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成很貼心的把小護士送回了家,一路上兩人很少說話,司機大叔以為是小兩口紅了臉,還忍不住勸說幾句,倒是把小護士給逗笑了。


    車子停在了巷子口,小護士怕周圍鄰居看到說閑話,小姑娘還是挺心細的,臨走的時候,她猶豫了許久才開口說道:“謝謝小黑醫生把我當朋友,您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警察問我我也不會說,希望以後還能見到您。”


    葉成笑笑,小女孩的單純讓他覺得自己像一隻大灰狼。他告訴小護士的實情有百分之五十的摻水度,但小護士是百分百的信任,危險係數隻有零點幾,可對小護士來講那也是百分百的高危險任務,所以才會在回去的時候給了葉成百分百的支持與肯定。


    回到旅店,葉成洗了個澡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吐吐舌頭,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他換了衣服和臉蛋,盯著自己的臉去了醫院。


    從小護士那裏了解了不少老夫婦的情況,有一點讓葉成十分的介意,老夫婦的兒子與自己的想象程度叫人堪憂。照片可以作假,但人的記憶不可能作假。當初給老夫婦家照片的人,如果沒有百分百的契合度,又怎麽能讓老夫婦相信他們的兒子還活著?


    葉成走在前往醫院的道路上,他很清楚自己不是這對夫婦的孩子,但跟自己長相近乎百分之九十的人他倒是認識一個,葉琛!


    啊!葉成忽然停下腳步輕呼出聲。他想到了一個不可能的可能,如果是葉琛,那所有的問題就能對應上了。老夫婦是如何得到照片,老太太為什麽會突然發狂要殺老妖怪和大塊頭,還有為什麽見到自己跟芍藥就會發病,這當中其實早有預謀。


    老妖怪口口聲聲說葉琛其實是他製造出來的玩具,會找上老夫婦可能是某種機緣巧合,這當中的事誰也說不清,當事人都已經瘋癲,想從兩位老人家嘴裏得罪原本相當渺茫,隻是葉琛難道真的會是這對夫婦的小孩,那他跟葉琛之間到底有沒有關係,又成了迷!


    葉成坐在醫院的花園裏,盯著樓上的燈**,腦袋嗡嗡的叫著心緒十分的嘈雜。一邊是想要認清這個事實,一邊又極度排斥這個可能性,就像是心裏住著天使與惡魔般爭吵不休。


    蹣跚的腳步一點點移動到葉成身邊,直到有人坐下,葉成才忽然驚醒,轉向身邊的老頭。


    “吼吼,我看到你一個人坐在這裏,所以就下來看看。”老頭說話相當有條理,並不想高醫生說的得了什麽老年癡呆症。


    葉成想著如何應對的時候,老頭再次開口。“小夥子,我知道你不是我兒子,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老伯,不用感激我,任何人遇上了都會這麽做的。”


    老頭哈哈笑起來,他望向遠處的雙眸深遠而落寞。“我老婆子死了,我對人生也沒什麽期望,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確實把你當成了他,不過你們的性格不一樣,我兒子內心很寂寞。”


    葉成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老頭欲言又止了會,隨後站起身往大樓裏走去。“如果我有來生,我希望你還能做我的兒子。”


    “老伯!”


    老頭衝著葉成揮揮手,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大門之中,葉成盯著空蕩蕩的門有種不好的預感,仿佛這一次是他與老頭最後的見麵,而剛剛那番話中,老頭仿佛知道自己的命不長也不短也。


    “不好!”


    葉成腦海中閃過一道光,立即衝進了醫院大樓。


    老頭不在自己的病房中,問了護工有好久沒見到老頭了,葉成尋遍了整個醫院也沒找到老頭的蹤跡,焦急的他來到另一棟樓。


    503號病房因為發生重大惡性案件被封,葉成站在走道上,這裏空蕩蕩的叫人心裏發毛。


    病房中,老頭盤坐在老太太死亡的地方,他麵前站著一個人。“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說著,老頭抬起頭,他一臉平靜的望著麵前的高醫生,慈祥的臉上閃過悲哀。“動手吧!”


    “不要怪別人,要怪就怪你們太貪心。”高醫生猙獰著臉舉起手了的手術刀往老頭的胸口插去。


    噹!


    手術刀被一股勁力給震飛,高醫生震退兩步,他吃驚的望著門口,背光下一個黑影站在那裏。“什麽人?”


    “誰允許你動我老頭子了!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高醫生!”黑影從背光中走出來,站在昏暗的月色下,露出一張帥氣又有點邪氣的臉。


    “是你!”高醫生驚呼出聲。


    老頭轉過身詫異的望著走進來的年輕人,良久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


    “老頭,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但看在你兒子的份上,不要隨隨便便就決定自己的人生,他還好好的活著,你就這麽死了不是太不值得了。”葉成頭也不回的衝著老頭說道。


    “什麽?小夥子,你剛剛說什麽?”老頭激動的講話都結巴起來。


    “回頭再找你老頭算賬,先等我了解了這個混蛋再說。”


    葉成手裏掂量著他從地上撿來的石頭,斜肆的望著麵前的男子冷峻的問道:“大塊頭死了,你的主人怎麽沒把你帶走啊?高醫生!殺人滅口這種事,老妖怪沒告訴你,打從一開始就應該出手才對,機會可是不等人的喲。”


