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很不高興,但在她抗議之前我就掛掉了電話。我也很愁啊!離得近了,可能會害死她,離得遠了……


    把手機關機收起來,我跟少陽去了附近的超市,給老太太買了些吃的、用的。


    等到下午梁樹放學回來,少陽仔細給梁樹檢查了之後,問梁樹:“哥哥想見見你那位朋友,可以嗎?”


    梁樹呆呆的看著少陽沒有回答,少陽又問了一遍,他說他要去問問。


    不一會兒,他回來了,說他朋友同意見我們。


    老太太看孫子這樣,急得又開始掉淚。少陽在梁樹的頭上畫了條魚,梁樹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他讓老太太在家安心看著孫子,千萬別處去。


    等到了那處牆角,少陽在上麵用血畫了一條魚,畫完後沉默了很久,問我:“陸齊,這件事你去做吧。”


    “哈?什麽就我去做了?”


    “如果我一個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那麽你的怨氣是消除不了多少的,所以事情還得你自己做。”少陽開始給我講:“她想去投胎,但是她有幾段混亂的記憶,你幫她看一下,哪段才是真的。”


    我……搞得像我智商很高似的。


    但是,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這事是我自找的,也隻能我自己去解決了。


    “你說吧,我也怎麽做。”


    少陽讓我先盤腿坐到了地上,然後將牆上的魚引到了我麵前。


    我感覺到少陽留在我體內的那條魚遊出了我的額頭,跟這條魚碰到了一起。


    我感覺變成了一個80年代的女大學生,穿著高領紅毛衣和喇叭褲。旁邊坐的是我男朋友,這是我第一次和他一起坐著公交車,回他家。


    我和他到了他家裏,陪他爸媽聊天、嘮家常,很是開心。


    到了吃飯的時間,我說:“阿姨,我去做飯了,我做的飯都說好吃呢。”


    他媽媽站起來說:“怎麽能讓你做飯呢,我早就準備好了!”


    他爸爸和他媽媽進來廚房,開始把菜一盤一盤的往桌子上端,我定睛一看,盤子裏竟然都是人體器官!


    被捏扁了的眼球,整根拔出來的舌頭,還冒著熱氣的腦花……


    他媽媽把一顆還跳動的心髒擺到了桌子中央,親切的說:“舒薇,別客氣,都是些家常菜,你快吃啊!”


    說著,她舀了一勺腦花,就往我嘴裏送……


    我掙紮著從夢中醒來,好想吐。


    好不容易讓心髒跳的沒那麽快,又一個發現讓我整個人都僵硬了,車上怎麽會有那麽多人!


    而現在,是白天!


    我看看自己身上的高領白毛衣和喇叭褲,欲哭無淚,這是怎麽回事?!


    “薇薇,你別擔心,我爸媽肯定會喜歡你的。”男生溫柔的對我笑,記得在記憶中,他叫餘飛。他爸爸位大學教授,媽媽在家當全職太太,兩個人的性子都很溫和。


    我對他點點頭,心裏開始想到底是什麽情形。


    周圍的人都有影子,但是臉都是模糊不清的;看向窗外,一切也都是朦朦朧朧,偶爾有個清晰可見的招牌一閃而過。


    草!我想起來剛剛自己經曆的那些,我真的以為自己是那個女生了!


    餘飛握住了我的手:“薇薇,怎麽滿臉的懊惱?你後悔和我在一起了?”


    這話我該怎麽接?難不成要和男鬼打情罵俏,來段瓊瑤式對話。


    餘飛見我不說話,自顧自的開始了對未來新生活的美好暢想。


    可是,我卻在想怎麽麵對即將再次到來的全屍宴。


    我再不情願,也得跟著他到了他家裏。


    他爸媽的態度和之前見到的,完全不一樣,冷漠而又不屑。


    他爸爸冷聲說:“你自幼便和張教授的小女兒定了娃娃親,張家早就認定了你這個女婿,而我們家的兒媳也隻有張家的女兒!”


    餘飛憤怒的說:“娃娃親是你們定的,要結,你們去和她結!”


    “你這孩子怎麽跟爸爸說話呢!還不快點道歉!”他媽媽皺起眉頭:“果真是近墨者黑,天天和沒教養的人在一起,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了什麽樣子?!”


    餘飛很是不認同他媽媽的話,但是忍了又忍,低下了頭。


    她媽媽隨即把戰火轉移到了我身上:“舒薇是吧?小姑娘名字好聽、長的也漂亮,怎麽不走正路呢?你勾搭教授,用肚子裏的孩子敲詐了人家一大筆錢,你覺得這事能天不知地不知?”


    哈?什麽情況?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自己本身也是你媽勾引人家有婦之夫生下的野種,你絕得你配嫁到我家來嗎?”


    他媽媽說完,餘飛已經完全崩潰了,抓著我的手不停地說:“微微,你告訴我那些都不是真的!你說啊!你說啊!”


    我閹了口口水,試探的說:“那些都不是真的。”


    他甩開我的手:“我不信!我不信!你在騙我!”


    mdzz!我不說,你非讓我說!我說了,你又不信!手癢,特別想抽丫!


    沒等我抽他,他已經癱軟在了沙發上,雙手壓住胸口,開始大口的喘息,眼睛也有點往上翻。這是哮喘發作了!


    一般有哮喘的人都會隨身攜帶哮喘噴霧,我想在他身上找一下,可是我的手卻動不了。


    餘飛的媽媽趕緊從家裏拿出了一盒糖膏,我才想起來那時候還沒有哮喘噴霧,都是用一種糖膏來緩解。


    他媽媽走過來之後,我的手突然動了!


    我一把搶過了那盒糖膏,扔出了窗戶……


    草的!場麵好尷尬!餘飛媽媽一臉驚恐的看向我,我想給她解釋那並不是我做的,可我的嘴根本就不受我控製。


    餘飛那邊已經沒了動靜,餘飛媽媽癱坐在了地上。


    我眼睜睜的看著我的手從書包裏掏出了一把刀,毫不留情的割在了餘飛媽媽的脖子上,緊接著,又捅死了餘飛的爸爸。


    我看看自己滿是鮮血的手,似乎癲狂了一樣,將餘飛爸媽砍成了一塊一塊的……


    最後,我身上的白毛衣,變成了紅色的。


    我掙紮著從這個回憶裏醒來,太恐怖了啊!看到恐怖並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自己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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