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徹底激怒了霍擎蒼,他雙手如同鐵箍一般狠狠地抓住了她的雙肩,力道之大,指頭幾乎陷入到她的肉中。


    林幼希吃痛,肩膀幾乎要碎掉。


    “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他的胸膛在急劇地起伏著,眸光帶著一層仇恨的光暈。


    “聽起來,你好像愛過我似的!”林幼希挑釁地看著霍擎蒼,安晴晴大早上告訴她,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有預謀的,他步步為營,挖好坑,就等自己跳,嗬,多麽諷刺。


    “所以,你拿了我媽的一百萬,又嫁給我三叔,你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心?和我在一起的那幾年,你就是為了利用我,接近我三叔?就是為了得到我家的錢?你知道不知道這樣有多傷人!”


    他抓起她的雙肩,毫不費力地,就將林幼希拎起,朝著床重重地扔了過去。


    一陣悶痛,林幼希蜷縮在床上,看著已經發怒的霍擎蒼,瑟縮了一下,後退著往牆角躲去。


    霍擎蒼一步一步地逼了過去,一伸手就抓住了林幼希的領口,如泰山壓頂一般逼視著他,炙熱的呼吸帶著極力隱忍的狂怒撲在她臉上。


    “霍擎蒼,我對你的傷害不及你對我傷害的十分之一,你有什麽理由生氣?”林幼希執拗著迎著他凶狠的目光。


    既然要相互傷害,為什麽要做被傷害的那個?


    林幼希和他杠上了。


    霍擎蒼冷笑一聲,俯身低頭,狂狷的吻帶著恨意席卷而來,霸道地侵入她唇齒之間,掠奪著她的香津。


    他說過,每惹怒他一次,他都要用親吻報複,就算他再恨她,他都不舍得對動她一下手指,親吻對她來說,比粗暴更傷人。


    林幼希身子無力地癱軟在床上,骨頭一寸一寸地被碾壓,眼淚從眼角滑落。


    趁著喘息的工夫,她譏諷地說道:“霍擎蒼,十分鍾時間你想做什麽?”


    “你在嘲笑我作為男人的能力?”霍擎蒼翻身下來,一用力將她圈在懷裏,在她看不見的頭頂上方,他痛苦地皺了皺眉頭,心頭仿佛有壓得喘上來氣的沉重枷鎖。


    “霍擎蒼,我累了,放下是對彼此的解脫!”


    “解脫?”他嗤然冷笑,“你所謂的解脫就是離開我變成我三嬸兒?”


    林幼希淡漠地從床上坐起來,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看著霍擎蒼,“你說得對!”


    說完,她推開門轉身走了出去。


    他越是對自己設下陰謀陷阱,她越是要和他鬥到底。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問過自己為什麽,想到頭疼欲裂,她給自己一個答案,那就是逼迫他們將念念送回來,還有一個深層次的原因,她不敢想也不敢提,她怕自己給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愛而不得是執念。


    她扶著樓梯一步一步地往樓下走,渾身疼痛得要碎了,肩膀火辣辣地痛,她從衣領口往肩膀上看去,一片紫痕。


    這次飯吃得不歡而散。


    在回去的路上,林幼希望著湧動的車河,淺笑,問霍宏森。


    “宏森,為什麽要在霍家說那樣的話,你知道,我們之間的婚姻原本是一場交易,為的是做給夏陌看嗎?”


    霍宏森的笑意浮上眉梢,眸色光華,“你不想陪我舉辦這場婚禮?或者是怕擎蒼吃醋?”


    林幼希低頭,她不會這樣不懂事兒,霍宏森要做什麽,她必須配合,隻是,她在想究竟夏陌是怎樣的一個女人,令霍宏森做出舉辦婚禮的舉動。


    “宏森,你說什麽呢?為了你和夏陌,我願意陪你舉辦這場婚禮!”林幼希笑了起來。


    暑氣在漸漸消散,她打開車窗,看著外麵湧動的車流,悠悠地說道:“如果你愛夏陌,請一定要溫柔以待,作為一個女人,我知道女人的心有多脆弱敏感,經不起一丁點的傷害,愛了就好好地愛。”


    霍宏森深沉地看了一眼林幼希。


    正在這個時候,林幼希的電話響了,她打開一看是碧水南苑的固定電話,她猶豫著要不要接,如果是霍擎蒼,就沒有接的必要了。


    如果是安晴晴,更沒有接的必要。


    她輕輕地掛斷電話,看到霍宏森正在看著她,兀自解釋道:“有人打錯了!”


    林幼希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屏幕上滑來滑去,屏幕明明滅滅。


    一條短信進入,“林小姐,霍少喝酒喝得吐血了!你快過來一趟,張姨!”


    林幼希的心縮了縮,莫名地疼了起來,腦仁突突地疼痛,這個男人有胃病為什麽要這樣逞強,做樣子給自己看嗎?