    “混蛋!”高醫生大喊一聲,撿起地上的手術刀衝了上來。


    葉成拽起老頭躲到一邊,這個高醫生與大塊頭差遠了。一掌按下老頭的腦袋,飛身而上,對著高醫生的太陽穴飛起一腳,把人直接撞出好幾米遠。


    高醫生晃動著暈乎的腦袋靠在了牆上,他右手邊就是窗戶,葉成忽然想到了什麽,他收起身形前衝來到對方的左側,虛晃兩招之後等對方出擊機會。


    果然,高醫生不知葉成的鬼胎,本能的揮出右拳,而在這檔口上,葉成一個小擒拿就扣住他的手腕,單掌劈了上去,聽的哢哢聲響起,他立即鬆手,高醫生呼痛的朝著右側翻過身子。


    嘿嘿!葉成等的就是這一刻,他緊追兩步,極快的扣住了對方的褲腰,將人提起丟出了窗外。


    啊!


    刺耳的尖叫聲響起,高醫生從高空墜落,趴在了地麵上,鮮血從他的身下映出。


    老頭長大嘴,不敢相信的盯著麵前的葉成,他的臉色發白,嘴角**,親眼目睹了凶殺現場的他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


    葉成懶得解釋,扛起老頭就往外走,他巧妙的躲過了監控之後從樓梯下到兩樓,然後翻窗離開,把老頭帶到了他下榻的旅館。


    老頭還在不停的哆嗦,窗外傳來陣陣警笛聲,葉成換下衣服後坐到老頭的跟前,倒了杯熱水給他。“老伯,咱們可是同謀啊,是不是應該跟我這個救命恩人說幾句實話啦?”


    話音剛落,房門被敲響!


    葉成皺了下眉頭,他摸了把臉走了出去。


    門口站著兩個乞丐,黑黑的臉上,眼珠子丟溜溜轉動不停,葉成從摸了幾張大票子塞在他們手裏後,從他們那得到了個包裹,回到屋子裏時,老頭已經平靜下來。


    “小夥子,我沒看錯你,當初你帶著個小丫頭找到我家的時候,我就知道秘密不可能再成為秘密,我老婆子太認死理,認為你們的出現會給小兒帶來厄運,會讓她見不到小兒,才會想著殺了你們,我很抱歉。”


    “老伯,其他的不用多說,我也知道下手的人是誰,我隻想搞清楚我是誰?還有你們的兒子是誰?”


    老頭在喝下第三杯熱水之後,才開始慢慢講述整件事的原委。


    老頭很年輕的時候兒子便死了,當時小孩才剛滿月,老婆子帶著小孩玩耍,一不小心腳下踩空摔了出去,小孩脫離掌控掉進了深井中,當場摔死。


    老婆子為此病了足足一個多月,茶飯不思,整個人像是中了邪似得病倒在床榻上。老頭為了讓老婆子振作起來,到處找人想弄個差不多的小孩,但因為價格太高所以一直沒找到,有一天有個人路過他們住處,聽說了此事便答應幫忙。


    沒過一個星期,這個人酒就帶來了一個男嬰,長得與自己的兒子確實有幾分相像,老頭喜愛之極,當時就要買下來,誰知這個人不肯賣,說是願意寄放在他們這裏寄養,等他雲遊回來之後再接走。


    老頭本想拒絕的,這時老婆子忽然衝了出來,看到小孩死也不肯放手,這事就這麽定了下來,對方留下不少錢財作為寄養費,便匆匆上路離開了城鎮。


    這一走就是十多年,直到有一天,夫婦倆起來之後,發現自己的兒子不見了,老頭才知道對方回來來,他心裏有準備,可是老婆子沒有,從那時起老婆子徹底瘋了。


    直到兩年前的一天,那個人再次出現在老頭麵前,告訴他們如果有人來找他們的兒子,就殺了他,因為他們是來要他們兒子命的。


    葉成眨了眨眼,這麽說葉琛並非是這對老夫婦的小孩,他們充其量也就是個養父母關係。


    葉成根據老頭的描述,畫了張人臉,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個家夥有點猥瑣,可能是自己畫工不到位吧,反正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老夫婦收養的那個小孩是不是葉琛。


    想到這裏,葉成倒也沒有隱瞞,把葉琛與老妖怪的事說了一邊,答應有機會讓兩人見麵。


    深夜,老頭睡下後,葉成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了,他細細琢磨著老頭說的事,聽起來還有那麽點樣子,可經不起推敲,比如,老婆子從要殺他變成了對付老妖怪,這就沒講清楚,還有,老頭知道自己會被殺人滅口,也準備好死了,幹嘛還來見自己?


    葉成側過身望著老頭的背影,黑眸中閃過一道鎏金,多年夫妻下來,陪伴多年的老婆子死了,老頭卻絲毫沒有半點傷痛之處,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第二天,葉成帶著老頭回到醫院,從小護士那聽到了詛咒的傳聞,高醫生從503號病房上跳樓自殺,有人在這之前看到他一個人像鬼魂一樣走在五樓的長廊裏,現在整個醫院裏都沒人敢去五樓了。


    葉成露出害怕的神情,這也太邪乎了,不過挺有趣,聲稱自己還從沒見過這種事,要去探探險,被小護士一把拉住。


    “要死了,這個也能玩,不要命啦。”


    葉成哈哈兩聲,告訴小護士他是來道別的,下午就要回港島上班,小護士難過了好一陣才緩過勁,兩人擁抱了下彼此留了號碼算是道別,葉成尋思著要不要吃個午餐,遭到了小護士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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