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晚了,唐曉棠也該睡覺了!你這樣去很打擾別人休息的!你是她的朋友……”霍擎蒼認真地說道。


    林幼希看了看時間,已經淩晨兩點,的確不太好,她啞著聲音,“沒關係,我可以找個酒店!”


    “你在生病,身體很虛弱,酒店沒有人照顧你的,就算你病得再嚴重也沒人關心你!”霍擎蒼知道林幼希還在生氣,根據她的脾氣,她一時半會兒不會原諒自己,但是,他還是希望她能留在自己的視野範圍內,這樣他才放心。


    林幼希氣得頭有些發暈,她說一個地方,他就有理由給她反駁掉,他是故意和自己對著幹,“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隻有辦法解決!”


    霍擎蒼邁步進入臥室,一步一步地朝著她走來,也踏在她心上,她心裏一緊,看著他的腳步在逼近,她怕得要命,看見他過來,害怕地不由地抱緊了自己,“你別過來,我不走了,你別打我!”


    一瞬間,霍擎蒼仿佛被當頭揮了一棒,絕望如同潮水一般湧來,她在怕他,用屈服的方式來表達她對他的失望,他到底做錯了什麽,讓她怕成這個樣子?


    “小希,我是想讓你留下來!”霍擎蒼的語氣盡量溫柔,他此刻多想將這個女人抱在懷裏,用自己的身體語言告訴她自己多麽愛她!然而,她的表情卻是距離自己十萬八千裏。


    林幼希涼涼地抬頭看著他,“擎蒼,你放過我吧,求你!”


    又是兜頭一盆涼水,她在求自己?


    “小希!”霍擎蒼的心如同長針一般紮著,“我們隻是在吵架,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對不對?應該理智地對待這件事,不能像小孩子一樣負氣!”


    霍擎蒼理智地引導著她,經過這件事,他意識到,可能這件事的結果比五年前分手更嚴重,五年前,兩人是被迫分手,現在,是兩人之間出了問題。


    林幼希苦笑著搖頭,她昨夜在臨桐鎮住了一夜,並沒有休息好,加上身體虛弱,她頭暈得要命,勉強扶著衣櫃站了起來。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幾乎一頭栽倒。


    霍擎蒼一步邁了過去,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裏,但是,很快,就有一股力量將他推開了,“鬆開!”


    她的語氣冰冷而堅決。


    霍擎蒼的雙臂僵硬了,他看見林幼希眼裏滿是抗拒和冷漠,他努力壓抑住脾氣,“你的狀態很差,不能到處跑了!”


    “不!”林幼希堅決的搖了搖頭,她要走,一刻也不能呆著。


    她堅決地拉起行李箱,一步一蹣跚地往外走,霍擎蒼的長臂一伸拉住了她的手腕。


    兩人僵持在寂靜的空氣裏。


    “小希,你就不能想想我的好?”這已經是霍擎蒼最低的姿態了,他在向她說軟話。


    然而,她軟硬不吃,“我累了,今天,我不想再爭辯什麽,我可以不走,但是,請把房間內所有的東西都給我換掉,我看著煩!”


    她的語氣充滿了厭惡。


    她走到窗戶前,聽著身後,他在慌亂地更換被罩和房間被的擺設,心裏一酸,眼眶濕潤起來,可是,她沒有辦法做到原諒。


    過了不久,霍擎蒼站在她身後說道,“小希,我已經將房間裏的東西都換掉了,如果你還不滿意,我明天讓人過來裝修一遍!隻是,你不能再任性了,你的身體重要!”


    林幼希執拗地沒有回頭,她拒絕和他說話,默然脫掉鞋子,赤腳走到床邊,掀開被褥,側身背對著他躺了下來。


    她閉著眼睛聽見他在自己旁邊坐下來,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歎息,她閉著眼睛,很快就沉沉地睡著了。


    ……


    霍擎蒼走到屋外,望著清涼的夜色,寒意陣陣,他批了一件外套,拿著酒坐在別墅院子內的畫廊上,花早已經凋謝,隻剩下枯藤。


    他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酒,第一次覺得心裏的苦悶無處可訴說,內心孤單而蒼涼。


    方洛站在別墅的門口,披了一件羊絨大衣,裏麵穿著棉睡衣,看著霍擎蒼的背影,她無聲無息地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她知道霍擎蒼在和林幼希吵架,她不得不佩服韓宜,什麽也沒有做就將兩人關係搞成這樣。


    她的手輕輕地握住了霍擎蒼的手,目光清涼,柔聲問道,“擎蒼,怎麽喝了那麽多酒?已經深了,小心著涼!”


    說著,方洛將披在肩膀上的羊絨大衣取下來蓋在霍擎蒼冰涼的膝蓋上。


    霍擎蒼的目光斜睨過來,微弱的燈光下,方洛的眼神有些像林幼希,林幼希的模樣在眼前晃動,他伸出手,在指尖快要碰觸到方洛臉頰的時候,他猛然清醒了,快速地縮回手,“方洛?你怎麽在這裏?”


