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覺得自己太過著急衝動,這種情況下就算找到寧鬆濤當麵質問,難道他就會告訴我真相?


    想想覺得自己可笑,便歎了口氣道,“算了,先不找他了,我先跟我父親的遺體作個告別吧。”說完,我便邁步往裏麵走去。


    告別室布置得十分肅穆,白花黑綢,正中是黃白色的菊花簇擁著,正中擺著一個檀木的小盒子。我一看便呆住了,回頭震驚地看著羅子同,“我父親呢?”


    “唐叔叔的遺體已經火化了。”羅子同對我的震驚似乎不太理解,“寧鬆濤沒告訴你?”


    我立時便怒了,“火化了?誰允許的?我還沒有見他最後一麵,誰允許的?”我厲聲吼道,眼淚也瞬間湧出。我的聲音驚動了四周的人,不時有人向我望過來。


    羅子同一見也慌了,“寧鬆濤他跟你商量?”


    又是他?!我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既然給養父安排了告別儀式,為什麽要不經我的允許就提前火化遺體?讓我向骨灰告別,這難道不是想讓我終生悔恨?


    我死死盯站花團簇擁中的小盒子,心裏完全無法接受,前兩天還在跟我談心的養父現在已經化成了一把灰被裝在這個小盒子裏?


    “爸……”我撕心裂肺的哭著跪倒在地。養父是我害死的,這是真的。已經得到證實的答案,養父的死,唐家的家破人亡,確實全是因為我。可我呢,不但沒有讓他過上一天好日子,連他的遺體也保護不好,我算什麽女兒?!


    我心裏充滿了悔恨,恨自己這兩天應該堅強起來,送養父最後一程的時候,卻在家裏裝死,跟寧鬆濤滯氣。如果不是因為如此,我怎麽會連向養父遺體告別都沒機會。寧鬆濤這是故意在懲罰我,讓我悔恨終生。


    我跪在地上,心裏不停向養父懺悔著,不奢望獲得原諒,隻希望來生養父不要再可憐我這個災星。


    “小麥,別哭了……”羅子同蹲在我身邊,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唐叔叔走了也不會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我擦著眼淚,可淚卻像怎麽樣也擦不幹一樣,不斷得湧出。我咬著牙,心裏暗暗向養父發誓,要麽死,要麽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查清是誰在操控這一切,也要讓寧鬆濤為養父的死負責。


    我強撐著站起身來,狠狠抹了兩把眼淚,“羅子同,我沒事,這邊多虧你了!謝謝。”


    “小麥,別這麽客氣,我這也算是工作。再說了,從小唐叔叔就對我不錯,他走了,我送一送也是應該的。”羅子同忙推辭著。


    我點點心,沒有多說,對他的感許卻是由衷的,“這是你要的照片,你看能用嗎?另外,葬禮的事情我也不太懂,還得麻煩你幫忙操持一下,我先離開一會兒。”


    “小麥,你不是要去找寧鬆濤吧?”羅子同看我臉色不怎麽好,一把拉住我,“寧鬆濤這兩天在這邊忙裏忙外,也挺累的,你別……”


    我點點頭,打斷他的話,“行了,我都知道,謝謝你,我先出去一會兒。”


    說完,我不再理會羅子同,又深深看了一眼養父的骨灰盒,便頭也不回的出了告別室。


    出門,我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去了寧家,手裏一直捏著養父留給我的那封信,我得問問他,在餐廳的相遇是不是也是陰謀的一部分?問問他到底在隱瞞什麽?這一切是不是與寧遠有關?


    我的心快要爆炸了,滿滿的懷疑與恨充斥著我,下了出租車,我直接敲開了寧鬆濤家的門,開門的居然是尹姐。她攔在我麵前,臉上有些尷尬道,“唐小姐……”


    “怎麽?寧鬆濤給你開兩份薪水?我前腳離開,你後腳就來匯報了?”我冷笑著瞪了她一眼。


    “唐小姐,你誤會先生了,你先等一下,我上去通知先生。”尹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卻還是伸手攔著我的去路。


    她越是如此,我越是憤怒,索性一把揮開她的手,快速繞過她,便大步向二樓跑去。


    “不讓我上去,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嗎?我偏要看看!”我邊說邊上了二樓,尹姐跟在我身後,慌張地叫著,“唐小姐,唐小姐,你等一下……”


    我走得更快了,經過寧鬆濤的書房,門開著,裏麵卻沒人。我又直奔他的臥室,到了門口,我抬手剛要砸門,門就開了,想來寧鬆濤在裏麵也聽到我說話的聲音了。


    “寧鬆濤,你憑什麽不讓我見我父親最後一麵,你有什麽權利火化他?”我開門見山的質問他。


    可是,我話音剛落,便瞪大了眼睛,再也說不出話來。


    寧鬆濤站在門口,沉靜地看著我,眼神充滿了複雜的情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而我的眼神越過他,卻看到床上躺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顯然也看到我了,她身上還披著寧鬆濤的外衣,充滿警惕地看著我。


    而這個女人,我認識。


    這一刹那,我突然很想笑,我就像個猴子,被寧鬆濤耍得團團轉,卻還樂在其中的猴子。自以為自己什麽都懂,什麽都知道,還氣勢洶洶的來興師問罪,卻不知道,在寧鬆濤眼裏,我就是個樂子。


    “小麥,何洛詩受傷了~”寧鬆濤許久才幹巴巴地開口,我權當他是在解釋,可是聽起來卻那麽無力而可笑。


    “你是醫生?這裏是醫院?”我無所謂的笑了笑反問道。


    “唐小麥,咱們能好好聊天嗎?”寧鬆濤蹙起眉。


    “咱們三個聊?”我又問,“聊聊誰的包養費更高?還是我們倆誰服侍人的技術好?”我笑著挑地寧鬆濤的臉,又掃過何洛詩的臉。


    “唐小麥,你誤會了。”何洛詩輕聲開口,一臉痛苦的表情,她撐著床似乎想起來。


    “唐小麥,你給我閉嘴!”寧鬆濤忿忿瞪了我一眼,便轉身去扶何洛詩,“你別動,不用起來。”他摁住何洛詩的肩膀。


    “寧總,唐小麥認死理,還是讓我勸勸她吧。”何洛詩歎了口氣又道,寧鬆濤卻摁著她,不讓她起身,反而回頭瞪著我道,“讓她自己想,想得通就通,想不通活該!”


    看著寧鬆濤憤怒的眼神,我嗤笑出聲,我當然活該了,都是我自找的,不是我主動投懷送抱,哪來今天的這種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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