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那麽多幹什麽,直接告訴我那個村子有就成了。”李壩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我也不敢多問,直接報上了楊柳村的名字,李壩大手一揮:“走。咱們去楊柳村。”


    來到楊柳村以後,我找到了張大山,說要買柳樹,張大山頓時為之愕然,片刻之後連連搖頭:“不行,不行,咱們村的柳樹是不賣的。”


    我頓時傻眼了,柳樹又不是什麽好東西,為啥不賣?難道留著這玩意還能下崽不成?


    我以為張大山是嫌錢少,於是趕緊放出了價格:“我出五百一棵行不?”


    五百塊錢放到如今也許算不得什麽,但是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這相當於一個公務員的工資,這個價錢別說買一棵柳樹了,就是十棵,二十棵也沒有任何問題。


    話一說完,我一臉淡定的看著張大山,心說,老家夥,我都出到五百了,你這下沒話說了吧。


    結果卻是出乎我的意料,張大山一聽說我出五百買一棵柳樹,頓時把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直接給予拒絕。


    “劉小哥,不行的,別說是五百,就是五千,村裏也沒人賣柳樹給你的。”


    我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五千?你逗我?如果一棵柳樹都能賣到五千,你們村子到處是柳樹,豈不是個個都是萬元戶?


    張大山見我不信,一本正經的說道:“真的,劉小哥,我不騙你,前些年有一個外地的老板想搞一個公園,看中了我們村子的幾顆柳樹,價格都開到了五千,我們村子楞是沒賣。”


    張大山怕我不信,於是又補充了一句:“劉小哥,你要是不信的話,隨便在我們村裏扯一個人問一下,我絕對沒有騙你。”


    我大吃一驚,還真有人出五千啊,這個世界實在是太瘋狂了,一棵爛柳樹都能賣到五千,我也是醉了。


    更讓我覺得吃驚的是,楊柳村居然忍住了高價的誘惑,沒把柳樹賣掉。


    我心中一動,難道楊柳村的柳樹有不同尋常之處?


    李壩似乎跟我想的一樣,急忙問道:“老鄉,我能問一下你們村子為啥不賣這個柳樹呢?”


    李壩問的問題也是我想知道的,張大山嗬嗬一笑:“還能有啥,因為咱們村子鬧鬼唄。二十年前那位地先生說了,咱們村子的柳樹不能動,否則村裏會出大事的。”


    說起這件事情,張大山也沒瞞我,他說在二十年前村裏發生了一件聳人聽聞的事情——骨灰下黃鱔。


    顧名思義,就是用死者的骨灰來釣黃鱔。這個方法十分陰損,但效果很好,往往一個成人的骨灰可以捕捉一百來斤的黃鱔。


    最先使用這個方法的人是村裏的懶漢張一凡,排行老三,人稱張三,張癩頭。


    一開始誰都沒有想到張三會把死者的骨頭敲碎,研磨成粉來下黃鱔,村裏人見他每天捕捉到很多黃鱔表示羨慕,於是紛紛跟張三取經,張三哪裏敢把這個消息告訴別人。


    因為被村子人給恨上了。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村裏打這以後便開始刻意注意張三了,想從中學習一下經驗,一來二去,張三偷盜屍體用來下黃鱔的事情叫村裏另外一個懶漢給發現了。


    這個懶漢也沒把這件事情舉報給公安部門,他學著張三的樣子天天晚上去挖那些無主的孤墳,把骨頭咂碎,研磨成粉,用來下黃鱔。


    慢慢的,附近數十裏的孤墳被他們挖完了,於是這二個懶漢把目標鎖定到村子後麵的亂墳崗。


    起先,村裏人誰都沒有發現,因為他們挖完墳頭之後,再把土給回填,再往上麵植上草皮,隻要不是特意去看,一般很難發現。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挖的墳越來越多,這個事情一下子暴露了出來。


    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兩個懶漢叫蹲守在哪裏的派出所給抓住了。


    村裏人以為這個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但是誰也沒想到這僅僅是一個開始,打這以後,村裏開始屢屢發生怪事。


    一開始是村裏的女人紛紛偷人,找野漢子,這個時候有一個過路的地先生道破了其中的玄機,他說這口井處於低窪處,又是在村口兩條八字路之間,如女人下體,長年不幹,再加上前來打水的都是男人,又用木桶一上一下的活動,如同房事。