    “我看你一個人坐在這裏喝悶酒,有些擔心你,所以過來陪陪你!”方洛的聲音很軟糯,眼神裏陡然閃過一絲失落,她就是要趁虛而入,在和林幼希一決高下,她不信自己走進不了霍擎蒼心裏。


    霍擎蒼和林幼希之間的罅隙越大,她就有更大的機會接近霍擎蒼。


    “我沒事,坐一會兒就好了,你先回去睡覺吧!”他不動聲色地將衣服推開,站起身來,靠在冰涼的石頭柱子上。


    方洛看著霍擎蒼和自己保持距離的樣子,她裝著膽子站起身來,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由於呼吸距離太近,他身上甘冽的男性荷爾蒙味道撲麵而來。


    她整個人心神一蕩,他的頭靠在柱子上,閉著眼睛,方洛看著霍擎蒼的臉龐,整個人都快要燃燒起來,她多次在夢裏夢見兩人翻雲覆雨,結婚五年,她守了五年的活寡,她對他充滿了太多的渴望。


    她想知道,和這個男人接吻是什麽感覺,會不會像小時候得到渴望已久的洋娃娃那樣滿足而幸福?


    她掂起腳尖,緩緩地靠近霍擎蒼,就在她的嘴唇要靠近霍擎蒼的時候,他的眼睛突然就睜開了,然後兩人的目光就對視上了。


    方洛嚇得一哆嗦,他什麽時候睜開眼睛的,剛才,他什麽時候睜開眼睛的,她心裏虛得離開,嘴角勾起一個笑容,若無其事地說道,“你頭上有個飛蟲,剛才我給你吹掉了!”


    這個謊言很圓滿,霍擎蒼下意識地站直了身子,“已經不早了,回去睡吧!”


    方洛的心髒墜入無底的深淵,剛才,他一定看到了什麽,怎麽辦?索性一想,反正自己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婦兒,親吻又怎麽樣?心裏翻來覆去地想著,終歸是心虛的,她勉強地


    笑了,“那你也早點休息,天快亮了!”


    霍擎蒼點了點頭,沒有看她,方洛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沿著小路朝著別墅門口走去。


    霍擎蒼清醒了一下,才起身回別墅,他無聲無息地推開林幼希臥室的門,看著她縮成一團的樣子,心裏微微難受,走到她身邊,坐在床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溫度下降了不少,他迷迷糊糊地倒在了她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早上,林幼希醒來的時候,看見他什麽也沒有蓋就在床邊睡著,那樣驕傲的一個男人此刻像一個可憐的小獸委曲求全地呆在自己身邊,她的心莫名地疼痛起來,無論自己的態度有


    多麽惡劣他就是不肯離開,到底是她太執拗還是太任性了?


    她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這麽多天的折騰,渾身都是味道,她已經很久沒有洗澡了,她要去洗個澡。


    她無聲無息地走到自己行李箱那裏,伸手拉開拉鏈,拉鏈的聲音將霍擎蒼驚醒了。


    “你要幹什麽?不許走!”


    林幼希嚇了一跳,轉頭看見霍擎蒼一臉緊張地看著自己,她皺了皺眉頭,“我想洗個澡而已,幹嘛一驚一乍的!”


    “那就不要動行李箱,櫃子裏有衣服,都是新的!”霍擎蒼依舊一臉戒備地看著林幼希。


    “那是你的衣服,我不穿!”她倔強地將行李箱打開了。


    “我的?你也是我的!所以,不必分那麽清楚!”霍擎蒼依舊霸道得不可一世。


    林幼希臉一下子就窘迫起來,明明兩人是出於鬥爭狀態,經他這麽一說,反倒多了幾分曖昧的氣氛,她不能就這樣妥協了,她冷眼拿著衣服朝著浴室走去,霍擎蒼伸手擋在他麵前。


    “我幫你去洗!”他挑釁地看著她,挑釁的目光裏夾雜著幾分渴求親近的戲謔,他不想再鬥爭下去,他渴望兩人親密無間,這種鬥爭讓他徹底潰敗。


    “不用!”她依舊不依不饒,嫌惡似的繞道一旁,抱著衣服往前走。


    霍擎蒼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她在嫌棄自己,一顆心裏陡然落到地上,摔得生痛,她為什麽不解風情,非得和自己生氣?


    她走到哪裏,他堵到哪裏,她觸不及防跌落到他胸膛前,被他如同捉到落網的小鳥似的緊緊地抱在裏懷抱中。


    霍擎蒼的一張黑臉露出一絲笑意,促狹地笑道,“林妹妹,你就這樣迫不及待地投懷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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