十分痛苦,而下方的那個形四肢著地的趴在那裏,頭卻是向上揚起的,造型詭異。


    火光之後,地下層再次陷入黑暗中,人影朝著對麵的浮塵子打了個手勢,他雙臂交叉在胸前,幻化出一道火光衝向屋頂,隨著勁道而出,火光炸開了頂層,水泥便紛紛砸下。


    厚雲以極快的速度向後退去,浮塵子卻早已在那裏等候,吟咒下豎立一道無形的屏障阻礙了厚雲的後退。


    前有重物掉落,後有屏障抵擋,厚雲被夾在了中間,一聲狂囂從厚雲中衝出,忽然拔高的厚雲想成一個壯烈的蘑菇球衝向了管道上人影。


    頭頂的火光還在燃燒,它所到之處無不帶起層層泥土沙石,破壞著地下層所有可以破壞的物體,無形之中把戰場縮小到了隻有十幾平米範圍內,控製著場上的節奏。


    比起火光的流線,厚雲更像是一條醜陋的蛐蛐在蠕動,與肮髒的管道貼合的相得益彰。隨著厚雲的突然驟變,它四周的鐵三角卻顯得雜亂無章,隱藏的三者在忙於奔波的同時,還要維護供給厚雲力量,失誤頻頻而出,厚雲出現了裂縫,時不時有黑氣從雲霧中冒出。


    黑氣與火光衝撞下爆出擦出更多的火苗,點燃起四周的管道,一下子整個地下三層陷入了火海之中。


    濃煙四起,溫度不斷上升,守護厚雲的鐵三角一段出現坍塌,最先扯手的是麵前浮塵子的黑影,它似乎因為空間的高溫而出現疲軟,卸去了力量下,厚雲一下子就變得稀薄無力起來,敢情這個家夥是操控雲霧之人。


    失去厚雲屏障,裏麵的影子現出原形,蝮蛇臉色蒼白的閉著雙目,一根軟管般的東西**他的口中,另一頭連接著灰影,他正在吸食著蝮蛇,從軟管中流動的東西來看,可能是血液。


    可惡!


    站在管道上的人影眯起眼,他盯著頹敗下去的雲人者,掌心騰起一個火球。


    此時,一直趴在地上的灰影慢慢挪動了下,它從地上爬起來,龐大的身體從稀薄的雲霧下走出,站在了人影的下方。


    灰色太具有標誌性,但這樣的出場卻叫人頭皮發麻,這就是衛東的原形,站在高處的人影隱藏起自己的身子默默想著。


    “既然來了就不要躲躲藏藏了,出來吧,葉成。”衛東站在那裏,尚未完成異轉的皮肉組織,不斷自我改變蛻變著,他身後站在兩人,一黑一白,人麵異觸。


    躲在暗處的葉成咯咯一笑,兩團小火球漂浮在身側,讓人一眼便能認出方位,這就不叫藏了。


    “衛老板不啃一聲就這麽過來,讓在下喜出望外。”


    衛東扯起嘴角,他隔空抓起蝮蛇拋向半空,鏈接兩者的軟管隨意扭動,就像是衛東身上的一塊肉,軟管上還有血管靜脈與肌肉,令人作嘔。


    “葉少玩的好一手牌,派一個無名小卒來我這裏,追問汪浩林的下落,你說我若不給你點甜頭,怎麽對得起你打的這手好牌?”


    “牌麵確實看著不盡人意,衛老板似乎也健忘,冷家三爺與天朝合作不是一天兩天,你認為我會不記得這點,既然是冷家,十三太保難免不路麵,你認不認得出二當家,當不當他一回事都無所謂,隻要你乖乖的站在這裏,我就事半功倍。”


    衛東在笑,隻是笑的有些難看。


    浮塵子一路麵便坦言了自己的身份,他根本無需去猜測,冷家內杠也不是一天兩天,十三太保早已在冷老爺子失蹤後便四分五裂,那些異己也被葉成清除的差不多,剩下的幾個不是沒有作為,便是各奔東西,還留在冷家的隻剩下四人,不足為據。


    衛東好奇的隻是蝮蛇與這位二當家到底會攪合出什麽動蕩,所以才讓vam帶入地下室。然而當他故意透露出汪浩林就在這裏某處的時候,他卻忽略了一個細節,事後想起卻為時已晚。


    可能葉成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小習慣,卻被衛東深深記在心頭,從浮塵子帶著人進入天朝,一直都在他眼皮子地下,兩人什麽時候調換了身份,從監控毫無線索,一切都顯得太真,但人就是換了。


    揣測成了衛東心頭上的一根刺,從他們進入第三層後,真正的浮塵子再次出現,葉成卻在他眼皮子地下再次玩了一把掉包計,赤果果的挑釁著他的智商。


    所以,衛東錯了,而且錯的有點離譜,所以,此刻他站在了葉成的麵前。


    本該是用來殺人的地方,卻成了捆綁自己的地方。


    “我喜歡強勁的對手,不過我跟喜歡看到對手對我求饒。”


    說著,衛東揚起左手,從他肌膚下伸出五根尖銳的指甲包裹住他的手指,隻見他隔空抓起,雲人者便被他吸到了跟前,一吸一吐下雲人者已經成了一句幹屍,瞪大的眼睛張大著嘴,連呼叫聲都沒發出便死在了衛東的手裏。“他也就這點做用了。”


    衛東身後的兩位人者盯著發幹的屍體,麵無表情,他們手裏各自持著詭異的武器,細看下與風雨雷電四大天王的器具類同。


    隨著衛東的話語轉變,很快他把目標轉向了蝮蛇。“怎麽說vam那個丫頭也是我們夜煞的人,把你們引到這裏也不容易,我放他一條生路,換來一個人質,葉少你說劃不劃算?”


    葉成啊了聲,算是明白了衛東的意思。“衛老板手裏有人質,確實對我不利,反言之,你是因為怕對付不了我,才會抓我的人當人質,這樣推算下來,我要是沒有這個人質,一定是勝券在握,對吧!”


    盯著衛東那張抽搐的臉,黑眸閃過俏皮的光芒,葉成從陰暗處走了出來,他把玩著兩團火球,猶如天神般盯著下麵的衛東。


    “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葉成聳聳肩,他突然打了個響指,漂浮在半空中的蝮蛇驟然消失,在所有人眼裏,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但事情就這麽發生了。


    “驚訝嗎?害怕嗎?想不通了是嗎?”葉成清晰的字眼傳入衛東的耳裏,帶著陰森的笑聲,他從衛東的眼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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