    所以,出軌也在情理之中。


    村裏人見他說的很有道理,於是把井給填上了。值得慶幸的是,井填上以後,村裏的婦人慢慢的恢複了正常。


    可是好景不長,一個月以後,村裏的男人接二連三的病倒了,去醫院一看,啥毛病沒有,住了幾天院,又是生龍活虎,結果一回村子又病倒了。


    眾人一合計,是不是村裏風水出了問題呀,於是找了一個先生過來瞧了一下,這個風水先生到村子一看,二話沒說,掉頭就走,那叫一個幹脆。


    村裏人就問這個先生,你還沒看呢,怎麽就走了呢。先生說,對不起,你們村子這個事情,我無能為力,你們另請高明吧。


    村裏人以為這個先生真沒有什麽本事,也就沒有糾纏他了。於是重新找了一個先生,這個先生更幹脆,直接就不去。村裏人就問這個先生,你為啥不去呢,我們又不是不給錢。


    一開始,先生還敷衍兩句,到後來被問的實在沒辦法了,就說你們村子是鬧鬼了,你找我一個地先生過去也沒啥用,你們還是找別人吧。


    村裏人一想,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因為不久之前村裏的很多墳都被挖了。


    這個時候,有人提議去西九華找個老和尚來瞧瞧,結果到了廟裏一看,主持方丈竟然在頭天晚上雲遊去了。


    無奈之下,他們想到了我的爺爺,到我家一看,我家大門緊鎖,我爺爺也不在家。


    就這樣,又過了半個月,村裏又出現了一件怪事,家裏養的家禽,池塘裏養的魚,無緣無故的死亡。


    這個時候,村民們驚恐萬分,也不知道是誰先傳出村裏鬧鬼的事情,然後隔三差五的便有村民搬出村子,或者是攜家帶口全部外出打工。


    短短的兩個月不到,原本富庶的小山村,變的田沒人種,地沒人耕,所有人的心頭仿佛籠罩著一片烏雲。


    就在這個時候,上次那個地先生再次雲遊路過了此地,村民們紛紛向他求救,地先生猶豫了一下,給村民們支了個一招,種柳樹。


    並且吩咐村民柳樹死後,要在原地補種,不得變賣,也不得隨意砍伐。否則,必將大禍臨頭。


    眾人問其緣由,地先生表情嚴肅,留下一句偈語:八卦鎖地氣,柳樹退邪祟,雁鵝欲飛天,改名楊柳村。


    村民追問是什麽意思,地先生搖頭不語,飄然而去。


    從此以後,楊柳村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和富庶。


    這時,我才知道張大山為什麽說楊柳村不賣柳樹了。


    無奈之下,我隻得問李壩:“李兄,非要柳樹不可麽?別的樹代替行不行?”


    李壩直接搖了搖頭:“不行,這個必須要柳樹,否則那個墓局沒法破掉。”


    我頓時有些為難了,楊柳村的柳樹肯定不用想了,人家百分之百不賣。


    張大山連忙提醒了一句:“劉小哥,柳樹也並不隻有我們村子有,別的村子也有啊。”


    我一尋思,也對,不就是柳樹麽,除了楊柳村,別的村子也有柳樹,隻不過沒有他們村子多而已。


    “李兄,咱們走,去別的村子。”我拉著李壩就要出門。


    李壩連忙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稍安勿躁,然後走到門外,指著張大山門口的一棵柳樹問我:“別的村子有這樣的柳樹麽?”


    我定眼一瞧,這是一棵比成人腰身還要粗的柳樹,而且樹幹筆直,品相很好。我頓時傻眼了,這個柳樹至少種了將近二十年了吧,你讓我哪裏找這麽粗,樹幹這麽直的柳樹,這不是開玩笑麽。


    “沒有!”至少我沒見我。


    “那就不行。”李壩直接一攤雙手,否定了我的提議。


    我眉頭微微一皺:“那現在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反正要想破除那個墓局必須要用柳樹的主幹做回字局。”李壩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經過李壩這麽一提醒,我立馬反應了過來,對呀,我怎麽沒想到呢,真是豬腦子。


    如果換成別的墓局也許我還真不知道,但這個回字局我見過,我見爺爺使用過。


    它是專門針對死者陰怨不散的。


    處理方法也十分簡單,隻要在死者的墓穴周圍埋上八口棺材,在棺材裏邊裝上八棵柳樹的樹幹。因為柳樹有阻擋陰氣的效果,再在每個柳樹樹幹上做一張活符。這樣一來,既可以蒙蔽冤死者,讓其瞑目。又可以讓外麵的陰氣進不來,隻要時間一久,裏麵的怨氣便可日益消散。


    “李兄,走,我們上山。”


    “上山?”李壩微微一愣,然後立馬反應了過來,一臉驚喜道:“你是想……”


    我怕他說漏了嘴,叫張大山曉得了,連忙出言將其打斷:“對,上山,別廢話,咱們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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