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


    我不由得停住了腳步,難道我以前就姓陸,而老頭也真的認識我?


    “你……”


    話沒問出口,突然我右手的無名指猛然一痛,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睛,什麽都還沒看見,隻覺得兩眼發黑,又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意識恢複,眼睛微微睜開就又不得不閉上,現在我感覺身體完全被掏空,從來沒有過的疲累感席卷全身。


    “陸齊,你醒了?對不對?你是醒了!對!就是醒了!”


    嘰嘰喳喳的聲音,好煩,這是張小懟吧?


    張小懟?這傻逼知道回來了?看到帥哥,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終於舍得回來了?


    草!好想爬起來罵她一頓,可是我沒有力氣。


    抬起手,一個毛烘烘的小東西鑽到我手底下,應該是喵喵吧?硌得手有點疼,之前張小懟已經把它養的特別肥了,看來這幾天給餓不行。


    手裏用力,抱著它坐起來,張小懟趕緊往我背後狂塞了三個枕頭。


    喵喵湊上來狂舔我的臉,張小懟把喵喵抱走:“喵喵,他臉上是很髒,但是人跟你們的洗臉方式是不一樣的,你……”


    這個傻逼,忍不住了,我必須要揍她。


    “哥,你怎麽會營養不良啊?輸了兩天的營養液,這才醒過來。”


    兩天?這兩天是什麽情況?


    “我怎麽睡了兩天?發生什麽了?”


    張小懟摸著喵喵,也有點懵逼:“我跟周皓一回來,小錦就把正在輸營養液的你交給了我,說他跟楚安還有事情要做。”


    我要來手機,看了看時間和日期,原來我不僅僅是昏迷了兩天,已經是四天了。


    小錦不在,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我現在肚子有點餓……


    “張小懟。”我喊她:“你,你幫我把把脈。”


    “啥?陸齊,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我什麽時候有那技能了?”張小懟滿臉的嫌棄。


    我也是無奈,因為我自己不敢去摸自己的心髒有沒有恢複跳動,要是跟張小懟說“你摸摸我的心口”,那就太娘炮了。


    看我還執著的伸著手臂,張小懟無奈的摸向了我的手腕:“怎麽幾天不見,你越來越神神叨叨的了。”


    摸了會兒,她說:“我雖然摸不出來什麽,但是你脈象有點急促,最起碼得修養半個月才能恢複,我給你講,你這半個月裏最好給我老實一點,我讓媚兒姐姐來給你規劃恢複需要的鍛煉,這次可不能讓你再偷懶了。”


    聽著她絮叨,我顫抖的手慢慢的摸向了心髒,哪裏正一下一下的跳動著。


    我知道了,心髒回到了我身體裏,而我已經太久沒有吃東西,所以才會昏倒。


    隻是,小錦去哪裏了?


    張小懟說從她一回來,小錦立刻就走了,走了之後一點消息都沒有。


    草,這倆貨怎麽沒一個能讓我安心的?就不能三個人什麽事都沒有?


    正鬱悶著,周笑笑走了進來,張小懟好像已經知道了周笑笑是周皓的姐姐,所以特別乖巧,抱起來喵喵就說自己還有事先走了。


    “陸齊,我們應該去找第七個鬼嬰了。”


    實在沒想到周笑笑開口就說了這麽一句,我握握拳,手裏還在發虛,張小懟說我還得再有半個月才能恢複,周笑笑這麽著急幹嘛?再說我這個樣子,又能做什麽?


    接下來周笑笑說的事情,我徹底震驚了。


    第五個鬼嬰,之所以能夠順利現世,是因為它吃到了劉鵬鵬。如果不是我將劉鵬鵬重創,他不可能吃得了劉鵬鵬,而劉鵬鵬從一開始就是準備拿來喂養鬼嬰的。


    我,又被當槍使了?


    而第六個鬼嬰,就是歐珊肚子裏的那個。如果不是我去,孩子在三大羅刹的保護下會好好的一直到生產,車禍導致他胎死腹中,從而成了第六個鬼嬰。


    剛醒來的腦子,有點接收不了這麽多信息,我反應了好大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合著這鬼嬰的出現,還真都跟我有關啊?


    既然如此,那我打死也不去找第七個了。


    不對,周笑笑說有三大羅刹保護,那意思就是這並不是冥晦城要做的事,而在知道我隻會在一定程度上使得鬼嬰成功出世,她依舊要我去跟她找第七個鬼嬰,是想做什麽?


    “笑笑姐,我現在根本下不了床啊。”我有點心慌,也有點不想麵對我猜測的答案:“你自己去吧,我實在是幫不了什麽。”


    一邊說著,我一邊把背後的枕頭扯出來,躺好後直接用被子蒙住了頭,背對著她不再說話。


    她一直沒動靜,我告訴自己她已經走了,她失去阻止鬼嬰出生了。


    我想不明白,楚安明明已經承認了那些都是冥晦城做的,為什麽現在又不是了呢?他沒有必要騙我啊?


    不,不對,他沒有當著我的麵承認這些,是小錦給我說的……


    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我怎麽能懷疑小錦?我懷疑誰也不能懷疑小錦啊!


    不想了,什麽都不想了,或許我還在做夢,等睡醒就好。


    “陸齊,第七個鬼嬰,在你們學校的後湖,情人坡旁的後湖。”


    隔著被子,這句話清晰的傳入了我的耳朵,我覺得身子仿佛被雷劈過一樣。第七個鬼嬰,難道是我和小茗的孩子?


    “陸齊,最溫柔的羅刹是苦茶羅刹,但是並不是林西。林禹是鬼羅刹,林西是成羅刹,林水菡是雙麵羅刹,而苦茶羅刹是林白茗。”


    原來白茗並不姓白,而是姓林。


    我推開被子,呆呆的坐起來。


    周笑笑直直的看著我的眼睛,問我:“你能原諒她嗎?”


    “原諒?嗬嗬……”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傻逼:“以後怎樣,我都不會管了,你們想做什麽,就做,請別再牽扯到我。”


    不知怎麽,看著她眼裏的傷,我心裏竟然滿是愧疚。明明一直被當傻子耍的人是我,為什麽我竟見不得她難受?


    我想,我可能是腦子壞掉了,要麽就是被她蠱惑了。


    跳下床,我找出我的背包,帶上些必需品,又一次的逃跑了。


    我買了最近一班的火車票,沒有看目的地,到哪裏算哪裏。


    從背包裏找出了神秘人給我的那本言情小說,我一直都沒有時間看,現在反而可以看看了,隻是刀子和金屬條已經不知道被我扔去了哪裏。


    書已經很老舊,封麵的邊角早就微卷了,裏麵的頁麵也有點泛黃。


    文字寫的是那些誇大了的愛恨情仇,在言情小說裏,愛情就是一輩子。


    可是我的一輩子呢?背叛和逃避?


    一口氣看完了整部小說,可是我閉上眼睛,卻想不起曾經看了些什麽。


    躺在火車不算柔軟的軟臥上,耳邊隱約聽到了孩子的啼哭聲。


    開始,或是結束。


    那,已經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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