    狠心地關機,將手機裝進包裏,再也不去管,不去看。


    車子已經漸漸駛進霍宏森的住宅區,下了車子,看著萬家燈火次第熄滅,一陣夏風吹過,她猛地清醒了過來。


    “對不起,宏森……”


    說完這句話,她著了魔一樣跌跌撞撞地往小區外跑去,仿佛被魔障控製了似的,打車,上車,到碧水南苑,一氣嗬成。


    摁開碧水南苑別墅的大門,顧不得和張姨說什麽,著急忙慌地上了二樓霍擎蒼臥室。


    推開臥室的門,一股濃重的酒精味撲麵而來。


    地上扔著亂七八糟的酒瓶,靠牆的地上,霍擎蒼臉色蒼白,正拿著酒瓶一口一口地往嘴裏灌酒。


    他已經喝醉了,醉得睜不開眼睛。


    她伸手去奪霍擎蒼手中的酒瓶,他搖搖晃晃地一臂擋開,力道大得驚人,她踉蹌不及,倒在地上,她爬起來,並排坐在靠牆的地上。


    霍擎蒼閉著眼睛,深思迷蒙,“安小姐,你不要過來,這房子是我為小希準備的婚房,五年前已經準備了,你為什麽要賴在這裏不走?”


    林幼希心裏一滯,側顏看著他將頭抵在酒瓶上,沉默不語。


    “可是,嘲諷的是,五年前,我以為我要娶的人是她,沒有想到她嫁給了我三叔……我三叔!”他的頭砰砰地撞在酒瓶上,表情痛苦。


    她伸手去和他奪酒瓶,低聲說道:“擎蒼,你醉了!”


    “我不醉!”他厭煩地將她的手打開,“安小姐,你知道不知道愛一個人有多痛苦,多難受?你不懂,她更不懂,她還朝我心窩子裏狠狠插上一把刀!”


    林幼希站起身來,苦澀地笑了一下,第一次,她特別想喝醉,偏偏都喝不醉,她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重新坐到霍擎蒼身邊,與他碰了一下杯子。


    “我陪你喝一杯!”


    “好!”他的頭沉重地靠在牆上,睜開迷離的眼睛,仔細瞅了林幼希兩眼,笑了起來,露出好看的牙齒,“安小姐,你別說,你長得和小希還真有幾分相像,所以你才在我麵前有恃無恐,對嗎?”


    林幼希的心被狠狠地擰了一把,眼睛一陣酸澀,她抿了一口紅酒。


    “霍擎蒼,如果你真的愛小希,你就放過她吧,她鬥不過你背後的家族和你身邊的女人,愛是希望她幸福,對不對?”


    “不對!”他搖晃著手指,看著眼前交疊的虛景和打轉的房間,“她是我的心,你讓她走了,我還怎麽活?如果我死了,她不是更鬥不過那些人!對不對?”


    眼淚奪眶而出,緩緩地從林幼希臉頰流過,流到嘴角,苦澀,嗆人。


    她的心口仿佛堵滿了棉花,潮水漲滿了,沉甸甸地。


    “可是,你把她的孩子給奪走了,你奪走了她的一切,你還說愛她,你真自私!”林幼希摸了一把眼淚,涼涼地笑了一聲。


    “你懂什麽!”他的長臂伸到林幼希的肩膀上,將她圈到懷裏,霸道地說道,“愛情是自私的,念念是我的,她是我的,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不允許她愛上別人,不允許她成為別人的妻子!”


    林幼希伏在他膝蓋上,側耳聽見他強有力的心跳聲,笑到眼淚潸然。


    “擎蒼……”她抬頭,發現他已經圈著她沉沉入睡。


    將霍擎蒼安置入睡,離開碧水南苑的時候,已經滿天星光。


    路上行人稀少,偶爾有駛過的車子,涼風一吹,她心裏終於透氣不少。


    伸手打了一輛車子,坐上出租車,剛向出租車師傅說了一句去南城山居小區。


    後背就被抵上了一把冰涼的水果刀。


    “聽話點兒,我不保證刀子不長眼!”身後一個男人低沉地說道。


    林幼希的心狂跳起來,她很意外,本能想回頭看看對方是誰,卻發現根本看不見,對方帶著口罩將臉遮擋得嚴嚴實實的,一看對方就有備而來。


    林幼希從小受過的教育就是,遇到危險一定要沉住氣,尤其是有了上一次被綁架的經曆之後,她反而平靜下來。


    車子駛過一個小巷子口,她趁著對方不防備,猛然拉開了車門,從車子裏躥了出去,身子在外麵翻滾了幾下,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死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體還痛,還能跑。


    於是,她站起身來,衝著眼前的小巷子跑去,身後傳來出租車急劇的刹車聲。


    還沒有跑出小巷子,迎頭,又一把拿著水果刀的男人,包裹成粽子的模樣迎麵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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